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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鞠义穷途末路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八月份。洛阳城中,西凉军的代表李儒和关东联军的代表袁遗还在进行着曲折而激烈的谈判,双方唇枪舌剑,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就这样谈了再谈,议了再议,辗转往复,双方都摆开了持久战的架势,看样子再过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谈出来一个结果。好在双方都不甚在意,边谈边打,能谈成更好,谈不成就再次大打出手好了。

    利用这几个月的时间,盘踞洛阳城的并州军把大汉的宗庙社稷中的器物、神主,按影绘图,一船船地运往并州晋阳城,在那里,正在建造规模宏大的汉家宗庙。京师洛阳中的图书典籍、赋税账册、郡国山川地图,同样如此办理。

    并州礼曹篆蔡邕、户曹篆王隗、水衡都尉康莫提这几个月一直呆在京师洛阳城,所有的典籍、器物、图书都要经过他们三个人的手,标明重要程度,分别起运。从五月末到八月初,整整运了两个月,还有少量的典籍图书没有运完。

    “蔡大家,这次你可是过足了瘾了!天下图书尽在掌中的感觉如何?”王隗促狭地挤挤眼,脸上含笑说道。“可不是!老夫此生足矣!便是今日身死,也值得了!”蔡大家掀髯大乐了。“老爹,你不能死!总得让姨娘生的弟弟长大吧。”一旁的蔡文姬白了蔡大家一眼,眼角眉梢满是关切。

    如今的文姬,心中的悲伤尽去,十八岁的年纪,正像一朵儿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再加上在河套书院和礼曹同时任职,整理图书、教书育人,为老爹做助手每日里忙得很。心情愉快再加上事业有成,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美丽极了。

    蔡大家的老脸一红,讪讪地说道:“这个、这个,老夫失言了!失言了!”他的侍妾怀孕已经三个月了,以六十高龄竟然能够生子,虽然说是大部分是张仲景的功劳,但是蔡大家的老而弥坚,还是令天下无数男人脸红心热不止的。

    “哈哈哈哈!”康曼提大笑着进来了。“蔡大家,这一份儿喜酒,你是推不掉的!一定要把你珍藏的美酒统统喝光!自然,酒是不能白喝的,咱老康刚回了大司马,就将在洛阳出炉的簇新并州五铢钱一百万作为贺礼了!这是出自公中的,大家的份子另算。”

    “哎呀呀!这下蔡大家的面子十足了!并州五铢钱,已经在京师洛阳城铸了两亿,前一百万钱是进贡给天子的,第二个百万钱就是你蔡大家的!你好大的福气呀!第三个百万钱据说早就抢破头了,和肉好五铢钱的兑换比率,据说在黑市的盘口已经开到一比一点四了。”户曹篆王隗不失时机地的补了一刀。

    “蔡大家六十得子,真是老而弥坚呀!有什么法子,可不要藏私呀,我们几个还想多几个儿子呢。”康曼提是胡商,粟特商人向来认为多子多福,公开谈论这种事儿,他们并不忌讳,反而想沾沾喜气儿。

    蔡大家到底是久经风雨,立刻就防守反击了。“哎呀呀!不要老是来恭维我,你王曹篆的喜事儿也不少呀,在长安城,王司徒可是一手遮天呀,便是董相国也要卖他三分薄面的!还有康侯爷,康茉莉最近不是也传出怀孕了吗,这些都是大喜呀!”“哈哈哈哈!同喜!同喜!”王隗和康曼提都大笑了。

    并州的新兴权贵们的小日子过得真是蒸蒸日上,诸侯割据,更是给并州解了套儿。

    渤海郡的治所在南皮县,南皮之名起于春秋。北方的游牧民族山戎曾经攻打燕国,燕国抵挡不住,遂向齐国求救。当时正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当政,得信之后,二话不说,亲领大军北上救援燕国。

    到达南皮之后,筑成制造皮革,遂称为皮城,正好他北面的章武有一座“北皮亭”,所以称此城为“南皮”。唐虞夏商时期,天下分为十二州,南皮属兖州地。商朝时,姜太公在未辅佐周文王之时,就是在此地钓鱼的。

    西周时,南皮属齐国麦丘邑,“文以附众,武以威敌”的内史大臣尹吉甫就是南皮人,且死后葬于南皮。可见当时南皮与商、周王朝的关系。东周初。南皮境属于齐国。周惠王十三年,齐侯割地给燕国,南皮为燕齐交界之地。

    春秋时期,山戎攻燕,齐乘援燕之机,又将南皮收回。秦始皇二十六年,设南皮县,属巨鹿郡,为全国首批设县之一。汉高帝五年,设勃海郡,辖南皮,东汉延光元年,勃海郡府迁到南皮,从此以来,数十年间,南皮成为了一座大城。

    渤海郡东临大海,有鱼盐之利,兼之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实在是一处极好的根据地。讨董联盟鸟散之后,袁绍领兵回到南皮,整日里发展生产,鼓励鱼盐,整军讲武,训练士卒,图谋东山再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这一日,袁绍正在太守府中和逢纪、许攸议事,忽然探马来报:“使君,鞠义率领八百私军来投!目前已经到达清河国的东武县城,修县令请示行止!”“鞠义来投?他不是冀州刺史韩馥的部下吗?怎么?和韩馥翻脸了?”袁绍失声问道。

    “启禀使君,据鞠义所说,是冀州刺史韩馥要分割他的私兵,他才反出来的。”统带斥候营的军侯是袁绍的族人,是实在亲戚,说话向来是不见外的。“根据属下得到的情报,鞠义居功自傲,看不起同僚,被人穿了小鞋儿,一怒之下率领八百私兵反了出来。”

    那军侯略略停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按理说,鞠义的部下能征惯战,虽然只有八百人,却是精锐之极,韩文节照例应该派人劝一劝的。毕竟是老领导。老部下,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互相让让步,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没事儿了。”

    “可是事儿坏在韩文节身上,他是个庸才,本性怯懦,鞠义也是看清楚了他这个毛病,这才反出来的。按照鞠义的意思,是想和韩文节仔细谈谈,把以往的事儿做个了断,毕竟他的部下是冀州的精锐,韩文节的台柱子。留住鞠义,韩文节还是划算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使者回去三说两说,韩文节竟然勃然大怒了,立刻下令,派了五千军马去剿灭鞠义。一看兵马来到,鞠义也傻眼了,这件事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无奈之下,他只得率军死战,从辰时一直打到午时,这才把韩文节的兵马打退。如此一来,双方算是完全破脸了,鞠义走投无路,只好来投使君。”

    听清楚了来龙去脉,袁绍挥手让斥候队长退下,转脸望向逢纪、许攸。“依二位之意,吾当何以处之?”许攸首先开腔了:“如此一员虎将,自当收下!难道让他去投别的诸侯吗?如今天下板荡,正是用人之时!”“此言大善!”逢纪也频频点头了。

    “韩文节此人,志大才疏,没有本事,还分不清好坏。对于使君,他一向是忌惮的,使君起兵之前,他派了从事将使君看得死死的。若不是刘子惠一句话,使君绝对无法成行!后来在邺城调运粮饷,经常减粮扣饷,生怕使君做大。如此薄恩寡情之人,为何要迁就于他?依我之意,收下鞠义,安抚其心,顺便给韩文节个颜色看看!”

    “就依二公之意,我这就起身前往东武,安抚鞠义!”袁绍大笑道。

    东武县城外,是一座小小的营盘,参差不齐的帐篷都是用杂七杂八的树枝茅草搭建的,整个营盘内,连一座牛皮大帐都没有。鞠义坐在营盘中央,眺望着远方,他的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若是袁绍不收留自己,自己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东武县城就在清河国内,在冀州刺史韩馥的眼皮子底下,东武县令不率领郡兵出来和自己交战就算是少了高香了,何敢奢谈粮食给养?再者说来,东武县距离甘陵县不过百里,韩馥若不是被自己打怕了,追兵转瞬就到。

    左右是自己的八百私兵,大半带伤,已经奔驰了一天一夜,都在酣睡之中。前天早晨到今天,所有人都只吃了一顿饭,今日再无粮草,就要杀马为食了。可是没了马匹,这八百人的行军速度就要慢上许多了,一旦被韩馥的追兵赶上,就凶多吉少了。

    “校尉,前边来了一支军队!大约有千余人!”大树上的斥候大声喊了起来。“传令,全军戒备!”鞠义大吃一惊,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追兵到了,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了!自己的这八百残兵,人困马乏,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就要看贼老天的意思了。一听有敌军来到,八百残兵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迅速列队等候命运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