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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李校尉肯作壁上观否?
    逢纪、许攸相视一眼,连忙拱手道:“使君,依我二人之意,还是不要招惹吕奉先的好!”“哦?”袁绍抬眼一看,就知道两个人早就议论过此事了,他连忙说道:“请道其详?我洗耳恭听!”逢纪、许攸整整衣冠,各自坐了下来,这才开口了。

    “使君,敢问此次讨董,所为者何来?”逢纪第一个开口了。“曹孟德檄文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除灭董卓,扶持王室,拯救黎民。”袁绍脱口而出了,他抬眼诧异地望着逢纪,这么简单的道理,逢元图怎么会不懂?莫非是另有深意不成?

    袁绍也是极聪明的,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还有,就是执天下世家之牛耳,布汝南袁氏德威于天下!”“哈哈哈哈!”许攸纵声长笑了。“敢问使君,这吕奉先一出兵,是必然要做盟主的,否则,往哪里摆?吕奉先做了盟主,又谈什么执天下世家之牛耳,布汝南袁氏德威于天下?这个道理,想必使君不会不明白吧。”

    “哈哈哈哈!”袁绍笑了:“这个问题的确存在,而且是绕不开的。袁家想要出头,就必须把吕奉先和曹孟德压下去!”“此言大善!”逢纪接过了话茬。“再者说来,若要让吕奉先出马,就得先赔偿并州军的损失,那可是天文数字!现在正是招兵买马,花钱如流水的时候,哪来的余钱去赔偿他们?”

    一说到钱,袁绍立刻就沉默不语了,他的部下有三万,光是服装、武器、钱粮上面就已经把他吃穷了,自己都不够花,哪里有钱去给袁公路擦屁股?看现在的形势,袁公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是不出这笔钱了!他不出,我更不能出呀!我袁本初又不是冤大头!

    看到袁绍踌躇的样子,许攸赶紧补了一刀。“使君,现在的形势,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或许,吕奉先就是日后和您争天下的人,此时不去收拾他就很不错了,哪能再让他如虎添翼?”这句话说到了袁绍的心坎儿上了。他素有大志,交结豪杰,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是,我们西征讨董的时候,并州军在背后来一记闷棍,可怎生是好?”袁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好办呀!”逢纪、许攸一起说道:“在并州搞点儿事儿出来,让吕奉先应接不暇,拖上他三五个月,那时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若是被吕奉先发现了怎么办?”袁本初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可以修书一封给袁公路,在里面加点儿料儿,他肯定会勃然大怒的。如此一来,就大事可成了!”许攸挤挤眼睛,脱口而出了。“哈哈哈哈!”袁绍大笑了。

    “一客不烦二主,就请二位拟个稿子好了!”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一,洛阳城里过节的气氛开始浓烈起来了,东西两市里面,人山人海,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在忙着采办年货。小贩们的嗓子格外好,嘴巴里一连串儿评说着自家东西如何好,如同大河之水滔滔不绝。

    就在人人兴高采烈,准备欢度佳节之时,洛阳城的大街上突然冒出了百余人。每个人都骑着高大健壮的西凉马,身上穿着五颜六色的铠甲,一眼望去,金碧辉煌五彩斑斓,将马上的骑士映衬得像天神一般,威风凛凛。

    京师洛阳的日常守卫由执金吾负责,执金吾本名中尉。前汉时中尉权力很大,担负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奸等任务,掌北军﹐和掌南军守卫宫禁的卫尉互相配合,分掌京师治安。武帝时设立八校尉,属中尉。

    元鼎四年,武帝于内史地区设置京辅都尉、左辅都尉、右辅都尉等三都尉。至太初元年﹐分内史地区为三辅,分别置长史,中尉改称执金吾。王莽时改名奋武﹐本朝又复称执金吾。

    执金吾秩为中二千石﹐有两丞及候﹑司马﹑千人。属官有中垒﹑寺互﹑武库﹑都船四令﹑丞。左右中候及京辅都尉﹐也与执金吾有相属关系。执金吾属下直接指挥的有两百骑兵和五百二十持戟步兵,每当天子出行之时,要在前面导引,防备非常之事。

    执金吾位同九卿,仪从煊盛,光满道路,在九卿之中,最为耀眼夺目。故而,光武帝曾经大发感慨:“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由此可见执金吾的煊赫贵盛。自从十常侍之乱之后,北军和京军八校尉早已名存实亡了,执金吾属下,也只剩下了数百骑兵步兵,用来安插丁原的数百残兵。

    京师洛阳城的防务,主要还是由董相国的西凉军维持,执金吾丁原手下的数百残兵不过是例行巡查罢了。负责城防的校尉名叫李傕,是董相国的旧部,跟着董相国东挡西杀,和凉州异族作战,积功升做校尉。

    董相国重用清流党人,却也没忘了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每个人都得了一个肥缺,或是盘查东市、西市、小市,或是去边郡催运粮草。李傕的差使是“措置京师洛阳城防务,防范宵小,处理一应事务”。这个差事儿实质上相当于京兆尹,不仅威风凛凛,更是油水儿十足。因此,李傕做得如鱼得水,有滋有味,颇有些其乐融融了。

    市面上突然出现了百余骑,个个顶盔掼甲,身骑高头大马,全副武装,李傕的属下立刻就大惊失色了,连忙飞奔赶去通报李傕。等到李傕打马来到,这一支队伍已经上了铜驼街,直奔衙署而去了。李傕大吃一惊,衙署可是本朝的中央机关,那容得持枪配剑私自进入?

    “抄小路,一定要在衙署前堵住他们!”李傕吩咐一声,带着部下抄小路赶往衙署。幸亏他来得及时,正好在衙署前堵住了这百余人。“校尉,这些人忒厉害了!咱们的人上前拦截,劈头盖脸就被打回来了,两百多人,被人家二十人打了个满脸花!”带队的屯长哭丧着脸说道,脸上是两个清晰的是个指头印儿,一边五个,端的是整整齐齐。

    李傕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了,自从董相国入京,西凉军何曾在洛阳城内受过这等屈辱?他立刻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聚众殴打我的部下?要知道西凉军也不是吃素的!小的们,随我来!”说着,他拔出佩刀就要上前。

    “前面可是李傕李校尉?侯子玉这厢有礼了!”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在;李傕耳边响起来了。李傕抬头一看,只见一匹高大健壮的西凉骏马上,一个满脸威严的人正注视着自己,那个人的鼻子不是一般的大,此人正是游击将军侯成。

    “原来是‘子玉先生’!失敬失敬!”能在猛虎饿狼群中混到校尉,李傕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最起码他是个聪明人。子玉先生的大名传遍京师,他又如何不晓得?前几日,董相国还特意轻车简从拜访了他老人家,据说是以朋友之礼相待的。放眼大汉天下,能让董相国以平礼相待的,又有几人?

    “子玉先生此来,别来无恙乎?不知小将可曾帮得上忙?”李傕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哈哈哈哈!”侯成仰天大笑了。“无它,侯某此来,是为了了却一桩儿旧事,高都惨案惨死的数千军民,至今还都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侯成看了一眼李傕,淡淡的说道:“今日,我要亲手砍下丁原的首级!若是李校尉以为不妥,大可以以持械行凶之罪治我;若是李校尉做肯作壁上观的话,侯某和并州军将不胜感激!至于这位被打的兄弟嘛,侯某抱歉之至!”

    话一说完,侯成一伸手,一锭黄金脱手而出,飞向那个被打的军侯。那军侯一伸手,就把黄金抓在了手里,轻轻一掂,至少有一斤重!两巴掌换来了一万五千肉好五铢钱,值!太值了!“谢过侯爷!”那军侯笑嘻嘻地拱手为礼,脸上的巴掌印儿满满头透着金光!

    他奶奶的!要知道是这个结局,我上前挨那两巴掌好不好!忒便宜了这厮!四周响起了一片啧啧声,那军侯的身上顿时掉了一地眼珠子。“来人!把为兄弟们备好的薄礼带上来!”侯成一声断喝,银狐鬼军们笑嘻嘻地走了上来,从队伍后面推出一辆小车,上面堆堆叠叠,尽是绫罗绸缎、银钱布匹。

    西凉军就在穷乡僻壤,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金银财货,立刻眼珠儿都直了。嘴里留着口水儿,直愣愣地盯着李傕。李傕咽了一口口水,顿时觉得嗓子发干,心跳加速了。他只觉得手上一沉,一个贼眉鼠眼的银狐鬼军向他眨眨眼,手中顿时多了一个小包袱。

    “呵呵!既然是私人恩怨,又牵涉到并州军和西凉军的友谊,本官没理由干涉,这就上报董相国他老人裁决。子玉先生请便!”李傕打个哈哈,让过一旁,偷偷打开小包袱一瞧,金主翡翠赫然在目,少说也值得百金!

    唉呀妈呀,这下可发了大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