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微微拧起眉头。
开不了车?是喝酒了吗?
曲宁手速飞快:发位置,我现在过去。
关骁忙不迭发了一连串的OK。
曲宁拉了一件大衣穿起来,走出门的同时还不忘给薄久把醒酒汤设定好,薄情郎蹭了蹭他的裤子, 曲宁蹲下系着鞋带。
你乖乖在家,我得去哄哄你爸爸。
薄情郎歪着猫猫头喵呜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曲宁没再磨蹭,摸起钥匙就出了门。
薄久知道他的情况将他当做瓷娃娃,但他以往一个人的时候也平安过来了,于是这会出门就显得轻车熟路,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直接打了个车直接到酒吧。
薄久不可能几十分钟之内就消化掉这个惊天炸雷,只不过曲宁没想到他还会悄悄藏起来不让自己看见他漫长缓冲期的低情绪。
到达东起的时候,正巧看见魏梁和几个男人站在门口,他一下车几人就看了过来,曲宁稍稍扫了一眼,薄久没在里面。
他走上前,魏梁一见他忙把烟头给掐灭了。
小曲同学?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曲宁:我来找薄久,关骁说他在这儿。
魏梁是知道两人情况的,但周围的人不知情,一听他上来就找薄家太子爷眼神都有些打量,魏梁啧了一声边摆手轰人边道:去去去,什么眼神,这位可是薄大少的心肝儿!
曲宁咳了一声,魏梁回头:别在这站着了,你对象在二楼听海阁呢,赶紧上去。
曲宁不知如何反驳,只好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梁哥。
魏梁受用的眯了眯眼:唉哟还这么乖,怪不得薄久整天金屋藏娇,赶紧去。
听海阁是这些公子哥集会的一个固定场所,曲宁摸上去的时候几个打扮精致的男孩子刚从里面出来,关骁正准备关门,一看见他眼睛都直了。
他拍了一把脑门:小曲哥,你别误会,这些是走错房间的!
曲宁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语气平静道:薄久呢?
关骁恭迎圣驾一样的把青年邀请进去,曲宁一打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他坐在沙发上,还是熟悉的随性支撑的姿势,只是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牌子好像在愣神。
关骁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了,见状悄悄溜出去找魏梁抽烟去了。
曲宁也没在意,他走过去,见薄久皱眉闭着眼睛,面前放着一瓶开了封的红酒。
红酒还有大半瓶,看起来根本没喝多少。
连喝酒都没心情吗?
他蹲下来,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一只手伸过去摸男人散下来的额发。
却冷不丁被抓了个正着。
薄久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转头一看才直起了身子。
你怎么来了?
曲宁看着他:来找你。
薄久:不是不让你乱跑吗?你出门连个车号都他语音戛然而止。
曲宁弯弯眼睛:没关系。
薄久默了默,看着曲宁的风衣都拖在了地上,想起这人洁癖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小狗一样。
曲宁跟着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小骁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想着反正也没事,就过来找你了。
薄久嘴唇动了动:我不是故意不回家,我下午去了一趟医疗公司,办了个事儿,顺路过来。
曲宁听见医疗愣了愣,但也没多问,只是将红酒塞子给填了回去。
久哥,你是不是心里很不舒坦。
薄久偏头靠在沙发背上没说话。
曲宁温声道:你不要太在意我的事情啦。
薄久侧目看过来,眼底都是青年的侧脸。
我在想一别经年,原来真的没有各自安好。
曲宁心里一疼,默默没说话。
你走的第一年我就从老宅搬出来了,当年高中毕业就和我爸出了柜,闹的有点不好看,那时候一个人在外面没靠家里的资源,之后大学四年都很少回去,我妈看不过去,主动联系我,这才和家里慢慢缓和了关系。薄久说到这嗤笑一声,魏梁他们那时候都以为我找不见你疯了,要和薄家一刀两断呢。
不过我那时候确实疯的厉害,做事也狠,你还时不时的在我的脑海里搅一搅,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你为什么走,没想到竟然在今天知道了根本原因。我现在越回忆背后就越发凉,我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以前都他妈过的是什么鬼日子,我怎么就认为你走的潇洒就能过的也不错呢?
曲宁看着他。
薄久:你回来还骗了我这么长时间,要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骗到走?
曲宁摇了摇头。
就算你没发现,我也已经打算告诉你了。
薄久:我不信,你准备怎么告诉我。
曲宁沉默了半分钟,伸手捏了捏软软的耳垂:那我得好好哄哄你,我说久哥久哥,你看看我的耳朵,它是世界上最特殊最可爱的耳朵,帮我过滤掉闲言碎语,让我只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做一个冷酷又高傲的小蜗宁。
薄久愣住。
曲宁眼底揉着温柔笑意:你如果要和我生气和我闹别扭,我就再哄哄你,有个人说话真好听,又会安慰人又是个傲娇酷哥,我问他喜不喜欢小骗子宁宁他也不告诉我,但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宁宁最喜欢酷哥。
薄久咽了咽喉咙。
曲宁放下手,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我在国外做过一段时间的义工,那里面好多孩子都特别孤僻高傲,我们有时候就得模仿这种小孩子的语言和他们对话我知道这件事怎么和你说你都很难接受,所以就想着换一个可爱美好的方式我已经答应你不跑了,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过度焦虑。
薄久闭了闭眼睛,突然道:你以后、以后不要再这么对着人讲话。
曲宁:啊?
薄久啧了一声:我说不许就不许。
曲宁:喔,听你的听你的。
曲宁想了想又道:薄久,我要是愿意去做一件事情就不会中途反悔,也不会含糊,我待在你身边你说你喜欢我,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等的。
薄久骤然看向他。
曲宁轻声:我要先和你说清楚,喜欢是相互的情愫,你的太过浓重,让我觉得我那点心思倒是寡淡起来了。
薄久问:那你喜欢我吗?
曲宁就知道直球神永远是直球神,他沉默了几分钟。
薄久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过了会略显失望的垂下了眼眸:你在我妈面前表演的很成功,让我都忘了你是一个不相信感情一个劲的远离感情的人。
曲宁开口:我只是觉得,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太不公平,我的那点东西远不及你。
薄久沉声:谁要你那么公平干什么?我就愿意当那个多走路的。
曲宁没忍住笑了一声:那我也得先衡量一下,自己配不配得上你的奔赴。说完他又认认真真道:久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想清楚这到底是是感动还是感情。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分不清其中许多东西,但我不能糊弄你。
薄久哦了一声:分那么清干什么,那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曲宁苦笑,感觉自己一通话白说。
薄久就这么盯着他,眼神有点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道:算了,我这么逼着你干什么,没什么意思。
曲宁心里有点急,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对薄久讲,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哄他骗他。
喜欢就是喜欢。
哪有什么一点两点,那回答太不负责了。
他正准备解释,薄久就伸手摸向宽大的衣兜,你先坐着别动。
男人的语气带着点正经和指令,曲宁顿时不敢动了。
他看着薄久皱眉摸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已经拆封了,曲宁眼神疑惑,就见薄久三两下从里面取出了两个黑色的类似耳机的东西。
是助听器。
曲宁倏的抬起脑袋。
你上次去我妈那检查,我大概问了问你的情况,这个是我下午给你从仓库拿出来的,你过来一点我们先做正经事。
曲宁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
薄久可能已经研究过这个东西,拆包装的手法很熟练,曲宁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来这个助听器需要外人辅助佩戴。
薄久抬手轻轻撩起了他耳边软软的头发,又说了一句别动。
曲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温热滚烫的呼吸就袭了过来。
薄久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扶在他脑后,另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颚,将助听器缓缓的推了进去。
这个过程在曲宁的感官中显得那么漫长,以至于让他不知为何起了一身的汗毛。
占有欲和温柔感铺面而来,混成了一种奇怪的燥热。
他吞了吞喉咙,薄久拿出手机,找出了助听器远程操控的按钮。
曲宁就感觉耳朵里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席卷而来,尽管另一侧还没有佩戴上去,但一边助听器已经足以让他重新听到这个世界。
薄久看着他:试一试,能听到吗?
曲宁耳朵红透,薄久的助听器好像偏爱薄久的声音一样,往他脑子里使劲的钻。
XR3是无线操控,第一次我先帮你弄,后面你可以自己下载软件。
曲宁,能听见吗?那呼吸好像更滚烫了。
曲宁握了握手心,惊觉自己的指尖在突突直跳。
薄久的手没有撤回去,他甚至霸道的伸出另一只手,将曲宁的脸固定在只能看见他的地方。
能听见就叫一声哥。
曲宁口干舌燥:久哥。
薄久点头,他的周身好像还带着红酒微醺的香气,让曲宁想起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狄俄尼索斯。
俊美,诱惑,让人沉醉不能。
你能听见就给我听好,你可以暂时不喜欢我,但不能一直不喜欢我,你从来不管闲事现在却跑出来找我肯定是担心我,我不管,我就把这个担心当做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曲宁迷迷糊糊完全被套了进去,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胡乱的点了点头。
薄久鼻腔哼笑了一声:行,你有一点点喜欢我,我就不是在对你耍流氓是不是?
曲宁张了张嘴巴,眼睛缓缓睁大。
和你一个房子待这么多天,魏梁关骁他们都在骂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曲宁又护短的抿了抿唇,但因为被捏着脸,看起来有些不受控制的软。
薄久的眼神凝住了。
半晌,他微微偏过头道,基于这种种,还有你今天对我造成的打击,我是不是多少得收点利息来安慰一下自己?既然你都自己送到这个犄角旮旯来了。
话毕,好像只是一瞬间,曲宁感觉眼前阴影笼罩,自己的鼻尖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待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霎时红了一张脸。
薄唔!
薄久扶着他的后颈,高挺的鼻梁与秀气的鼻尖交错,他往下,吻住了青年淡色的唇,堵住了他不想听的话。
曲宁挣扎了两下,薄久又按住了他的手腕,两个成年男人倒下的动静让沙发微微震了一下。
心跳在撒野狂奔,隔着两层皮肤撞在了一起,薄久如同一只收起了爪牙的狼终于被放了出来,曲宁呜咽了两声,过了一会,男人微微抬起头来给了他换气的时间。
我一定会治好你。
曲宁眼眶皱热。
说完薄久又吻了他一下,一触即分,然后那嘴唇来到了耳边,曲宁双眼迷茫滚烫,感觉耳廓被轻轻的用头发蹭了一下。
薄久的声音坚定又低哑:宁宁,我一定会治好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的我在想什么?这本书还没doi完结我就已经在想下本书写什么了,挖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瘫倒
(再悄悄说个事儿,这本书参加了网站建党百年的比赛活动,大家投营养液是可以增加票数的,好像说一瓶就是一票呜呜,咸鱼久久随便挣扎一下,谢谢大家帮助我啦~
第31章
想迫切证明一个人的存在,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拥他入怀。
曲宁一动都不敢动,薄久的额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整个人都将他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唇瓣感觉有点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和煮熟的虾子一样。
他从来没有接过吻。
很明显, 能感受到对方也没有,两人唇舌相碰的刹那, 整个世界都火花闪烁一样。
以前画图的时候为了找这种感觉, 就去看别人的爱情片子, 但总是少了一些味道, 只能想象吻大概是玫瑰味的浪漫味的抵死缠绵味的。
但轮到自己才知道, 和心动的人接吻是会无限勾起对他的欲望。
这种感觉上了头, 就会让人忍不住回应, 再回应。
火光之后, 便是燎原。
曲宁以前偶尔能从薄久的视线中看出来一些东西, 但也从不敢仔细的分辨。
薄久喜欢他。
薄久爱他。
薄久非他不可。
这真是一个令人心潮澎湃的概念, 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他甚至还发现了这个人骨子里透着的可爱品质,非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能确保自己不是在耍流氓。
曲宁缓缓的动了一下胸膛,扬起脑袋, 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久哥?
薄久鼻音嗯了一声。
曲宁不好意思:我们收拾一下回家吧,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薄久动了动脑袋, 耍赖:别动, 你知道我抱你一次有多不容易吗,以前十七八岁纯情的要死不敢弄你,现在成年了过于强势又担心你讨厌我,说出去谁信薄大少爷活得这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