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林道长捋了捋胡须,“贫道算的也是如此,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满八字。两人一定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其实,他算出来的也是这个样子,上官念依让他把天煞孤星的命理硬加在景晓萌身上,他原来准备了一套常人难以辨别的说辞,但伊三姨在这里,他哪敢说出来,她一听准露馅。
上官念依的钱虽然很有诱惑力,但自己的招牌也很重要,他权衡利弊,只能舍轻取重。
上官念依藏进口袋里的手指攥紧了,脸上一块肌肉抽动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道:“伊三姨,你说皓阳和小景八字中均有三子二女,但若玲的肚子里可是已经怀上了皓阳的骨肉,这个又怎么说?难道皓阳命里有个儿子不是小景生的,小景命里也有个儿子不是皓阳的?”
“这个问题,日后自有分晓。”伊三姨的语气含蓄而耐人寻味,似乎她那双火眼金睛已经窥探出杜若玲肚子里的玄机了,只是不愿明说而已。
陆皓阳深黑的眸子在灯光里幽幽的闪烁了下,“妈咪,您的担忧已经解决了,其他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上官念依气得要命,满心都是挫败感,但她强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低的吐出一句,“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是我的儿子,只有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
“希望你真是这么想的。”陆启铭瞪她一眼,沉郁的说。
议事厅外,杜若玲焦急的等待着,她满心希望景晓萌被直接轰出陆家大门,从此以后在她眼前消失。
看到她出来,脸上带着微笑,心头一惊,连忙迎了过去,“景晓萌,你都要被休了,还笑得出来?”
“谁告诉你,我要被休了,我跟皓阳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伊三姨说了我们会白头偕老,命格里都没有再婚之相,你估计是没有上位的机会了。”景晓萌似笑非笑的说。
“这不可能,你是克夫克子的极凶之相,皓阳要是继续跟你在一起,肯定会被你克死,你要识相就赶紧离开,不要祸害皓阳和我们的孩子。”杜若玲像是被浇了一瓢凉水,满心的希望都化成了一股青烟,她不甘心,还想做垂死挣扎。
“杜若玲,你要想留在陆家安胎,就给我安分一点,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陆皓阳低哼一声,带着景晓萌离开了,不想再多跟她废话。
瞪着他们的背影,杜若玲七窍生烟,她不能慌乱,不能心急,要忍耐,要等待,妈咪的办法多着呢,一定能助她上位的。
之后,陆老夫人准备了下午茶款待伊三姨,伊三姨待了半会,陪她聊了聊天就离开了。
陆皓阳亲自开车送她。
为了答谢伊三姨,景晓萌专门做了几份点心,包好送给她。
伊三姨从来不收人财物,但景晓萌的点心,她收下了。
“三姨,今天谢谢你能过来替我和老婆解围。”进到车里,陆皓阳嘴角勾起了一弯笑弧,“老实说,我不信您这一套,可偏偏什么事都能被您说中。”
伊三姨微微一笑,“你是在说上次我跟你算卦,说你红鸾星动,要结婚的事吗?”
陆皓阳深黑的眸子闪动了下,“您真算出我和景晓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会离婚?”
伊三姨敛起了嘴角,表情突然就变得严肃了,似乎后面的话会有些沉重,“你们确实是罕见的美满八字,只是入秋之后,破军星入妻宫,会有别离之象。切记凡事要互相体谅、忍让,如果有误会,要尽快解除。”
陆皓阳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下,“如果分开还能复合吗?”
“既然是天造地设的姻缘,总会有破镜重圆的一天,要有耐心,守得云开见月明。”伊三姨语重心长的说。
陆皓阳把头转向了窗外,眸色逐渐加深,像是被窗外的暮色晕染了。
他回来的时候,景晓萌正在等着他,她满肚子的问号,就等着他答疑解惑呢。
“陆禽兽,那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你让伊三姨说得吧?”
“伊三姨向来不说虚话,估计就连天王老子也没能耐让她胡诌一些话出来。”陆皓阳有点心不在焉,心里还在想着伊三姨说得别离之象。一想到这个女人会离开他,他的心就不自觉的、莫名的搅动了起来,十分的难受。
景晓萌狠狠的震动了下,“你的意思是,她说得都是实实在在排命盘算出来的。”
“应该是吧。”陆皓阳走到吧台前,倒了一杯葡萄酒。
“不可能,我跟你就是合作伙伴关系,怎么可能不会离婚,怎么可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景晓萌有点受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一连串的话语触动了陆皓阳最敏感的神经,他两道浓眉倏的拧绞了起来,暴怒的一甩手,酒杯就从他的指尖闪电般的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摔得粉身碎骨。
红色的液体沿着墙面四散滑落,鲜红如血,刺伤了景晓萌的眼睛。
她打了个寒噤,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惹怒他了。她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想要跟他保持安全距离,被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双肩,“景晓萌,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我……”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把话语在心里锤炼了一下,才慢慢的吐出来,“你应该更想摆脱我吧,我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嫁给你就是严重的高攀了。我脑子笨,嘴也笨,总是爱惹你生气,就算你不讨厌我,肯定也是特别不喜欢我的。我有自知之明,不敢赖着你。”
这话似乎让自己尤其的卑微,也让陆皓阳感觉满腔的怒气扑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墙上,发泄不出去,内伤深重。
他松开了手,似乎害怕自己一失控,捏碎她的肩膀。他重新倒了杯酒,走到窗前,推开了窗,让夜风冷却自己发热膨胀的大脑。
一阵沉寂笼罩了整个房间。
景晓萌内心十分的忐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到床上,挺尸装死。
陆皓阳站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躺到她身旁,唇边落下了一丝如有若无的叹息。他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是秦俊然,想要嫁的人也是他,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挫败感,更是莫名的沮丧。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反应,或许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她列入了私有财物的范畴,不想扔掉,更不想被人夺走。
“废材,不准睡。”他霸道的命令一声,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