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跳舞能跳的这么媚。
他的风头轻松盖过了身边的女人们。
在场的,不单是女人们,就连男人们都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文文听见口哨声,看见男女们贪婪的目光。
那些让她恶心。
低下头,耳边贴来陈七火热的唇。
“你叫什么?”
文文整理思绪,扬起笑脸。
她不能得罪陈七。
“七哥,我叫文文。”
“文文?”陈七笑着
“和苍山怎么认识的?”
“我哪里认识肖先生呢。”
“啧,我不喜欢撒谎的女孩子,不可爱。”陈七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手却掐住了文文的腿。
文文疼的低叫,随后硬是逼着自己挤出一抹笑,“七哥,真没撒谎。只是肖先生常来,见过几次罢了。”
仔细看着文文的眼睛,陈七慢慢放开手,在刚才掐过的地方轻轻的抚过。
偏头向茶几上还在热舞的肖苍山,陈七问:“他平时也这么疯?这么玩?”
他为什么这样,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文文心内怒恨,嘴上却只能柔声低语:“没有,肖先生平时没有这样。”
“哦——”拉长音调,陈七给自己倒了杯酒,盯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
说完,他喝了口酒,看着文文:“女孩,今天可是苍山救了你,不然,在上面跳舞的就是你了。今晚好好表现,是你有福气。”
装作娇羞,文文点头,“七哥,我知道了。”
“乖。”陈七拍拍文文的脸,转头搂过坐在自己另一侧的人,张嘴就亲。
她想起刚才才会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肖苍山。
想到这里,文文心口犯恶心,又愤怒。
在她看来,那些人贪图的觊觎是侮、辱玷、污了肖苍山。
如果不是替她喝了那杯酒,他也不会……
*
“呕……”
修长的手指头用力伸进喉咙,抵住一个点,用力的按下去。
肖苍山脸色青白,两手撑着墙壁,弯腰对着马桶吐出一摊秽物。
忽然,有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脊背。
他拧眉,边抽出纸巾擦嘴边站直身往后看。
文文怯怯的举起手里的东西,声音低低的,“肖先生,漱漱口吧。”
肖苍山接过矿泉水,半瓶漱口,半瓶喝掉。
空瓶子扔进垃圾桶,他走到洗手池前,掬起冷水扑了几把脸。
文文还站在他身后,没走。
他从镜子里看向她,蹙眉,“你有事吗?”
文文好像受到惊吓似的,缩了缩肩膀,“肖先生,谢,谢谢你。”
“谢我?”肖苍山弯唇,眸光魅惑:“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喝了那杯酒。”
“我想,你误会了。”阔步走到文文跟前,他捏起垂在她肩头的一缕发丝,在鼻尖嗅了一下,“我喝不喝那杯酒,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算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喝酒?”
文文一愣,回过神,他已经迈步出了洗手间。
咬咬牙,她追出去。
“肖先生!肖先生!”
追上肖苍山的同时,她两手握住他的手臂,“肖先生请等等!”
低眸看了眼文文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他神色冰冷,“放手。”
文文急忙放开手,手掌在裙摆上蹭了蹭。
低着头,她细若蚊丝的声音说:“七哥,七哥叫我今晚陪你。”
“哦?”肖苍山挑眉,捏住她的下颌。
鹰隼般犀利的眸锁着她,他笑:“你的意思,我今天晚上必须留下你?”
“啊?我,肖先生,我不是……”
“滚远点!”
厌恶的放开手,肖苍山决绝的抬腿就走。
文文如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又到底,戴着多少张假面?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回来了,没事吧?”陈七凑过来,手臂搭上肖苍山的肩。
肖苍山苦笑一下,揉捏着眉心,“还有点晕。”
“靠!”陈七笑骂,“所以你小子抽什么风!”
“唉,就是好奇。”
“你没听过好奇害死猫?”陈七倒了杯酒递给肖苍山。
肖苍山蹙眉,没第一时间接。
陈七哈哈大笑,“放心吧,什么都没放,放心喝吧。”
肖苍山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来喝了口。
“我看着东林这么久,韩纪林那厮也接触不少年了,但他什么熊样,能成多大气候,我心里有数,你信不信?”
肖苍山晃着酒杯,不确定陈七这话,是喝多了酒后之言,还是,有心试探。
弯唇笑了笑,他说:“老爷子看重大哥,大哥也努力。”
“努力?”陈七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低啐了一句:“他努力个p!他背地里干了多少脏事,你不知道吧?哼!老子可是一清二楚!”
“七哥?”
“苍山,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陈七和肖苍山碰杯,眯起眼睛,“因为我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比韩纪林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要把韩纪林说成是老虎,你就是狼崽子。眼瞧着老虎是百兽之王,可狼敢玩命,他不敢。”
低眸,肖苍山掩了眸底阴凛之色。
“七哥,你太瞧得起我了。”
“瞧不瞧得起是我的事,能不能让我瞧得起是你的事。我知道,现在你心里对我还存着疑影,我呢,对你也一百个不信任。但这玩意儿,日久见人心,对吧?”
肖苍山笑起来,点头:“对,七哥说得对,我敬你。”
“好。”
陈七仰头喝光了酒,往后靠向沙发靠背,“苍山,你总有一天会吞了韩纪林,我知道。”
肖苍山看着空杯子,假装没听见陈七的话。
只是,嘴角泄露了某丝凉薄的弧度。
吞?
不。
他会把韩纪林揉烂了,碾碎了,再,挫骨扬灰。
……
周一的早上,颜雪从新家出发。
老旧的居民楼,墙壁都是斑驳的痕迹,但因为负隅顽抗过几次地震,而被居民们奉为最安全住所。
总算是那些年的房地产商人还不像今日这般多数无良,钱花下去,自然有好东西。
本着良心建造,地震也不能动摇其分毫。
颜雪和颜湫是上周找到的这里。
房子主人被女儿接出国,临走前半个月在报纸上登了租赁广告。
他们要求不租给情侣,颜雪和颜湫兄妹的身份是最好。
两室一厅,一卫一厨,60多平米,租金一年一万五。
这是在看见颜雪和颜湫以后,主人家自己降的。
说是看着颜雪和颜湫觉得就是好孩子,给好孩子住他们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放心。
交通还算便利,走出去十分钟便有地铁站,公交站。
颜雪倒了一次地铁一次公交,到了信永。
跟随着上班的人潮,她从路的这边移动到另一边。
就在还有几步路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挣脱了母亲的手。
年轻的妈妈面对变故没能即刻应对。
颜雪咬牙,在小女孩冲出马路的瞬间扑上去。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来不及想。
香香软软的一团子抱在怀里,颜雪紧紧的闭着眼睛。
她想,如果她死了,希望小女孩没事。
车子骤停,在距离她几乎不到厘米的地方。
怀中的小女孩放声大哭。
颜雪呼出一口气,放开她,小女孩随即被赶来的年轻妈妈抱住。
“宝宝!你没事吧?你乱跑什么!不听话!小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小姐,你没事吧?”
头顶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染着焦急。
颜雪的手臂被握住。
她随着那力道站起身,抬眸对上一张英俊的年轻男人的脸。
“小姐,你没事吧?”
是她突然冲出来,虽然是为了救人,但也是过错方。
如果车的主人破口大骂,也是应该的。
这样担心她有没有事,让颜雪暗暗惊讶。
摇摇头,她一向清冷的声音:“抱歉。谢谢。我没事。”
年轻男人松了一口气,又去问那对母女,“你们呢?没事吧?”
年轻妈妈摇头,万分歉意,“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孩子不听话!”
男人弯身,刮了下小女孩红红的鼻头,“小朋友,你这样突然放开妈妈的手是不对的,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小女孩搂着妈妈的脖颈,看着好看的叔叔,轻轻点头,“宝宝知道了。”
“真乖。”
男人站直,看着颜雪。
眼底是一邃高深莫测的光,“你是信永的员工吧?”
颜雪愣住。
他,他怎么知道?
他们好像,没有见过吧。
男人笑看着颜雪一脸的迷茫,提醒道:“上班时间要到了,别迟到了。”
说完,男人转身走回自己的车,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