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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你的脸很红
    直播结束已过了吃饭时间。

    整个演播厅的工作人员都累的散架,相约一起去聚餐,这样的聚会,从来都没有绮岁的身影。

    破产的梁家小姐、富商的妻子、以及不好惹的女主持,都是她的称号。

    这里所有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自然不会和她太亲近。

    绮岁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换好了衣服,要走时被带她的老师拦住,他将身后的人推给她,“绮岁,这是新来的小关,以后跟着你,你多关照。”

    人影越来越少。

    走道口的光便清晰了不少,绮岁看着关山月阴魂不散的脸,太阳穴隐隐作痛,却还是好脾气道:“好,我知道了。”

    电梯间内的金属镜面倒映着两个女人的脸。

    一个浅笑盈盈,一个气韵冷艳。

    绮岁手上挎着小西服外套,一双腿笔直修长,尖细的高跟鞋穿在脚上,脚背皮肤冷白,足足比关山月高出半个头,气势瞬间也升了上来。

    毫无善意道:“有人说过你很烦吗?”

    “有。”关山月一点都不害臊,“顾也说过,但他也说过我挺可爱的。”

    “上次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巧合,学校安排到这里实习。”

    真是巧合么。

    绮岁抬抬眼皮,从镜面中看着关山月得意的脸,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烦恼,她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

    知道她是来报复梁涉川的,就更想远离了。

    出了大楼。

    关山月跟在绮岁身后,两人踏着月色,一起向着停车的地方走。

    高跟鞋重叠的脚步声快砸碎了绮岁的鼓膜。

    她猛地拉开车门,不耐烦地看着身后紧跟着的关山月,“别再跟着我,我要走了。”

    “我知道。”关山月笑着,摸了摸那辆火红色的跑车,手感一级,外漆是最好的,就连车内的摆件都尤为精致,散发着高级香薰的气味。

    她拉住绮岁的车门,“这台车是梁涉川送给你的吧?难怪你要跟他那种人在一起。”

    “我要走了。”

    “靠你在电视台工作,要多久才能买得起这样的车?”

    绮岁动了动车门,“放手。”

    关山月用虎口死死扣住车门,一刻都不放松,“上次梁涉川来找过我,他警告我不要见你,怕的无非就是我挑拨你们的关系,因为他也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太难维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你们早晚都会分开的,掺杂着那么多事,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好?”

    “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车门被猛地拉住朝内一甩,将关山月惯性推开,她的手臂被震的麻木,还未回神,车已经开出停车位,冲进夜色中。

    那些话太容易影响人了。

    回平潮公馆的路很熟悉,绮岁却走错了,绕了两圈才回到家,停在门外,便已经看到了房内明亮的灯光。

    从前这里用不着她开门,管家会在,梁家的佣人会在,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凄凉的。

    偌大的房子内,连人影都没有。

    推开了门。

    绮岁微弱的听觉中传来厨房开红酒木塞的声音。

    “砰”的一下,很沉。

    一下砸中了她的心坎。

    高跟鞋的声音是房间内唯一能提醒梁涉川绮岁回来了的东西。

    他将酒杯放在桌上。

    唤她过来吃饭,告诉她这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绮岁却只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平潮公馆于她而言像是一个栖身之地,是和他吵完架后,唯一能够缩在里面的壳子。

    她像是在自己的领地质问似的,雄赳赳气昂昂。

    梁涉川却一点都不心虚,“我给你打过电话了,晚上一起吃饭。”

    “我以为你说的是回台城府。”

    “你不想回那里,不是吗?”

    没有人比他更可怕。

    可怕的能洞悉她的每个想法。

    正要生气,梁涉川却走过来,轻轻拥住绮岁的腰,拿下她的外衣扔到一边,丝绸质地的低领吊带手感很好,却不如她皮肤的触感。

    梁涉川怀念那种感觉,想念将他逼疯,垂下脸,捧起绮岁的下巴吻上去,气息轻软,力度温柔,像是生怕碰坏了他心爱的洋娃娃一般。

    绮岁转了转眼睛,“先吃饭。”

    梁涉川做的都是她爱吃的,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厨艺好。

    大概是因为出生在并不富裕的家庭,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独立,学会做饭是第一项生存技能。

    来之前。

    他特地带了酒窖里的红酒,专门绕路又去小娄庄买了点心,装在漂亮的盘子里,精美可口。

    可那个东西。

    绮岁只是看一眼便难受了。

    难受的想起梁珏山病重时记在记事本上的那些话,以及她的口味。

    西餐厅洒落的昏黄光芒里。

    梁涉川看到绮岁眼角的潮湿,眼泪挂在眼睑,忍着未落,他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她摇头,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吃不下了,喝下那杯酒便上了楼。

    半个小时后梁涉川找上来。

    站在阁楼上的楼梯口。

    绮岁背对着坐在吊椅上,半个脑袋都倚在吊绳上,呆滞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今晚只飘着半个月亮尖尖。

    一颗星星都没有。

    梁涉看向楼上的护栏,台阶。

    那晚梁佳人从小楼冲出来,举着刀向他扑来,是绮岁替他挡了一刀,他却骂了她,还让她自己回去处理伤口。

    如今想来,实在做的不是人事。

    阁楼拆了。

    建成了漂亮的阳台,这座由钢筋水泥竖起的房子,无论如何修建,也不能恢复往日的半点光辉。

    微淡的红酒香从侧边脸颊抵过来。

    绮岁能感觉到,却没有回头,梁涉川在她脸颊留下一个吻,继而绕了过去,陪她一起坐在吊椅上,椅身轻轻晃动,眼前的景物有了重影。

    因为喝了点酒。

    绮岁双颊晕上点红色,梁涉川一偏头便能看见,他轻笑,又去吻她,“岁岁,你的脸很红。”

    她瞥他一眼,将脸转了过去,“你去睡吧,我头晕,想一个人坐一会。”

    “我不能陪你?”

    她冷笑,“我可不敢占用梁老板的时间。”

    被她惹恼了。

    梁涉川弯腰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将她气的炸毛,想瞪他,却一下子撞进他温柔过盛的眼中。

    “岁岁,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吗?所以,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