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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声夺人 第102节
    三年前容大夫被魔修所杀传遍整个天下,他得到消息后,不惜废去仙修功法转而修魔,就是为了能潜入魔门刺杀魔门门主为容大夫报仇。
    没想到仇没来得及报,他直接被门主扔到了容大夫面前,说容大夫以后就是他的主子。
    幸好这几年他经历的够多,练就了一副天塌不惊的技能,不然岂不是当场失态。
    第173章 容娴
    孙天佑也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娴,他去魔门的目的跟牛砚一样,因而当日门主将他们两人单独提出来时,他们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暴露了。
    没想到却峰回路转,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容娴沉思了片刻组织语言,然后用春秋笔法删删减减的说道:“我是死在魔门手上一次,醒过来后就成了魔门的人。”
    她多余的话半点没有,说她说谎吧她还真没有,说她说真话吧,让人听起来却总不是那么回事。
    光看牛砚与孙天佑两人的表情便知道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容大夫果然是被魔修威胁了,他们知道容大夫的价值不敢对她下杀手,也不敢对她不客气,但却用手段将容大夫控制在手里,想要她为魔门所用。
    两人心底涌出一个念头:真是卑鄙!
    他们义愤填膺,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容大夫脱离魔门的,容大夫这么好的人怎么能被魔门所控呢。
    两位年轻人的脑补容娴也能猜得出七七八八,容娴毫不愧疚的甩锅给别人,这可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没说,有人误会了肯定是他们想太多了。
    她就是有这样颠倒黑白、不动声色间蛊惑别人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而她依旧温柔悠然,万劫不沾。
    忽然,容娴的脚步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朝前走着。
    她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身后某处,眼神一闪,居然是昊天仙宗的暗卫。
    看来这场动静还真是大啊,连圣山都忍不住插手了。
    那暗卫跟着她走了两日后终于离开,容娴也没有阻止,她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她抬头看向山顶上站着的一男一女,垂眸掩去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藜芦堂主,怎么了?”牛砚敏锐的发现容娴情绪有些不对,周身的魔气涌出,浑身警惕了起来。
    孙天佑护卫在容娴身前,目光锐利的朝着四周看去,以防不测。
    容娴嘴角动了动,低声传音道:“你们记住了,我是藜芦,不是容大夫,也不知道什么容大夫。”
    孙天佑和牛砚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下一刻他们面前便突兀的出现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三十来岁,儒雅而温和,让人极容易亲近,他有一双跟容娴十分相似的眼眸,从刚出现便一直盯着容娴,半点不放松。
    女的面容姣好,手腕上绑着一串炫目的铃铛,行走间手腕摩擦着衣摆,叮叮当当的十分悦耳。
    “容娴!”姒文宁出声叫道,她整个人像一团火一样,即便不笑都能给人一种能将人燃烧的热情。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牛砚沉着脸道。
    虽然他在容娴面前一直嘻嘻哈哈的模样,而孙天佑也腼腆害羞,但能在魔门待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变化呢,也只有容大夫一直当他们还是曾经不懂事的小孩子。
    “魔修。”这两个从姒臻口中轻飘飘而出,似乎包含着整个天地最大的恶意,让牛砚和孙天佑两人被无形的力量排斥,狠狠的摔了出去。
    “小石头,天佑?”容娴脸色微变,连忙跑到两人身前,二话不说先将伤药塞进两人的嘴里,这才静下心来查看他们的伤势。
    探到他们性命无碍时,容娴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姒臻,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
    以前的容娴哪怕是在生气的时候,依旧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但现在的容娴却不同,当她敛去了笑容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这是掌控生杀予夺的龙气所带来的威严,但容娴没有半点改变的意思,因为她现在是藜芦,魔门的一个堂主。
    “你是谁,平白无故对我的属下出手,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便不要怪我不为他们讨个公道了。”容娴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番姿态完全与容大夫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同,她更显得有攻击性。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姒文宁像是见鬼了一样:“容娴,你吃错药了,这二人是魔修。你别忘了三年前可是他们这些魔修重伤了你,还将你抓走了。”
    容娴微微蹙眉,不是为了她话语中所谓三年前的事,而是——“这位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容娴,我叫藜芦。”
    “不可能。”姒文宁脱口而出。
    这人明明就是容娴,温柔纯善,眸色干净,普天之下除了容娴这么一个人,没有别人能将干净纯澈诠释的这般明显。
    不过,这人的气息却不如容娴的温暖。
    不等她深思,容娴身形一动,不见怎么动作便已经挡在了两名属下前。
    她嘴边的笑是最温柔不过的,但她的意思也很明显:“姑娘,我不会连自己叫什么都不清楚。”
    姒臻温和的神色淡漠了下来,他轻步朝着容娴走来,看到她下意识的警惕起来,神色一苦。
    他们曾经那么熟悉,如今再次见面却成了敌我对立。
    但他依旧很庆幸,庆幸容娴还活着,而不是一个在别人口中连尸体都留不下的大夫。
    姒臻刚走了两步,脚下像是踩了什么东西,抬脚看去,原来是一条黑金色的小蛇。
    躺在地上的牛砚和孙天佑嘴角一抽,阿金那小家伙不会以为自己趴着就能将人绊到吗?
    这可是强者!
    姒臻抬脚跨过小蛇,来到容娴面前沉声说道:“好,就算你叫藜芦,这两名魔修是你的属下?”
    容娴毫不迟疑的矢口否认:“不是。”
    牛砚和孙天佑脸一裂: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姒臻目光一凝:“那我杀了他们你也没必要阻止。”
    与此同时,容娴慢吞吞的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然后,陡然一阵尴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牛砚和孙天佑忍不住高兴的笑了起来,却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容娴目光极不赞同的看向姒臻,说:“你怎么能将取一个人的性命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姒臻被她看得一僵,不自然的说:“他们是魔修。”
    “魔修也是人,魔修也有好有坏。”容娴谆谆教导道:“你这样偏听偏信,行为极端作风冷厉很不可取,长此下去,对你修行不利。”
    第174章 否认
    姒文宁听着容娴苦口婆心的劝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除了父亲和老师外,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堂哥被人教训,而堂哥还没有反驳,反而一脸认真的听着,真是有趣。
    姒臻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却无意识扬起一抹笑意,还说不是容娴,这副总爱教训人的性格可是一点没变。
    姒臻突然伸出食指,在容娴脑尖一点,似乎想要翻看她的记忆。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容娴来不及躲开。
    一言以蔽之,姒臻的修为十分强大,起码高了容娴一等。
    既然躲不开,容娴也不再做无用功。
    她微微阖目,身形化为虚无,任由那根食指穿透她的身体做了无用功。
    “怎么回事?”姒臻手上一空,像是按在了空气上。
    他收回手看向容娴,眉间隐隐有些不解。
    姒臻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容娴的身体并非肉身。
    能转瞬化为虚无这种能力,要么修为比他强大,能在转瞬间躲开他还让他发现不了任何异常,要么就是鬼修。
    修为方面姒臻直接排除了,他能感应到容娴完全没有他强大,即便容娴的修为与三年前相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可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鬼修的猜测,当他触摸到那层虚无时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鬼气阴气,反而带着堂皇的正气。
    但不管是什么气,姒臻都可以肯定这不是容娴的身体,或者说这只是容娴神魂暂时寄居的东西。
    “容娴,你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姒臻紧盯着容娴,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容娴不动声色,她也没想到姒臻的修为这么高,竟然一个照面就差点探出她的底来。
    她状似不悦的皱了皱眉说:“这位先生,我们并不认识,你们突然拦住我的去路,打伤我的朋友,现在还打探我的隐私,这样的行为很让人反感。”
    姒文宁看了看爬起来的牛砚和孙天佑,又对上容娴警惕又陌生的模样,拉了拉姒臻的衣服,踟蹰道:“堂哥,她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们。”
    姒臻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一直怀疑容娴就是他的女儿,那种血脉牵引的感觉绝不会有错。
    虽然还不知道十六年前是谁抹除了他的记忆,带走了他的女儿,
    但每每见到容娴时,总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了,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最重要的东西。
    姒臻压下心底的悲痛,即便这具身体内的灵魂不属于他的孩子,只要、只要那灵魂维系着这具身体的生机,只要这灵魂还认同他当父亲,那么她就是他的孩子。
    姒臻不想引起容娴的反感,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让容娴离开。
    十六年前他在被人追杀中一时疏忽让敌人害了他的孩子,他一时悲愤之下,想要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不曾想居然不小心打碎了空间屏障掉进了小千界。
    或者他该庆幸,庆幸掉进了小千界才能再次见到女儿睁开眼,哪怕容娴不是他亲生女儿,但只看着这具熟悉的身体慢慢成长成他期待的那么优秀,他也心满意足。
    十六年前,他一时疏漏失去了女儿。
    三年前,他一不小心容娴又生死不明。
    他实在是怕了,怕这次一个错眼,容娴又失去了消息。
    姒臻想到这里,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周身强横的气息将容娴笼罩,抬手间便想要将容娴制住,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容娴轻叹了口气,她不是姒臻的女儿,她没办法去占有这份情谊,也不认同姒臻这偏执的模样。
    在姒臻的手快要挨上容娴时,容娴眯了眯眼,坦诚道:“我讨厌被人压制。”
    那只手顿了顿,动作慢了下来。
    容娴的神色依旧温温柔柔,但那敛起笑意的眸子却格外的冷漠:“先生怎么就不相信我不认识你,也不是容大夫呢。”
    姒臻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他能判断的出来,容娴是真的很厌恶自由不能掌控的处境,这种被人强行压制,而自己没有办法逃离时,容娴周身的凛然森意十分明显。
    容娴此时给人的感觉极其危险,那是与曾经温柔包容完全不同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