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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宿命2酒试
    不日前,各门派收到昆吾相邀前去龟山封印松动的无支祁,约定在苏稽汇合,顺道瞻仰仙人是道法。直到临近才知这苏稽不过一小镇,住户不过百,于是纷纷派了先头兵前往抢客栈吃食,丹朱便是其中之一。

    “青玄这是要做什么?”云袖尚未找到,另外一只琉璃眼也未到手就着急各路人马前往龟山见证自己飞升是不是太早了点?约定在苏稽汇合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苏稽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让他都如此拜服?”

    重华未觉察到稷苏目光一般,只字未答,丹朱却是骂骂咧咧说了一大串,“说到这个就来气,我一路上就没听谁知道这号人物,我猜啊八成是他想在此会个情人啥的。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苏稽...是个人?”

    丹朱一通说完才理顺稷苏的话,得到稷苏与节并的肯定回答后,像说书先生一样继续瞎掰道,“那他肯定是个女人,青玄露水情人,背着云逸山的,搞什么名堂自己见情人,害我女神大伤初愈的绕这么大一截路!”

    “不得胡言。”重华转而向身旁正嘲笑丹朱的稷苏道,“此约有蹊跷,我前去看看,你暂且同他们留在客栈。”

    “嗯,注意安全。”丁老三留下的线索会一会丁老爷子或许能有解法,但此时回橘园一来危险二来人多目标过大,重华有旁的安排正好方便她单独行动。“那个...你把琉璃眼放我这儿吧,反其道而行之才最安全。”

    话在理,稷苏身上可能有关于云袖的消息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危险了,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往身上再加一个危险,重华忧心自己此去凶险自然应允,却完全忽略了稷苏不安分的小心思正是想以此引出青玄相见。

    “让大师兄和鸢七跟着你吧,我在客栈有丹朱跟汤圆没问题。”自从跟重华在一起后,稷苏撒谎的愈发认真起来,倒也修炼出一个技能,就是说谎时面不红心不跳,还带着理。

    “好。”

    “师尊......”重华转身向外被鸢七可怜巴巴叫住,“我想同汤圆一起保护言妹。”、

    “那你便留下。”多留一个人在稷苏身边,他便多放心一份。

    稷苏瞅了眼高高兴兴留下的鸢七,又看了看一脸懵杵在言妹身旁的汤圆,朝丹朱道,“走吧,带我们去看看堂堂昆仑二师兄抢到的房间有何不同!”

    “嘿,你还真别说,要不我多了心眼儿,给昆仑和暮山抢了两间,你们今晚还真得露宿街头不可!”原以为丹朱跟着白梨混了这么久能稳重几分,却还是这般“本性南一”,稷苏摇头,他这追女神的道路恐怕还长的很。

    “嘿。”稷苏正无所事事来回晃悠参观房间被人从后面一拍肩头,翻了个大白眼儿,心中只有幼稚二字,不耐转身,见丹朱一面谨慎张望未跟上来的其他几人,一面从怀中取出封密封的信件递给自己,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女神交代,单独给你。”

    亥时三刻,乱哄哄的客栈已进入沉睡状态,一楼大厅烛火孤零零的亮着,摇曳生姿,值夜的伙计单手撑着脑袋打着盹,发出呼呼的鼾声,稷苏蹑手蹑脚起身披上衣裳,刚打开门便看到了门边杵着半眯着眼睛的汤圆,吓得小退半步,差点磕到刚挪开的言妹用来抵门的板凳。

    稷苏特意安排言妹同自己共住一间,汤圆住隔壁便于保护,没想到的这汤圆平日傻不拉几的,守起人来倒挺警觉快速,她就从床上走到门口时间,他就已经穿好衣裳到了门外。

    “表现不错,继续保持。”稷苏一拍汤圆肩膀,侧身就要出去。

    “你去哪。”汤圆让到一半,突然明白稷苏是要出去,一看周遭尚是漆黑一片,十分不解,身子往会一拐,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卡在了门口。

    “橘园。”稷苏也不瞒着,推汤圆出门,空出整条门槛来,自己在轻轻松松迈过。

    “危险。”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一行人退出橘园到这个破败的小镇是因为危险不是为了好玩儿,木之风将暮托付给了她,她便不能出任何事,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两倍大,“一起去。”

    “她有昆仑那位保护不会有事。”汤圆一整天跟着那位怼天怼地要不完的言妹早就厌烦至极,看稷苏迟疑,又想着她的作用,宽慰自己也宽慰稷苏道。

    “那......”稷苏话还出口,隔壁门嘎吱打开,见鸢七衣衫不整的凑到自己跟前也没多大意外,好心帮着捋她凌乱的头发,静看她叨叨。

    “谁要留下来保护她,要保护你保护!”鸢七勾着稷苏的胳膊,扬起小脑袋,撒桥道,“苏苏,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稷苏宠溺的抓了抓鸢七刘海,朝汤圆道,“你留下保护言妹,这是命令,不准讲条件!”

    “啊,他针真的不去啊?”身后的门再次“嘎吱”一声打开,稷苏汤圆连同嘴张成“0”还没完全缩回去的鸢七齐刷刷看向已经穿戴整齐言妹。

    “我要回橘园!”那女人根本没有在问谁的意见,跨过门槛挤过三人,自顾自朝楼梯口走,走到半道还扭头道,“走啊,难不成我一个人去?你可别忘了答应过三哥什么。”

    汤圆气的就要山上前修理人,幸好被稷苏手快拉住,鸢七则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她有人保护了,苏苏你也有人陪了,我还是回去继续睡我的觉吧。”

    “好。”稷苏拉住汤圆手臂的大拇指,重重的捏了几下,颇有深意道,“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稷苏独自走了言妹的相反反向,在走廊尽头的通风口站定,待人折回跟过来,一揽细腰消失在浓浓夜色中,连同言妹那句,“这小妮子是看上你那手下了吧,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明月当空圆的像个玉盘,冷冷的月光洒在院伫立的老者身上看上去孤独又清冷,行至近旁,言妹忽地跪地,只是一声“丁伯”,便泪如泉涌,再无白天泼辣跋扈的样子。

    “起来吧。”老人向前两步,弯腰将人扶起,神色淡然如初,反安慰言妹道,“已然至此,坦然接受吧。”

    稷苏打心底佩服这位老人,但眼下不该是她同情心泛滥的时候,只要在此处多停一刻,大家就会多危险一分,她必须马上切入正题,“丁老爷子,令郎......”

    “我自己儿子什么样,我自己清楚,姑娘无须解释。”稷苏打算是大致讲述昨夜的事,被老爷子制止,乖乖立在一旁,等待老爷子接下来的话,“昨夜我就在这院中。姑娘所求之事老夫愿意帮忙,但我希望姑娘不要辜负墨儿所愿。”

    一个老父亲为了让儿子安心,佯装休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赴死,需要多大的勇气与魄力,才能让他在明知噩耗的情况下在其他人面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稷苏心疼丁老爷子,心疼丁老三,心疼无数被青玄逼上绝路的可怜人,她握紧双拳,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让青玄得到该有的惩罚。

    “稷苏定当竭尽全力。”即便稷苏知道丁家人活出性命守着的线索只是为了与自己交换,来保护橘园其他人的平安,她依旧义不容辞,这是她在重华身上学到“道义”二字。

    老爷子带两人进屋,取了酒壶,装满烈酒,置于炉上,片刻开盖,酒香四溢,一闻便知道是陈年好酒,稷苏强忍腹中馋虫催食,只见老爷子挪开床头矮凳,在地上异色处轻轻敲过,食指一按,那处异色便裂开露出个碗口大小的洞来。

    “我所知道的全在这里。”老爷子指着那碗大的小洞朝稷苏道。

    稷苏不知丁老爷子所为何意,一边暗暗提高警惕,一边按照老爷子的指示,左手探入洞内,摸到半尺内凸起的齿轻轻扭动,她踩脚处的地板快突然快速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不见光亮的洞,她正半蹲着身子来不及躲闪,侧身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勉强躲过。

    刚躲过黑洞,双腿膝盖却撞到了放炉子的桌子,炉上的就酒壶咕噜打了个圈,浪出些酒来,眼看就要掉下整个泼到自己身上,稷苏干脆平着身子跃起与那落地酒壶只留咫尺距离,却在这咫尺间突然换了力道,双脚落地,上身变换方向,单手稳稳握住酒壶的手柄。

    “丁老爷子这是要请我喝酒?”稷苏将酒壶还回炉子上,将贴在脸上的碍事碎发随意撇于耳后,笑道,“不知稷苏这样过了您的考试没有?”

    “智勇胆识尚可,心性还欠。”

    “您已经选择我了不是吗?”稷苏指了指炉子下方露出的纸页一截,笑问。

    她确实不够稳重,算不得丁老爷子的最佳人选,但他活了这大半辈子,这是唯一一个智勇胆识顶尖又肯为橘园拼出全力的人,他只能搏一搏,希望她能成为结束橘园厄运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已被方才阵仗吓懵的言妹,刚才缓过神来,见两人你来我往,说得她云里雾里的,全然不知所云,出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