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啥闹?
有什么可闹,火车不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打电话给教官,说火车没来,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去。
能吗?
他不能,若是这般讲,估计过不了几分钟,教官能把他活生生给骂死。
别怕教官长相文文静静,俊美风逸,玉树临风,骂起人来,完全不手软。
想当年,他无意间做错一件小事,教官整整骂他两小时,又亲自训练他两小时,此后,人生无比艰难。
“队长,要再打扫一遍吗?”
月笙遥困倦的打着呵欠,目光落在快要硬结的冰雪上,语气透露着明显地阴沉。
冰天雪地,居然还要反反复复清扫轨道,好生气!
怎么回事,不是说三个小时后运货火车就会来吗?
都快四个小时,怎么还没来,坐人的火车晚点还有情可原,但运货的火车为何会晚点?
不满地鼓着腮帮子,月笙遥气愤地翘起兰花指。
唯有不多的盐已用光用尽,硫酸也配合着用干,兜里空空,两手空空,若是等冰雪再次凝结,恐怕不好弄!
依目前的温度,估计零下五六度左右,铁轨很有可能会结冰,一旦结冰,倚靠他们这几把废铜烂铁,想要铲雪,难如上青天。
“打扫吧!”
除了再清扫一遍,还能怎么办?
“队长,若是火车一直不来,我们是不是得一直在这等?”
“对!”
笃定的话语断绝内心遐想,一群青年耷拉着脑袋捡起落在地上的铁锹,脚步僵硬的踏入铁轨。
火车不来,他们就要一直挨冻受饿,心痛!
此时此刻,他们宁愿火车提前,也不愿火车晚点,实在是太痛苦。
风雪越来越大,漫天纷飞的雪花遮挡住视线,饱含期待地眼神看向远方,除了白茫茫的天地还是白茫茫的天地。
夜色阴沉,似乎上了夜劲,蚀骨地冰冷袭击着脆弱的身体。
冷意渗透骨髓,直达心底,心窝忍不住发颤。
一行人无精打采的铲雪,身体热度虽然在慢慢上升,内心的凉度却也在缓缓增加。
从满满一锹雪到半锹雪,从半锹雪到一丁点,力量被无影无形的物质抓在手心,精神疲惫不堪,脚步浮沉而无力。
“喂,月笙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铭悄悄地走到月笙遥身旁,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伸出红通通的手指戳了戳她腰侧。
着急,十分着急!
人心若是不稳,又怎么齐心协力?
队友的态度以及状态很不对劲,他必须得赶紧想办法,缓解目前存在的种种问题。
“你问我作甚?我又不是队长,谁是队长谁操心!”
呦,现在懂得操心,着急上火,刚才干嘛去了?
不是挺牛,不是秉承领导人的风范,继续啊!
“。。。”
好尴尬!
人得时时刻刻谦虚,不能自持过大,否则早晚死在自己手中。
“我不是因为谈恋爱导致智商有点下降,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不如你帮我想想?”
“凭什么!”
没有好处,还想让她帮他出谋划策,他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想要什么?”
瞥见月笙遥示意地小眼神,李铭顿时心领神会,纠结的伸出双手,语气低沉地询问。
他手里可没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有,现在也没啊!
“两个。”
“行!”
受制于人,除了接受只能是接受。
人心惶惶,信任下降,以后又怎么带领他们?
为了领导者的权威,就算是再难的事,只要他能做到一定拼尽全力。
“呦,还挺上套,不过我不刁难你,都是一些小之又小的事情,不违背八荣八耻,不违背仁义道德,保证你能做到。”
“说!”
“第一:硫酸一事除你无人知晓,我要你发誓,不准和其他人提起此事。”
“可!”
“第二:以后好好待倩倩,若是有朝一日,她不喜欢你,立即放她离开。”
“……”
第一个要求还有情可原,为何第二个要求会如此清新脱俗?
“你是否承诺?”
“什么?”
目光直视着李铭,月笙遥微微一笑,重新掌握铲雪工具,闷声沉浸在铲雪事业。
不信她?
没关系,他自会信她!
“行,我同意,不过你能说说提第二个要求的原因吗?”
据他所知,月笙遥和倩倩的友谊并不算很好,甚至她们还闹过别扭,吵过架,为何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意想之外又有点匪夷所思!
“吵吵闹闹是真爱,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因为猜也猜不准,不过我和她之间的友谊比你们想象中要深。”
“还有问题吗?”
停下手中的工具,月笙遥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李铭,神色淡漠的抛出几句话。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但用心一定是真!
“没……”
“好,我来给你出几个小主意,至于采纳与否取决于你自己。”
“行!”
有主意就行,他就怕没有主意。
“首先你欺骗了大家,因为……”
“我没有!”
“火车为什么没来?”
被李铭大声地嘶吼声震得耳朵发疼,月笙遥皱着眉头揉了揉耳朵,声音冷淡的呵斥。
吵什么吵?
“我……”
“欺骗就是欺骗,不论中间有何原因,火车没来,就你信息收集不当而犯下的错误。”
“是!”
“不准插嘴,等我把话说完。”
“好!”
“既然你欺骗大家,必然要给大家道歉,这是其一。第二给教官打电话说明情况,不论教官说什么都要如实告诉大家……”
“我……”
“嘘,不准说话,听我说。第三去瞭望台向在此驻扎的士兵求助,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解这里的地形地势以及火车运行状况。第四主动接受全体批评,切记不可生气发怒,不可黑脸,不可给大家脸色看。”
“为什么?”
前几条他都能应承,不过最后一个小建议,他无法允诺。
“李铭,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领导?”
“难道不是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我又没犯什么错?”
“呵呵,是吗?刚刚是谁和队友又吵又闹,难道你有失忆症?”
月笙遥冷笑一声,目光凉凉地盯着站立难安的李铭,话语极尽嘲讽。
全体而攻之,他居然体会不到其中用意,到底该说他傻还是说他蠢呢?
“情势所迫,情非得已,我……”
“不用和我解释,你该解释的是他们!”
月笙遥扬起下颌示意忙碌在轨道上的队友,深深叹息一声,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那我现在?”
“边打电话边去瞭望台,节省时间,队友们已是精疲力尽,利索点。”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