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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烈酒的妙用
    给伤兵医治,李怀唐不行,想办法给伤兵医治,李怀唐行。伤兵满营的焦虑终究是没有难倒他,一条良策很快就浮出水面:全城公开悬赏良医!

    与期望值相符,还真的有人进宫领赏。来人是乞史城里最出名,最豪华客栈,人间天上的掌柜,史一望。

    “好酒,够烈!我说,老史,你确定?酒能管治伤?”

    一杯烈酒下肚,李怀唐还是忍不住将酝酿许久的满腹疑惑给释放。尽管他知道,在高人面前,不允许有质疑,就像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一样,也不喜欢别人的怀疑。

    “这,这?酒是可以疗伤没错,却不是用来喝的。”

    史一望满脸黑线,感觉就像秀才给白丁讲典故,许多东西不知从何说起。

    “酒,不喝?”

    被问号包围的不只是李怀唐,还有站在他身边,似乎轻松随意,漠不关心的苏小娘。

    本来以为,再见李怀唐,自己一定会很生气,可事实并非如此。站在李怀唐的身边,那一夜的羞涩情景就会不知觉地反应在她的红脸上,恨不得马上逃离此地。可是,听说李怀唐负伤了,苏紫紫也不知道从哪获得的勇气,脚步居然没有挪动。

    “将军,你的伤口本来不算什么,只是给耽搁了,导致恶化。你看,伤口在红肿,需要用烈酒清洗才能继续上药。”

    面对门外汉,史一望摆出权威震慑。

    “来,帮我一把,将军夫人。”

    史一望将酒勺递给李怀唐身后的苏小娘,示意她将烈酒倒在李怀唐胸膛的伤口处。

    “我,我,”

    苏紫紫大窘,脸蛋向红苹果进化。糟糕的是,她不能激动说话,因为手中的勺子装满了烈酒,轻微一动,就会抖洒。

    “别说话,倒酒。”

    占便宜很过瘾,李怀唐无耻地装正经,将占便宜进行到底。

    也不能怪史一望,今天在场的就他们三人。本来史一望是带着学徒进宫的,出于谨慎,他就没将学徒带进大殿。而乌丝等一群将领们的眷属见到李怀唐如同见鬼一样,也不敢靠近,只有苏紫紫,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这个场合。史一望当然认为,能长得这么漂亮的,又如此胆大的,必然是将军夫人无疑了。

    “嘶!贼疼!”

    烈酒带给伤口的感觉尽显脸上,龇牙咧嘴。

    “哼!你也会知道痛?”

    倾斜的勺子不在乎苏小娘轻微的抖动,烈酒顺畅地流下,冲洗着伤口。李怀唐的反应,让苏小娘有种报复的快感。

    一旁的史一望拿着一块白迭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垢。

    “好了,将军夫人。麻烦你协助我上药。”

    无论是冤枉,还是误会,已经第二次了,偏偏不能解释,刚才没说,现在才来撇清关系,似乎有点迟,越描越黑,越说越见鬼。苏小娘很鸵鸟,红着脸蛋,自动将史一望对自己的称呼过滤。

    还有更羞人的事情,苏小娘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双手按在了李怀唐坚硬的胸膛上,手中传来的热量和坚实感,化成一只小鹿,跳进她的芳心,扰乱她的思绪,她不敢抬头,她可以感觉得出在她的脸上正聚焦着一双火热的目光……

    “好了。没问题,过两天保管愈合。”

    史一望的信誓旦旦,让苏小娘如释重负,逃难似的脱离接触,可奇怪的是,内心居然产生了一丝不舍的感觉。

    “就按这个,给伤兵们治伤!”

    李怀唐很满意,伤势感觉良好。

    这个史一望的医术确实不错,他祖上在隋朝开皇年间,作为随驾医士,随义成公主和亲到东突厥。后义成公主被大唐军神李靖所杀,先祖就一路向西,流落至此。

    机缘巧合,史一望的爷爷开起了客栈酒肆,取名人间天上,河中各地都有分号,若非受到战争的影响,恐怕史一望家就要成了河中首富。

    史一望一家世代学医,虽然从爷爷辈起,转了行,可也没将家传的本事给遗忘。他的爷爷更是对医学有颇深的造诣。据说,有一次,史一望的爷爷在蒸馏酿造烈酒的时候被打破的酒坛子割破了手,烈酒沾满了伤口。敷了家传伤药后,史一望的爷爷也没怎么在意。但是数日后,他的爷爷惊奇地发现,伤口没有出现以往那种溃烂的迹象,愈合的速度也要超乎他的想象。在思虑一番之后,他的爷爷用羊只来尝试比较,实践证明,烈酒对伤口有良好的愈合作用。

    这个发现,一直被史一望家当作家传秘方。但也鲜有使用的时候,直到今天的守城大战,史一望觉得自己应该贡献点什么,若非那些拼死作战的将士,恐怕覆巢之下,自家也难以保全。当看到布告说要征赏良医,他就自告奋勇来到王宫,毛遂自荐给李怀唐。

    乞史城的王宫被李怀唐变成了临时医疗中心。数百名伤兵把所有的房子都填满了,有的甚至还躺坐在花园的草丛上。数百名壮奴从国王的藏酒窖里扛着一桶捅的美酒上来,香醇的酒味不时地钻入了那些伤兵的鼻子里,诱惑着那些伤兵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那不是庆功酒。而是准备用来清洗伤口的“药水”。

    一桶桶的烈酒被抬了上来,一群美妇人侍候在酒桶边上,正在把醇酒一勺一勺地装出来。

    一勺浓郁香醇的烈酒,小心翼翼地被送到了史一望的面前。史一望接过勺子,亲自尝了一小口,咂咂嘴巴,然后点点头,道:“可以,够烈。”

    伤兵们眼巴巴地看着史一望喝酒的动作,喉结随着史一望咽酒的动作一起蠕动着。

    将军真是没话说了,战斗立功有丰厚的奖赏,负伤也有醇酒美人侍候。至于那些来自于各个贵族的奴隶伤兵,差点就要痛哭流涕,当场跪下发誓,永远要跟随将军,什么前主人,通通滚一边去,这里好酒好肉有前途,简直是他们期待中天堂的天堂。

    让伤兵们疑惑和不满的是,当他们排着队被送到那香醇浓郁烈酒跟前,那些让人馋得直流口水的烈酒并没有喝进他们的肚子,而是被当成了清水,很浪费地淋洗在伤口上。火辣的疼痛尖锐猛烈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若非一群美人在眼前,这些汉子肯定少不了一番嚎叫……

    “咦?那小娘是谁?”

    在一群美人当中,李怀唐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

    李怀唐手指方向,是一名波斯美姬,美丽而端庄,神情肃穆,就是有点怪,不时地朝李怀唐身边看过来。

    “登徒子!”

    苏小娘气呼呼,没好气地给李怀唐送上恶劣的评价。

    “哦,那是某新收的学徒,名珊。我看她无依无靠,怪可怜的,现下又兵荒马乱,就收留了她,她倒也心灵手巧,学艺挺快的。”

    史一望赶紧回答,本来,将军看中了美人,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将军夫人在场,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

    李怀唐不知道史一望的心里龌龊,似笑非笑地盯着苏小娘,戏谑道:“我看,那波斯小娘的兴趣不在我身上,那目光似乎是投在你的身上啊。嗯,我是不是得过去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她是否真的是女儿身。”

    “无耻,怎么没痛死你。”

    事实证明,在气疯的美人面前,不可理喻。苏小娘恶作剧地扯了扯包扎在李怀唐身上的白迭布……

    ----------传说中的分割线---------

    洗刷刷完毕,伤兵们又被人用史一望带来的的密制伤药敷上伤口,再用撕成条的白迭布把给包扎起来。

    一切都在史一望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李怀唐站在史一望的身边,满意地关注着伤兵们的治疗情况。

    这时候,丝绸里衣的作用开始凸现,凡是身上穿着丝绸的伤兵,箭伤的部位之前覆盖有丝绸,他们的伤口都相当的容易处理,箭矢几乎都是没有穿透韧性很强的丝绸,只要在伤口处,用丝绸裹着羽箭,轻轻一拉,整枝羽箭就被拔出来,就算羽箭带有倒钩也不会给伤口造成二次损伤。这一类伤员的伤势比较轻,也比较容易处理。

    “将军,这部分伤员伤口的表面情况相对简单点,很好处理,但是,那些伤口复杂的,粘到了杂物的,或者还没取出箭矢的就麻烦多了,恐怕人手不够。而且,伤药也不足够,是不是优先给将军的部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伤员的出现,史一望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史一望眼睛很贼很细,他发现了某些端倪。这些伤兵中,明显是两种身份。身穿统一样式的圆领白迭布袍子的应该是李怀唐的本部将士,尽管颜色不一样。而那些杂七杂八服饰的应该是从城里征来的壮丁或是贵族家的奴隶。

    潜意识里,史一望认为,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李怀唐会选择救治本部的将士而抛弃那些临时壮丁,实际上,史一望就是这么向李怀唐暗示的。

    “老史需要什么尽管说,某当无条件配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他们得到良好的治疗,他们都是我的士兵,我不会抛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李怀唐的态度斩钉截铁,出乎了史一望的意料。

    史一望有点失神:不抛弃?不是都说他一个血腥将军么?究竟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老史,先生?”

    李怀唐的大手在在史一望的眼前晃荡。

    “哦,哦,将军恕罪。史一望在想着草药的事情。”

    史一望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嗯,草药。需要怎么办,尽管说。怀唐当戮力相助。”

    李怀唐点点头。

    史一望道:“那治伤的草药,只有乞史城东面的高山上才有,之前,国君封了山,我无法前去,所以,家里的存货日益减少也无法补充。前些日子,沾将军的光,一望亲自跑了一趟大山,收获甚丰。不过,应付目前的局面也只是杯水车薪。”

    “看来,一望只好再次进山了。希望将军可以给我足够的人手和护卫,定不负将军厚望。”

    李怀唐感激道:“小栗子听令!神医的要求由你来配合。另外,赠一骆驼的金块给神医。”

    “是!”小栗子连忙回令。

    “岂敢,岂敢。为将军效劳是史一望的荣幸,请将军收回赠金之命。一望只是想为舍生忘死的勇士们做点什么,以聊表心意而已。”

    史一望听了赶紧拒绝。

    “好。先生的恩情,怀唐铭记心里。他日定当厚报。”

    李怀唐拱拱手,感激道谢,老史在他口中迅速变成先生。

    夜幕的即将降临阻止不了史一望。出了王宫,他就带着小栗子与三百多人驱赶着马车出城东,夤夜进山采药。

    伤兵的治疗终于告一段落,李怀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城防上。

    突骑施人随时会卷土重来,下一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突骑施人绝对不会再犯轻敌分兵的错误,到那时,一切得凭实力说话。

    经过连场的鲜血和战刀的洗礼,光明军全体将士已经成长为真正的战士。敌人的鲜血和高垒的尸体,提升了他们的士气,坚定了他们的信心,铸就了李怀唐的无上威望。在他们的心目中,只要将军在,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

    那些参与城防,并且从激烈的血战中存活下来的奴隶,也涌现出了不少有潜力的战士,经过本部将士的推荐,李怀唐决定从中吸收三百多人补充进光明军。这些人大部分原来还是奴隶身份,获得自由以及奖赏的诱惑,他们当然一百个乐意。

    而那些贵族不敢有什么意见,阿瑟家的鲜血让他们学会冷静,斯谨提和康家的榜样也鼓舞着他们,只要获得李怀唐的认可,以后发财的机会多的是。

    光明三骑,重新满编到六百人,每人两匹战马,长弓和角弓几乎每人各一张。

    六猴子临时组建的五百唐民督站队也正式组建,骑兵富余下来的数十匹战马补充了给督站队,李怀唐打算把这五百人培养成他的亲兵队,战时则作为督站队。

    这五百唐民本来就具备相当的素质,多年的矿山奴隶经历,练就了很好的纪律修养。当初也只是体能的原因被临时安排进民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有所恢复。他们遇上了最好的机会,没有什么比血战更能磨练意志。

    一切都在有序中进行。

    就连骨咄禄期盼中的希望也很顺利。他的两名亲信在第二天午时前就回来了,带来阙伊难如的消息,也带来五百多名唐奴的消息,预计他们傍晚时分到达。

    意外中的意外是,阙伊难如伸出了橄榄枝: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