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回到正殿,上台阶的时候看见薛晨站在旁边黑着脸,眼睛看着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他就问了一句:“什么事?”
“表小姐在府门那边闹着不肯走,说要让老太妃去送送她。”薛晨道。
齐王想了想对他道:“你去送吧,问问表小姐身边的人,劝不劝得住她们的主子。”说着,他恶意的一笑。
薛晨明白了,躬身:“是。”
凌晨在西殿,薛晨动手直接拧断了赵曦月那边一个婆子的脖子,赵曦月那边的下人不可能不怕他,叫他去,看看那群侯府的下人会不会劝劝她们姑娘,让她消停点别闹了,乖乖离府吧。
这一招果然管用,薛晨奉命来到了府门口。他刚带着几个侍卫出现,就有惊慌失措的婆子急忙禀报给了赵婆子,赵婆子原本就在车上劝着赵曦月,听见了禀报又是连哄带劝的,终于哄住了不停哭闹的赵曦月,让马车出发出了王府门。
赵曦月不甘心就这么仓促的离府,但也没办法,王爷发话了,老太妃也没有挽留自己,她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强行留下。赵妈妈的意思,回去也好,将这边的情况跟侯爷禀报,主要是她的年纪实在拖延不起了!
赵曦月不甘心的哭着,也只能听凭马车出了青州府,往济南而去。
王府中的飞霞苑。
这里是张绮月住的庭园,翠缕急匆匆的小跑着进了屋子,这已经是她早上第三次跑回来禀报了:“已经走了!奴婢亲眼看着的,赵姑娘的马车出去了,”她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哎呦,离得老远都能听见马车上赵姑娘的哭声,那个赵婆子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的,忙得焦头烂额的,四五辆马车,前面的车已经出发走了,最后那辆车上还在装东西呢,一边走一边装东西!”
她的笑容畅快中带着些幸灾乐祸:“姑娘您是没看见,那个狼狈劲哟!”
张绮月努力的控制着脸上的笑,她不想表现的轻浮,但这几年对她形成了巨大威胁的就是赵曦月,现在赵曦月终于被撵走了,张绮月心中的痛快和幸灾乐祸确实也难以掩藏。
她努力的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才问:“留下谁了吗?”
翠缕忙道:“奴婢仔细的打听过了,确实谁都没留下。您放心,就赵姑娘的那点心思哪里能瞒得过王爷去?王爷就不会允许赵姑娘的人留下。”
“我放心?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张绮月嗔了一句。
翠缕笑着忙自己轻轻打自己的脸:“是奴婢说错了,从头到尾都没咱们姑娘什么事,是赵姑娘自己作天作地,把老太妃和王爷都给惹恼了,撵走了她。”
张绮月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其实是想掩饰一下嘴角的笑意,想了想问道:“老太妃真的当着王爷的面,说什么女大不中留这话了?”
翠缕点头:“真的说了,好些人都听见了。”
张绮月想了一会儿,道:“老太妃这心里头清楚的很呢,”她有点疑惑起来:“那为什么拖着呢?赵曦月眼看就二十岁了,确实急人啊。”
“那谁知道。”翠缕刚随口回答了这么一句,马上就察觉姑娘并不是随意的询问,便忙又想了想,试探着回答道:“也许是老太妃早就对赵姑娘不是很满意了?或者其实老太妃属意的是云溪苑那位孙姑娘?”
“孙尚玉?”张绮月皱眉:“老太妃不选自己嫡亲的侄女,却选一个不姓赵的外甥女儿?”
“孙姑娘懂事啊。”翠缕道:“比赵姑娘懂事多了吧?这几年看着,孙姑娘安安静静的一点不惹事,又沉稳又聪明,比赵姑娘强多了。”
这些都是外面能看得见的,张绮月自然也早看出来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老太妃早就改了主意想让孙尚玉做齐王妃?但是碍于赵曦月,不能直接就这么安排,所以故意拖着,拖到了赵曦月忍无可忍做出来蠢事,然后老太妃顺水推舟?
定边侯那边能答应吗?
牵扯到老太妃娘家的事情,张绮月就不是很清楚了,心中疑惑着,也就叹了口气道:“且看吧,横竖……”
她顿住了,再次叹气。
翠缕是跟着她多少年的人了,小姐的心思自然是清楚的很,小姐没说出来的是什么,她也清楚。
小姐想说:横竖在老太妃那边,无论如何也不会选自己做齐王妃。
翠缕想劝解一下,但是事情就明摆着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劝,想了想只能道:“此事最终还是在王爷身上,姑娘,如果王爷肯说话,那老太妃就不能一意孤行。”
“王爷自己能怎么说?他也没法张嘴。”张绮月摇头,再次的叹气。
翠缕想了半天,轻声道:“无论如何,现在赵姑娘走了,府里的情况就改变了,姑娘你别泄气,咱们再看看……谁笑到最后,也未可知呢!”
说完了停顿了一会儿,见姑娘对自己这番劝解的话没什么反应,就再次的道:“其实,虽然老太妃是长辈,但奴婢觉着这件事最终还是得看王爷的,王爷自己同意不同意……您想想啊,老太妃到底不是……”说到这里翠缕声音压低了很多,道:“不是王爷亲生的母亲,王爷就甘心连自己的婚事都被那么一个人拿捏?”
张绮月吓得脸一变,道:“轻声!”
翠缕赶紧点头,其实她声音已经很低了:“您放心,外面没人,”这么说着还是保险起见去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确实没人,她回身过来:“没人听见。”
张绮月用手绢轻擦着脸蛋,沉吟着。
翠缕再次的道:“只要王爷不甘心,那么婚事就不是老太妃一个人能说了算,王爷若是一定要娶他愿意娶的人,老太妃也不可能强行阻止,所以这事说到底还在王爷,”说到这里翠缕笑了,道:“只要王爷说了算,那孙姑娘就没希望,这府里头谁能做齐王妃,显而易见。”
张绮月脸红了,白了她一眼嗔道:“胡说八道。”
说着,唇角却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