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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娇娥仙子对于这富甲楼还有没有以后,其实心里也不清楚。她的唇角已经泛起了一片苦涩,不由反思,自己平日里也没少积攒功德啊,为什么最近总是撞到迎年书院的手里?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求放过啊,嘤嘤嘤。

    娇娥把姬十方和慈音佛子带去的是富甲楼的后院,这里奇花异草,香粉扑鼻,无不在营造着一种奢靡暧昧的气息。

    在数座小院中,最为华美昂贵的那一个,此时正招待着宁执和华阳老祖。

    他俩对坐在房中,喝茶下棋,好不惬意。宁执和慈音当初那盘没能下的棋,如今被华阳老祖给补上了,真是看不出来,他那么一个坐不住的暴躁性格,却下了一手好棋。

    宁执和华阳老祖本来是来找导致气运急速流动之人的,结果,转了一圈又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对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宁执不甘心无功而返,总想着找不到人,自己也可以做点别的,总之,这个门他不能白出!

    结果,宁执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呢,姬十方和慈音佛子就到了。

    在看到俩人突然出现的刹那,宁执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心虚,虽然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应该心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对面的华阳老祖比他虚的还要厉害。

    华阳老祖俨然就是一副喝花酒被捉了奸的怂包模样,不打自招:虽然屋里有四个人,但我们是清白的,慈音你要相信我啊。

    四季如春的屋中,确实不只有宁执和华阳老祖,还有富甲楼最美的两个花魁。这对花魁是龙凤双子,哥哥如高岭之花,妹妹似荼蘼之水,反正,你喜欢的样子他们都能成全。眼神含而不露,衣服遮的还不如不遮,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慈音佛子无欲无求,只是念了一声弥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反倒是姬十方环胸冷笑,做出一副随时有可能被气昏过去、但极力忍耐住的样子:你们什么都没做,那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能是劝妓子从良吧?

    娇娥仙子站在门口,很是机灵的从里面闭上了门。这门有隔音阵,一旦合上,就可以保障不被外面听到任何一点响动。本来这隔音阵的作用是让大家尽兴,但她现在觉得它更重要的意义是不让丑闻流出。

    娇娥仙子兴致勃勃的想着,也许自己即将目睹到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到的大佬秘闻,就很刺激!

    我们其实是来找人的。宁执讪笑,虽然这么说好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娇娥仙子平日里没事也爱看嘴遁道人的书,而且是看过《魔尊往事》的老粉,不是才追了《以杀止杀》的新粉。换言之就是,她觉得她粉的道君和魔尊这对怕是要凉,现实里明显是道君和他养的病弱小妖精啊。

    不过有一说一,道君您这样此地无银的解释,真的很业余。您要是早说,我还可以教您几招恩客平息后院的手段。

    包括娇娥仙子在内的人都在想着,道君这个说法,姬十方能信了才有鬼。

    结果本来怒气冲冲的姬十方却说:我信。

    娇娥仙子:啊,是什么导致你年纪轻轻就瞎了?是爱情啊!

    华阳老祖不可思议的看着姬十方,终于明白了千万年都没动过情的道君,为什么有了栽在意姬家少主身上的预兆,因为这位少主很明白该在什么时候装傻。这种鬼话,要不是他也是当事人,他都不会信的好吗?

    宁执还在蜜汁自信的解释:没有找到人,我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然后就发现这里是花街,便想着不如再做点什么。

    这解释走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不是做什么坏事,只是想劝富甲楼关门。华阳老祖不得不进行挽救,他的眼神一直看着慈音佛子,试图传递急迫的内心。

    在姬十方劝人从良的话出来之前,华阳老祖这么说,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可如今这个情况,就非常像是他情急之下,忙中出错,从别人的话里寻找解释的灵感了。

    华阳老祖欲哭无泪,想找宁执帮忙。

    宁执却还在奇怪着,自己为什么要对姬十方解释。大概是姬十方的气场太过强大又理所当然,从那黑袍金线的法衣迈过门槛的刹那,宁执就莫名觉得自己可怜、无辜又弱小了起来。

    你千万别生气啊,你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宁执想到了,他是怕姬十方气出个好歹。

    我没有生气。姬十方笑的别提多皮笑肉不笑了,他顺势坐到了宁执身边,看着始终好好穿着兜帽斗篷的道君,动手给对方紧了紧本就严丝合缝的领口,你还不知道我吗?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会相信啊。

    他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说,却好像处处藏了这样一份浓到旁人根本插不进去的深情。

    其他几个风月老手纷纷在心里表示:输了。

    华阳老祖羡慕的看了眼道君,也好像懂了什么,跟着便对慈音道:你知道我的,我根本看不上长得丑的。

    花魁双生子:艹尼玛啊,以后出门小心点!

    宁执毕竟也算是和华阳老祖同甘共苦过,不想他再饱受折磨,主动对慈音佛子道:真是这样,我给你发了传音的。

    慈音佛子拿出他的远声玉一看,什么也没有。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切了个号再一看,好的,确实是有一道传音。马甲多了,就容易出现这样的尴尬。

    但好歹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慈音佛子这才松了口,他对宁执道:我自然是相信您的人品的。他刚刚生羽嘉的气,主要也是因为羽嘉明知道他特别喜欢道君和魔尊这对臆想道侣,却干出了像是要他拆他心中良配的事。

    当然,慈音佛子也知道,就目前这个形式来看,道君被姬十方吃的死死的,他的臆想话本终究只剩下了臆想。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关门?姬十方看向了门口的娇娥仙子,他的唇角还在微笑,眼神里却只剩下了一片冰冷,就好像在说,我不介意帮你们关门,只不过由我出手的话,能剩下什么就不好说了。

    本来看戏看的正好的娇娥仙子:???

    为什么你们捉奸捉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我的事情上?

    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

    你们知道吗?

    云霄剑宗的剑尊叛逃了,他是因为与掌门拆伙才堕落成魔的,他投奔南边的魔域时,现场有数万人围观。

    你们不知道,你们不在乎,你们只关心你们自己!

    不管娇娥仙子内心多么崩溃,话题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在宁执的梦里,他绝不能允许有黄赌毒的出现,之前富甲赌坊在白玉京法会上的下注行为,就已经让宁执对明明子明确表示过,不能再有下次。这一回意外发现了花街的存在,宁执自然也是忍不了的:我管不了别处,但白玉京不能有。

    可我们没有逼良为娼,也不是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啊。娇娥仙子呜咽着据理力争,我们是在修炼。

    顺便赚钱。

    娇娥仙子觉得这世界上最爽的事,就是她既能睡了对方,提高修为,还能让对方给自己花钱。反正修士里就几乎没有长得丑的,说话又有趣,给钱还大方。男人啊,最是可爱不过,她真的快要爱死这些钱袋子,咳,她是说这些男修士了。

    但整个章台街不是极乐妙妙宗,从业的也不是只有你们的宗门弟子。宁执觉得这个口不能开。

    娇娥仙子还在诡辩:是,这里不是都是妙妙宗的弟子,可您也不是她们,又怎么知道她们不快乐呢?

    宁执哈了一声:我失忆之前,果然和你谈过这个问题。

    娇娥仙子这迫切的想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切入角度,太有现代风格了。已知她不是现代人,且思路并不是由原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来出发的,那么,她是怎么来的这个想法呢?答案最可能的方向,便是在宁执失忆前,他就取缔过章台街。等他失忆了,这些人又假装无事发生的悄悄重新开业,想着能快乐一阵是一阵。

    娇娥仙子没想到这一回的失忆道君如此不好对付,只能认命,及时止损:果然还是没有骗过您。我们这就收拾,一天之内,离开白玉京。

    宁执失忆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已经没办法追究,但可以推出来的是,极乐妙妙宗的手,或者说,娇娥仙子的裙下之臣,在书院里也有。她大概是最早知道道君又失忆了这个消息的那一批人,不过,她拿捏着这样重要的消息,却只是用来钻空子开了个花楼,也是蛮神奇了。

    在能不发生什么冲突的情况,就解决这件事,宁执还是很满意的。

    华阳老祖却急了,他不断的给宁执使眼色你让章台街关门了,那咱们还怎么找人?对方今天不在章台街,也就说明对方很可能不是干一行的,而是来花钱消费的。对方今天没来,保不齐明天就会来,他们可不能错过!

    走之前,把你们近日所有做过的生意名单都留下。宁执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他对娇娥仙子吩咐道。

    娇娥一脸震惊:这么绝?

    打击我们也就算了,您这回连嫖客都不打算放过了吗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宁执找的理由很好,我的失忆给了你们钻空子的机会,但以后不会了,因为我会从源头扼杀。

    这话宁执是发自真心的,不只是嫖客和妓院,最大的问题还是产业链背后的资本。

    娇娥仙子哭丧着一张脸,彻底没了脾气。

    其实,宁执之所以这么着急让这里关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凡人,没什么能真正威胁到对方的手段。不趁着今晚华阳老祖和慈音佛子都在,狐假虎威一番,以后指不定要和极乐妙妙宗打多少麻烦。他一定要趁机一举拔掉这个毒瘤!

    以及,这里每一个人在离开白玉京之前,都要接受检查。宁执还是不放心,觉得也许那个扰乱了气运的人也有可能混在离开的人中。

    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宁山长。娇娥仙子哭着指挥楼里的人撤退,他们明显是已经做习惯了的熟手,打点行囊的速度不要太快。而既然是做这门生意的,那肯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阴私的,她一点也不想再被发现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和我讨价还价。宁执仗着华阳老祖,说的颇为霸道。

    娇娥仙子再不敢废话。她发现这回失忆后的道君很是强硬,比前面几回都要一言堂。唉,怪不得人家是道君呢,哪怕失忆了,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她说不定就是杀鸡儆猴的那个猴,离开之后还是多警告一下姐妹们吧,失了忆的道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拒绝黄,拒绝赌,拒绝极乐妙妙宗的口号,很快就响彻了整个北域。

    问道上哀鸿遍野,一片嚎啕,但人人的语气里却也带着几分习以为常,因为审查队动不动就要来这么一回突击检查,都是基操,习惯了习惯了。就是可怜了各位在白玉京的作者太太。之前他们受邀前往白玉京的时候,还在说着要去实地取材,好好体验一番,争取写出高于生活的艺术。可是这才体验了几天啊,最大的销金窟就关门了。

    宁执看着这个好意提醒太太们藏好尾巴的帖子,伸手在虚空的光幕上点了又点,像是抓住了什么稍纵即逝的灵感。

    于是,宁执喊来了已经搬入书院的谢观徼:你和那些作者之前去了章台街吗?就是华阳老祖和慈音佛子来书院的那一日。

    谢观徼被叫来时,就已经吓的不成样子了,很是对不起他养尊处优的纨绔脸。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只求死个痛快。一听宁执是问这个,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嗨呀,原来是这事啊,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为求表现,谢观徼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对对,我们去过,不只是那一日,我们几乎天天去,就昨天没去。

    结果昨天就扫黄了。真是幸运啊,谢观徼在心里想着,要是自己忘提裤子满街乱窜的样子被道君看见,他怕不是就要被他亲姐清理门户了。

    不过我们真的只是去喝酒的,特别清白,什么也没做。我可不认识什么小小、师师的。谢观徼这才是真正的此地无银,他说的正是富甲楼那对花魁的名字。

    宁执对谢观徼的个人爱好没有什么深入了解的兴趣,反正他已经给谢观徼告了家长,谢观妙还有几秒钟就要抵达战场。

    他只对名单感兴趣:你把名单写下来,就可以走了。

    章台街那边各楼的恩客名单已经整理了出来,华阳老祖也已经凭着回忆找到了气运流动最乱的几个楼。宁执乐观的想着,和作者名单一对,也许结果就出来了。

    谢观徼开心极了,真以为没事了,大笔一挥,就写完了名单。

    这头墨还没干呢,那边谢观妙已经到了。

    谢观徼:道君您怎么能骗人呢?!

    伴随着谢观徼被谢观妙再次往死抽的惨叫背景音,宁执找来了负责管理章台街的仙城管事:为什么章台街会像野草一样?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失忆一次,就要扫黄一次。

    管事立刻就给跪下了,哭的涕泪横流,说了和前面几任被裁撤的管事一样的话:因为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宁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一个无聊的知识我国第一个官方妓院,就是春秋的华夏第一相管仲设立的,目的是增加齐国的财政收入。_(:з」)_

    所以这一行大概是真的很挣钱吧,但是再挣钱,文里也要坚决取缔。

    宁执:我的梦,我做主!!!

    第26章 打工人的第二十六份工作:

    虽然人人都知道白玉京是道君的,迎年书院也是道君的,但是负责管理这两个地方的机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套班子。

    书院独立于白玉京之外,属于教习自治。

    白玉京则沿袭了北域十洲大多城池的传统,设立了专门负责管理民生的城主府。除城主之位虚设以外,其他位置都是满员状态,甚至有点人满为患。每年都有大把大把的修士削尖了脑袋想要在城主府立足,拥有一份体面又稳定的工作。

    理由还是那个道君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感谢其他同行衬托,白玉京城主府待遇好、福利高的美名,口口相传了许多年。既有可能接触到道君本人,又有充足的灵力功法资源进行修行,比加入宗门都划算。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不一定能考的进去吧。

    每一年,城主府都会对外进行公开的选拔考试,考生想要脱颖而出,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