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又一个真相
我的手臂扬起了一个很大的弧度，由于用力过猛，我觉得自己的手掌都麻麻的。
其实在打下去之前，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本能地打了过去。
现在看来，既然鬼能攻击人，同样人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也能攻击到鬼。
我这个巴掌打得太过突然，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王焕，捂着脸瞪着一双凸起的眼睛盯着我看。
“竟然敢打我——”王焕怒瞪着我，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对我咆哮道，同时从她的喉咙里伸出无数条手臂，直奔我的方向而来。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手臂从那张嘴里伸出来，我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心想我幸亏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这画面绝对恶心死我。
说时迟那时快，那些手臂很快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刚想再向后撤退，却发现脚根本就动不了，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直沾着口水湿漉漉的手正紧紧地抓着我的脚踝。
紧接着第二只手，第三只手，第四只手，一个接着一个地顺着我的脚踝向上抓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沾着口水带着鲜血的手，我本能地向后挣脱，重心不稳，身子一下子就向后倒去。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拦住了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与此同时，我看见一把白色的折扇在我面前带着劲风一扫，那些个伸过来的手臂便全部齐刷刷地断裂了。
下一秒钟，我的视线就被血红色充满了，带着尖锐的嚎叫声，四散飞走的断臂，我只觉得我的胃再也承受不住地干呕起来。
“米乐乐你真的是好狠啊！我活着的时候你不救我，我死了你还找人这样伤害我！”王焕从喉咙深处伸出的断臂像是打蔫的茄子似的，全耷拉在嘴外，一片血肉模糊，那种恶心的程度就不用说了。
“如果你不攻击我，他又怎么会伤到你。”我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气，平复着那种恶心的感觉。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救你！那么我们就来好好说说，从头说说，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救过你！”用将手按在胸口处，用力地呼吸一口气，可闻再鼻子里的全部都是腥臭味。
“从那天我回去遇见你，你就各种不对劲。我发现一个无脸女鬼要害你，我不顾自己的安危将你从她的手中救了出来，导致后来那个无脸女鬼经常袭击我！你一定不知道吧，你抛弃杀死的那个孩子，成为了婴灵，差一点连灵体都毁在那无脸女鬼的手里，我为了能超度它也是费了一番周折！你一定不知道吧，那个孩子有多好看！”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王焕摇着头，大声地制止着我继续说下去，我发现我只要一提那个孩子，她的情绪就非常的激动。
“那个孽种根本就不该存在！就像那个男人一样！从最开始就不该存在！”王焕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所以他们都该死！所以我杀了他们！”
听了王焕的话，我心里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
“王焕，你杀死你爸爸，难道是因为……你们……”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现在震惊的心情。
“那个老东西，披着忠厚老实的外表！说什么会把我当亲生女儿疼！天下又哪个父亲会强迫自己的女儿跟他……”王焕的话说不下去了，恐怖狰狞的脸上写满了悲伤，“那是我这一生最屈辱的事！我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所以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有永远的消失！”说着，王焕的情绪又平复了一些，歪着头，阴冷地看着我，“所以你觉得，我会让那个小杂种出世吗？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剩下那个孽种？别总是站内在道德的高点说些冠冕堂皇哈的话，站着说话不腰疼！在没了解事情全部经过之前就妄下断论就是你这种人，好像多正义，其实除了在伤口上撒盐外，什么都没做！”
我听着王焕的话，内心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是真的完全无力反驳。因为我在质问她的时候完全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
“对不起。”好半天，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三个字，“我不该那么义正言辞地批评你。但是即便这样，你也不能将这些仇恨发泄在你母亲的身上！她有多爱你，你心里应该清楚，当初选择那个男人，也是因为觉得他对你好，可以成为一个好父亲。若不是为了你，以你妈妈自己的条件，她可以选择更好的不是吗？”
“你是在为自己开罪吗？”王焕冷笑了两声。
“我没有为自己开罪！我是在说一个事实！”我目光坚定地看着王焕，“你仔细回忆回忆，从小到大，你妈妈为了你付出了多少！难道就单单凭一个她替你选错了父亲就抹杀掉了她对你所有的爱吗？从你出生起她就为你无私奉献着，她又哪点对不起你，你居然还想要杀死她！她！她因为你成了别人口中的精神病人，每天被关在这里煎受着电击药物的各种治疗，即便她害怕你现在这副嘴脸，可她还是希望每天晚上都能见到你，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她是你妈妈，你变成什么样了都是她的女儿，她爱你！”
“那又如何！她再爱我！我还不是成为这幅模样了！”王焕低吼着，不肯低头认错。
“你变成这幅模样不是你妈妈的错！”我叹了口气，现在看习惯了，也不觉得眼前的画面有多恶心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来说说，当时我打电话的时候，你遭遇了什么吧！你遇到了谁！”
“遇到了谁？”王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我说我身上的怨气好美味！说她最喜欢这样的人！然后就将我硬生生地拖走了！我见你站在旁边打电话，我就拼命地向你呼救，可是你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当时有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我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可是完全没有印象啊，“王焕，有一点你一定要清楚！我是真的没有听见你的呼救而不是见死不救！你要知道，当你遭到无脸女鬼袭击的时候，我也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全力把你救下来了！难道就因为我没发现你的呼救，就要成为你怨恨的借口吗？到底是我背叛了你，还是因为你的自私变得偏执了！”
“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王焕并没有悔改的意思。
“好，我们暂时不谈这个。”我现在其实也挺无力的，心想如果她想恨我就恨吧，“那你被她拖走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就死了。等我恢复神智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我看见我的身体躺在天台的角落里，孤零零的。然后那个女人就告诉我，如果不想灰飞烟灭最好听她的话，替她收集怨气，越多越好，如果做得好，她说会让我还魂的！”说到此处，王焕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所以我要收集越来越多的怨气给她，这样我就可以活着了……”
“所以你的肉身里还有一魂一魄！原来是这样。”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终于可以解释了之前的问题了。
“你回不去了。”温初阳适时地出声，“虽然有些灵魂在离体之后可以还阳，但你已经没希望了！”
“你说什么？”王焕的笑容瞬间僵硬，盯着温初阳，一脸坚定地对着他低吼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没骗你。”齐梓伊听到这里，觉得这个王焕也是挺可悲的，“你被那个女鬼骗了。你替她收集怨气，你的灵魂就被污染了，你难道不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被污染严重的灵体即便回到你的肉体也只是单纯的附身，并不会与你之前的灵魂融合，即便融合，你也会是现在的这幅鬼样子，回不到从前了。”
“不可能！她答应过我的！”王焕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不会骗我的。”
“啧，真是麻烦。”左欣桐低头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来，打开举起，对着王焕说：“齐梓伊说的对，你太久没照镜子了吧。”
王焕轻移了脚步，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突然她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双手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喊叫道：“啊——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就在这时，我看见王焕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她心生的怨气阴气将整个街道都笼罩在黑暗中了。
“她的怨气爆棚了。”齐梓伊看着那冲天的怨气，感叹地说道。
“那就是说，没救了？”左欣桐问道。
“应该可以这么说。”齐梓伊点了点头。
“真的没办法了吗？”我抬头去问温初阳，却发现温初阳表情严肃，微微皱着眉，仰着头，视线一直盯着上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去，发现这些冲天的怨气是全部向着同一个方向冲过去的。
“这是……有人在搜集她的怨气？”我马上意识到。
“乖乖站在这里等我！”温初阳拍了拍我的头，随后便像一阵旋风似的，直冲上天，那白色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不多时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