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房间布局几乎都是一样的,进门是玄关,非常短的一条小走廊,旁边是卫生间,大小直接和房价挂钩,价钱高的空间大。
再往里就是卧室,一张大床或者双人床,摆设很简单,床头柜、电视柜、椅子。
每间宾馆都是这样,只是在品质上有些区别。
这间宾馆主要面对的是学生,房价很便宜,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
钱福贵住的是最贵的房间,感觉不出差异。眼前的这一间推开门就有种廉价的感觉。
房间没有地毯,铺的是瓷砖,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有些发黄,看上去脏兮兮的,已经洗不出来了。
武琳抬脚要进去,我拉住她,让她等一会儿。
房间里拉着窗帘,也没有的灯光,所以非常黑。走廊上的光照进去,只能照亮门口一小片范围。
我看到房卡插在开关旁边,蹲下一看,地上没有脚印,这就有点可疑。
地上有擦过的痕迹,水痕还没完全干。
宾馆的服务员就算是整理房间也不会在夜里,就算住客有洁癖,也不会在半夜擦地。
武琳脸色一变,轻声问道:“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
她靠着墙根走进房间,我紧随她身后。
到了房间里,武琳快速的环顾一周,没有人。
这是个双人间,房间里的物品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白色的床单非常平整,没有一个折皱。
一次性拖鞋还在床头柜下面,塑料袋都没有拆开。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人。”武琳自语道:“就算出去了,不拿房卡?”
“或许是提前安排好了,但是住客没有来。”我想到一种解释。
“走吧。”武琳打开房灯,快速检查了柜橱,都是空的。
“再等等。”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么一间空房,不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后退几步,看着房间,唯一的变化就是窗帘,有人把窗帘拉上。
宾馆的窗帘一般都只有两层,一层可以透过光线的薄纱,另一层是彻底隔绝光线的厚窗帘。
我走到窗户前,掀开一角,发现两层窗帘都要拉上了。
在放开窗帘的一刹那间,我看到有人影晃动,定睛一看,一个人挂在窗台上。
尽管我见惯了各种大场面,这么冷不丁的一下,心脏还是砰砰的直跳。
“看到什么了?”武琳走过来,直接掀开窗帘。
一具尸体挂在窗台上,被窗帘带动,尸体还在清微的晃动。
尸体一头火红的头发,不用具体看长相,就能知道他是谁。
这一头标志性的红色头发,正是我们要寻找的沙平伟。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武琳的脑子有点乱,李飞和熊森正带着一群人在校园里找他,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
我快速反应过来,抓着窗帘爬上窗台,用手一摸沙平伟的脖子,没有脉搏,但是皮肤的温度和常人无异。
死的时间不长,或许还有救。我拿出折叠刀,切断绳子,抱住沙平伟,把他放到床上。
沙平伟脸色苍白如纸,脸肿了起来,翻开眼皮,眼结膜、颜面部皮肤点状出血。
舌头也没有伸出来,这主要与缢死时缢索压迫的颈部位置有关。如果缢索压迫位于甲状软骨与舌骨之间时,舌根被向后上方挤压,舌尖仅抵舌列或微露于齿列外;如缢索位于甲状软骨之下,则舌根被压上移,舌尖会露于齿列外约1至2厘米,舌尖也可有齿压痕迹。
“快叫救护车,或许还有救。”我拿下绳子,发现有两条缢沟。
有人勒死了沙平伟,然后才把他挂起来,制作上吊的假象。
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误导我们办案,他是想让死的像那张草图一样。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和草图还是有一点出入。
草图上死者挂在房间正中的位置,而我们发现沙平伟挂在窗台上。
凶手没想到宾馆的房间光秃秃的,没有办法挂绳子。
死亡设计出入这么大,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拿下绳子后,我捏开死者的嘴,确定死者口中没有异物,捏住沙平伟的鼻子,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
这家伙喝了不少的酒,嘴里一股酒味,做了人工呼吸之后,我立刻给他做心肺复苏。
上吊在法医学上称为缢死,属于机械性死亡,分为六个阶段。
第一阶段,窒息前期。机体发生呼吸障碍,首先是氧气吸入的障碍,因机体内还有一些氧的残留,故短时间机体无症状。此期一般持续仅0.5到1分钟,身体虚弱的人难以支持,而身健或训练有素的登山、潜水运动员,却可延长3到5分钟。
第二阶段吸气性呼吸困难期。机体新陈代谢耗去体内的残余氧并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储留,使体内缺氧加重,在二氧化碳的刺激下,呼吸加深加快,但以吸气过程最为明显,呼吸呈喘气状,此时心跳加快,血压上升。此期持续约1到1.5分钟。
第三阶段呼气性呼吸困难期。此时体内二氧化碳持续增加,呼吸加剧,出现呼气强于吸气运动。
机体颜面青紫肿胀,颈静脉怒张,呈典型的窒息证象。并可能出现意识丧失、肌肉痉挛、甚至出现排尿排便现象。此期持续时间数秒至数十秒钟,但一般不超过一分钟。
第四阶段呼吸暂停期。此期呼吸中枢由兴奋转为抑制,呼吸变浅、慢,甚至暂时停止,心跳微弱、血压下降,肌肉痉挛消失,状如假死,此期持续约1分钟。
第五阶段终未呼吸期。由于严重缺氧和过多的二氧化碳积蓄,呼吸中枢再度受刺激而兴奋,呼吸活动又暂时恢复,呈间歇性吸气状态,鼻翼扇动。同时血压下降,瞳孔散大,肌肉松弛。此期持续一至数分钟。
最后一个阶段呼吸停止期,在这个阶段呼吸停止,但尚有微弱的心跳,可持续数分钟至数十分钟,最后心跳停止死亡。
沙平伟虽然不是运动员,但是他还年轻,体制好,只要抢救及时,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沙平伟你不许死!”我用力按压他的心脏,嘴里叫道:“给我活过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是谁要害你,死亡设计又是怎么回事。”
只做了一会儿,我消耗了大量体力,出了一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