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摆放着沙发和一张长茶桌,茶桌旁已经坐了包括秦子萱在内的三个贵妇人。
秦子萱笑着迎出来,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往里走,“你可算来了,大家都等你好久了。”
楚愉歉意的笑笑,“实在不好意思,宝宝有点粘人,这才来晚了,抱歉。”
坐在桌旁的一名贵妇是她没见过的,长得一张富态的圆脸,看到楚愉进来只是矜持的微微一笑,“早就听过霍夫人的名号,只是霍总从不带您出来应酬,我们也无缘得见,今天要不是子萱的面子,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认识呢。”
这话看起来没有大问题,却怎么听都觉得膈应。
秦子萱忙给她介绍,“这位是鸿轩实业莱家的少夫人丁萍。”
莱娜的大嫂?
那怪不得了。
这时茶室里一直没开口的女人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丁晗,丁萍是我的姐姐。”
这两姐妹很有意思,丁萍是养尊处优,自觉高人一等的贵妇,而丁晗却却有些强势和锐利,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中带着审视,令人不太舒服。
秦子萱笑着说:“丁晗可厉害着呢,咱们津市最顶级的德扬贵族学校就是她一手创办的。”
楚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看起来不怒而威,原来是丁校长。”
一个丁萍,一个丁晗,秦子萱喊她过来有什么目的?
霍家和莱家想要联姻的想法,这些走得近的人家不可能不知道,更别提莱家的媳妇。
原本莱娜是霍家上下认可的未来女主人,却被楚愉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莱家恐怕对她没有善意。
落座之后,有一名大概二十出头,长相俊美的男子上来给大家表演了茶艺,然后亲自给在场的四人斟茶,斟茶的过程中,她发现秦子萱看这名男子的眼神不太对。
似乎有些暧昧。
男子斟完茶坐在花房的角落里开始弹古琴,瞬间松沉而旷远的古琴乐声便回荡在整个花房茶室中,微风夹杂着花香拂面而来,果然享受。
丁萍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茶,主动开口道:“实不相瞒,今天是我求子萱帮我凑了这个局,主要是请你过来说谈一件事,关于我小姑子莱娜。”
手里端着细白瓷的茶杯,垂眸看着茶杯里清澈的茶,缓缓的扬起鸦羽般的长睫。
“哦?莱小姐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丁萍脸色暗了暗,“霍夫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楚愉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的看着她,“我是真的不知道,弈鸣不是事事都告诉我的。”
她顿了顿,主动问道:“不如莱夫人您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下,我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秦子萱看氛围不对,在旁边打着圆场,“是啊,素素善良性格又好,主要是霍总对她一心一意的,说不定真能帮你们呢。”
一直沉默的丁晗终于开口,“自从慈善晚会那晚,莱娜就失踪了。”
她锐利的目光投放在楚愉身上,“这几天莱家把整个津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莱娜,猜测是被人关到了什么地方,能在津市让莱家都束手无策的,只有霍家。”
楚愉放下茶杯,一脸疑惑,“霍家这么多人,你们找上我,是想说莱小姐的失踪和我家弈鸣有关系吗?”
说到这里,丁萍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她和丁晗对视一眼,看向秦子萱,“子萱,有些事我要单独和霍夫人谈,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秦子萱十分有颜色的笑道,“好,那我先去看看点心坐的怎么样了。”
起身递给弹琴的男子一个眼神,年轻男子停下弹琴的动作,跟在秦子萱身后离开。
此刻花房里留下楚愉和丁家二姐妹。
丁萍这才黑称着脸把那天晚上的事说了。
原来那天莱景成的话是真的,莱娜早已计划在那晚趁机给霍弈鸣下药,只是失败了,人也消失了。
丁萍只是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楚愉却很快明白了他们的恶毒心思。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事成之后自然有莱家的人带人闯进去,到时霍弈鸣便脱不开莱家的联姻。
就算宁素生了孩子领了证又怎么样?
反正还没有办婚礼,完全可以对外称两人性格不合离婚,宁素没有莱娜这种强势的娘家撑腰,主要霍弈鸣答应娶莱娜,那么就还可以让宁素带着孩子留在他身边。
只是没有名分罢了。
而且霍弈鸣得到莱家的强力支持,霍家那些还在蹦跶的老东西就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他自己的事业也会更上一层楼,女人孩子也不会离开,简直两全其美。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霍弈鸣被下了那种猛烈的药之后居然还能保持冷静,而且当时明明莱娜也在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就只有霍弈鸣一个人了。
莱娜彻底失踪了。
他们自然不敢去质问霍弈鸣,到现在霍弈鸣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针对莱家的意思,就说明他可能想要莱娜的命!
莱娜是莱家最宠爱的小公主,自然不能看着她出事,所以左思右想,便派出了丁萍来做说客,丁萍则找到妹妹丁晗,请秦子萱把人约了过来。
梳理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楚愉心里居然没有多生气,只是被揪着疼,她心疼自家老公。
居然被人这么算计!
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足够强大到抵抗药性,那么莱娜就会成功,以他这么多年的洁身自好,被人如此对待便是莫大的侮辱。
这和当初他们的相遇不同。
她是慌不择路被他下了药的他选择,哪怕是如此,霍弈鸣也曾经怀疑过她是否参加其中,不然她怎么出现的那么巧。
好在后来一切都明白了,但当时到底是谁给他下的药,却始终查不出来。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丁晗见她久久不语,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宁素,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你有霍弈鸣护着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孤儿院和那对老夫妻可没有这么好命,你想明白了。”
丁萍看着她的眼神颇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意味,仿佛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进了笼子的兔子,逃不出去,只有等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