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五里乡的一排排房子，宁宴看见一个道观。
道观外头涂着黄色的漆，瞧着不像道观倒是有些像寺庙。
宁宴心里觉得稀罕。
将马车寄存在村户人家里，将篮子里的猪肉送给这户人家，当成寄存车辆的谢礼。
至于篮子里剩下的几个歪歪扭扭的青菜，则是给问仙观的香火钱。
问仙观门前没有道童守着。
这番……
宁宴直接走了进去，真好，连门票都省了下来。
问仙观不大，占地十几亩的样子。
里头除了三清祖师的小庙，还有十八罗汉堂，送子观音殿……
这到底是寺庙还是道观。
道观供奉三清，寺庙供奉各种菩萨罗汉佛祖。
但是这问仙观，乱了套了呀！
宁宴眼里的疑惑越发的明显。
正打算寻个人问话，一个梳着发揪揪的小道童就走到宁宴身边。
“夫人可是需要无尘道长过来为您解惑。”
“……”小道童装起样子来，也是似模似样的。
宁宴倒是无所谓，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小道童：“那就劳烦了！”
“……”道童懵了几秒。
“小道这就去找师父，夫人可在此处等待片刻。”
“可以的。”
宁宴点头。
道童提着篮子往问仙观的灶房走去。
把青菜交给里面的大师傅，就去找无尘道长。
无尘道长胡子很长，继续到了胸口还往下。
黝黑黝黑的，比陆含章的胡子要好看很多。
头上一根桃木簪子把长发束起来。
身上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拂尘，乍一看去仙风道骨的，还格外唬人。
叫无尘的道长，听见小道童的话，往外院走去。
在十八罗汉堂门前看见跟小道童描绘的极为相似的妇人。
“夫人可是在等贫道。”
无尘说话的时候手里的拂尘还甩了一下。
这番动作倒是青云流水。
普通的半调子道士肯定做不来的。
“阁下就是无尘道长？”
“正是贫道。”无尘道长又捋了一下胡须。
宁宴笑了笑问道：“听说问仙观求子极为灵验，不知……”
“……”无尘有些愕然。
将宁宴仔细打量一番：“夫人是在开玩笑吗？您这样的，看起来不需要求子。”
“……”还有些本事，仅从面相就能看出她生过孩子，想来是有些真本事的，要么是真的精通面相，要么就是对中医的望闻问切比较有研究，宁宴对这个问仙观更感兴趣了。
“是代替小妹求的。”
宁宴说道。
无尘道长领着宁宴往送子观音那边儿走去。
宁宴学着前头排队的妇女，磕头上香。
随后走出送子观音的殿。
这会儿的无尘道长已经被好些个妇女缠住了。
宁宴笑了笑从一侧离开。
跟着这个无尘道长，怕是什么也察觉不了。
问仙观的道士很灵验。
烧香几次就能怀孕。
这么多烧香的……
送子观音照顾的来吗？
宁宴走了两步。
发现一个漂亮的新妇被一个道童领着往后院走去
想了想，宁宴把裙子上摆撩起来，拴在腰上，跟了上去。
问仙观的后院有些荒凉
地上的草都没有拔，院子里的柿子树上还有一个鸟窝，鸟窝里头探出一个小脑袋，发出强崔的叽叽喳喳声音。
宁宴越发觉得这个道观是个落魄的寺院改建的了。
如果不是寺院，为什么后院里的石碑上都刻着阿弥陀佛。
想到通县下村的人识字的不多。
宁宴也恍然了……
字迹放在眼前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这里是后院，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来后院的。
瞧着年轻的妇人被请进一个房间。
宁宴站在树梢，借力跳到房顶上。
幸好……
这个道观不是那么有钱，房顶只是用瓦铺了一下，解开瓦片就能看见里面的发生的事情。
新妇跪坐地上。
右手伸展在桌面上。
一个胖乎乎的道士捏着妇人的手看了又看。
嘴里还嘀咕了一些道经上的文字。
反正宁宴听着都觉得脑袋大。
妇人应该也没有听懂。迷迷糊糊的跟着道士说话。
道士说了好一会儿。
突然将妇人的手放开。
提着茶壶倒出两杯水。
自己喝了一杯，交给妇人一杯。
……
宁宴盯着道士手里的茶壶看了好一会儿。
这东西……
看着像鸳鸯壶
果然，没一会儿新妇就晕倒在地上。
胖道士将人放在案桌上，伸出胖乎乎的手，挑开新妇的衣衫……
宁宴算是知道了，为甚求子女的来问仙观会这么灵验。
这道观里头，藏着不少蛇鼠蟑螂。
胖道士解开新妇衣服，嘿嘿笑了一声。
伸手扒开自己的衣服……
露出胖乎乎的肚皮，还有……
从宁宴的角度只能看见胖道士的肚皮，肚皮下辣眼睛的东西，被一坨的肥肉挡住了。
根本就看不见。
宁宴……
这种身材还出来干这种事情。
怎么就不去找一根绳子吊死。
宁宴从身上摸出一个浸泡了薛先生做出的麻药的银针。
在胖道士碰触妇人的一瞬间，银针飞射出去。直接从肥胖的肚皮穿了进去。
……
宁宴嘴角抽搐一下。
这银针落在别人身上是没有这种效果的。
但是胖道士……太恶心了，没忍住射出银针的时候力气大了一点儿
谁料到银针直接钻到了肉里。
胖道士只觉得肚皮疼了一下，低头看一眼。
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以为是被蚊子啃了一口。
打算继续动作。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费劲儿低头看一眼，往女人身上蹭去……
还没有完成动作，就晕倒在地上了。
从开始到结束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宁宴从房顶跳下去，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想来里面应该是上着门的。
又推了推窗户，依旧推不开。
这个死胖子，防备心还不小。
抽出头发上的簪子，从门缝挪动里头上门的栓子。
废了好大力气，将门打开了。
入眼的就是胖道士恶心的身躯。
宁宴嫌弃的踢了一脚，胖道士反射性的动作一下，身上的肥肉颤动起来，若是这肉长在家里养着的胖乎乎的猪上，那叫可爱，但是若是长在人身上，就有些恶心了。
宁宴……
瞅着胖道士这么大的个头，担心一根银针上的麻药不够，又摸出一根银针。
将银针扎在胖道士的肚皮上。
针这东西就如同有生命一样，会从肉里往里头走。
胖子醒来之后，这两根针会把人可劲儿的折腾一番。
将藏在身上的匕首拿起来，刚生孩子不久的女人都比较敏感，杀人之类的事情是不想做的。
只是……
这胖子太恶心的。
对着胯下的东西比划一下。
将东西放在盘子里。
看一眼地上睡着了了的胖子。
果然，麻醉剂的效果是很强大的。
至于妇人……
宁宴将人的衣服穿好，抱着人走出去，将人放在一处安静的地方。
后头的事儿，就看妇人自己的造化了。
问仙观送子这么灵验！
宁宴叹口气，若是被那些求得孩子的人知道肚皮儿里的胎儿不是自家男人的，不得被逼的跳河了。
这事儿也不能揭穿。
至于要不要生下来……
女人来寺庙求子，总归不过是婆家或者自身的压力。
怀孕了，也算是目标达成一半。
，
。
从内院走出来，宁宴再次看见无尘道长。
无尘道长手里拿着拂尘，跟人说着话，脸上的表情淡漠的很。
就跟……
跟传说中道士应该有的样子一样一样的。
这个无尘道长倒是古怪的很。
离开此处，去求了一个签文，解签排队，宁宴瞧着扎着头发的道士说一些似是而非话。
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但是……
前头的几个还真的被唬住了。
这就是知识的重要呀！
宁宴摇摇头，轮到她解签的时候。
老道士将她打量一番。
袖子一甩，里头出来一个童子，走到宁宴跟前，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大娘子，今日您跟问仙观有缘，我门青云子道长打算亲自为您解签。”
“那就走吧！”
青云子，这称号倒是能够唬人。
见识过东方祭，宁宴本来对道士还有几分敬畏的心思。
但是来了这个叫问仙观的地方，所有的敬畏都被打散了。
这世界，真材实料的有，但是，更多的是偷鸡摸狗之辈，用来骗取钱财的。
跟在小童后头，走到一处古香古色的房间。
里头燃着香炉，香炉里的的烟雾让人乏累想要休息。
宁宴坐在地上的蒲团上，趁机在大腿上捏了一些，这才清醒过来。
塔塔塔……
木屐声传来。
宁宴抬头，对上一男人。
男人发髻高竖，身着紫金袍子。
这……特么的是解签的道士吗？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淫祠。
宁宴抬头，跟紫金袍子男人对视一眼，刚想说什么。
塔塔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这个人……瞧着倒像是个道士。
道袍木屐，还有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
“主上您怎么来这里了？”
“随意看看！”
男人声音也如同金石一般。
在房间转悠一圈，就离开此处。
古色的房间里只剩下解签文的道士、宁宴两人。
宁宴可不觉得这是什么猪脚命，遇见道观佛寺就会被称为什么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