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说干就干,当即抓住了进水口的门,装作仔细研究。
这是机械侧旋门,没有任何自动装置,可以肯定,刚才是有人下来亲手关上了门。
萧山同时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位置虽然出不去,但却安全。
就在湖面上方,十几架浮空炮艇在悬浮等待,却不敢轰击。如果入水口毁掉,就无法修复了,彻底断送了暮二城的生机。
萧山尝试准备打开侧旋门。
“萧山,你要干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脑中忽然传来仓廪的声音。
萧山抬头看了一眼,回应道:“打开门,拿出高斯枪,轰开拦截网。”
“你的高斯枪已经被取走,哪来的高斯枪?”
“白痴,就算取走了,我下去抢回来就是。”
“你这个王八蛋!好吧,我放你出来。”仓廪终于妥协。
萧山笑吟吟地道:“仓廪城主果然心怀苍生,真乃人民之福。”
仓廪差点气抽了,却不得不下令放人。
青璇发现,那个笼子忽然向上升起,露出一个足有十米高的空间。
“他居然门都没开,就成功了?”青璇无比郁闷。
萧山传感道:“看到十驾浮空炮艇了吗?只要远离入水口,就会遭到持续攻击。”
“你能抗住几炮?”
“两炮就魂飞魄散。”
“那不还是困在这里?”
“不,你仔细看,湖底埋了一根管道。”
青璇感知探查之后,疑惑地问:“这么细不是水管,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可以沿着管道走走看。”萧山一把抱住青璇,急速冲出牢笼范围。
果然没有遇到攻击。
他就沿着这条管道,在湖底像鲨鱼一般,飞速前行。
不管前方是什么,至少远离了仓廪的陷阱。
湖岸边,仓廪目无表情,背后是足足上千名机器人,每人都端着高斯枪,像军队一样森然不动,整齐划一,毫无感情。
“他实在太狡猾了。”仓廪终于喃喃地道。
萧山把速度提升到极致,不给敌人充分准备时间,很快便到了湖对岸,管道穿入墙壁看不见。
两人只好露出水面,那十架浮空炮艇虽然跟着,却始终没有攻击。
青璇微露羞赧,空中一轮明月悬挂着,看起来明晃晃,白花花,如果没人的时候,她会很享受这种融入天地的自由自在,即便只有萧山她也不在乎。
可现在,却浑身不自在。
萧山却没有丝毫杂念,他的感知延展到了极限,警惕到了极点。
慢慢上了岸,眼前是一栋古怪的房子,有点像魔方,孤零零立在岸边,背后是起伏的山峦,里面有别墅错落,设计各不相同,却都有一种融入天地的和谐。
“这个地方一定很重要,那管道就是通到这下面。”萧山站在魔方的门前,传感道。
青璇赶紧说:“我们还是到那边别墅里,先找衣服吧。”
萧山却感觉抓住了敌人的七寸,哪肯随便离开,别墅是可以牺牲的,进去被高斯炮打死怎么办?
当下严肃道:“我感觉这里就是卖衣服的。”
青璇一个趔趄,竟然问:“你还有钱吗?”
“我信誉比较好,走哪都可以欠着。”萧山无比认真。
青璇忽然不再争辩,温柔地垂下头,生死都由他吧。
萧山伸手一推,那门没反应。
他忽然一拳轰出,门蓬的一声,然后出现一道道龟裂,慢慢越来越多,随后整个门向下堆落。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件东西。
一个两米高的鸡蛋,竖在那里。
上半部分是防窥玻璃,下半部分是银色金属,就这么直立在地上,竟然不倒。
青璇忽然眼睛一亮,她知道这是什么了,但她却不说。
萧山转头狐疑地问:“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青璇摇头。
萧山威胁道:“你确定不知道?要死我们可是一起死。”
“我早不想活了,你没发现?”青璇白他一眼。
萧山心中有数了,这东西肯定没有危险,他一手拉这青璇,一手去掀那玻璃罩,果然应收而开,露出里面一个座位,还有仪表盘,操纵按钮,看起来很原始,和外表的逼格不符。
“这是小型飞行器?”萧山又问青璇。
青璇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能抗住高斯炮吗?”
“能。”
萧山顿时大喜,抱着青璇便跳上座位,因为只有一个位置,他只好始终抱着青璇。
青璇被这个最暧昧的姿势弄的浑身发软,她咬牙铆足了力气,伸手一按蓝色按钮,那玻璃罩自动扣上,然后娴熟的一顿操作。
萧山忽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感知被封闭了,完全无法看到玻璃罩之外的东西。
他不明所以,只好紧紧的抱着青璇。
青璇嘤咛一声,萧山便感觉下面一热,正最危险的关头,忽然被一道道光圈包裹,像粽子一般封闭起来。
萧山惊呼:“这是干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青璇呢喃。
紧跟着两人耳边好似无数蜂鸣一般的声音,一阵恶心,好似内脏被折叠了七八次。
那光圈忽然就消失了。
萧山的感知恢复,蓦然发现正抱着青璇坐在草地上,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左边是浩渺无边的湖水,右边是连绵高山,似乎和地下城一样,但绝对不是一个地方。
地下城是满月,可这里是月牙儿,这是真的月亮。
“这是什么地方?”萧山傻了。
“好像贝加尔湖。”青璇无辜地说。
萧山猛地站起身来,青璇被轻盈的掀飞三米,他惊诧地问:“你把我们传送到地上来了?”
青璇被这粗鲁弄的哀怨不已,悻悻地说:“留那等死啊?能出来还不好?”
“可我还没救我老婆孩子!”萧山大怒。
青璇也勃然大怒:“你能救得了吗?让你自断手臂就自断手臂,你怎么救?”
萧山怒视青璇,半晌才慢慢缓和下来,轻声说:“你走吧,我自己去救。”
青璇如遭雷齑,眼中如云雾缭绕,慢慢凝聚成雨,滚滚落下。
她嘴唇在颤抖,哽咽着说:“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死,你不是说为了几十亿人可以牺牲几千万人吗?那为什么不能牺牲两个人?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回昂宿星了,永远不会再烦你。”
说完,径直转头,呼啸狂奔而去。
萧山呆立夜空。
半晌,慢慢仰头望去。
没看见昂宿星,却又见月色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