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流云不像是忠诚的人,为什么没有趁机离开,反倒怕你的身份拆穿呢?”
梦莲枕着哥哥的胳膊,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宛如两潭秋水。
这就是她最喜欢的生活,可以不用思考,像白痴一样快乐。她甚至都没有放出感知,而是哥哥告诉她流云杀萨沙的经过。
“你是怎么断定流云怕我的身份拆穿?”叶真反问。
“她最初肯定没想杀人,否则不可能用那种方法惩罚萨沙,这等于暴露了杀萨沙的是女人。而且,只需要一条警犬循着血气就能找到流云。但萨沙拆穿你的身份之后,她立刻改变主意杀人,这不是很明显吗?”
“啧啧,妹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没感觉。”梦莲一笑,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主要是哥哥太强大了,而且她关心的永远是哥哥的一举一动,很少想自己的事情。
叶真叹道:“流云确实不存在忠诚的问题,这只是一笔交易。她的主要目的,是希望把保镖这件事做好,获得我的承诺兑现,指点她的修为更进一步。所以,知道了我还活着,她才能安心保护你嫂子,否则她立刻就走了。”
梦莲这才知道,哥哥还给过流云承诺。
她随口又问:“那苗胜军为什么离开萧家呢?我倒是感觉这个人没有异心。”
“他确实比李若曦强多了,可惜的是,可欣骗不了他,他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这等于苗家和我变成了死仇,他再留在萧家,等我的父母回来怎么面对?所以干脆搬出萧家。”
“那可欣怎么那么坦然?”梦莲眼中露出促狭。
“嘿嘿,你明知故问。”叶真笑道。
梦莲恍然道:“明白了,睡过了不一样。”
哈哈哈,叶真也不辩解,虽然没真正睡过,但他给过可欣承诺,是一定要兑现的,可欣也坚信不疑。
“对了,哥哥,你对可妍那么好,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去看嫂子?”
“你想简单了,毕竟是盘龙带走了若兰和孩子,她去了要不要说这件事?不说你嫂子早晚知道,说了你嫂子立刻猜到是若兰策划的绑架案,甚至和盘龙合谋的,那等于可妍对不起我一样,你嫂子肯定生气。反倒你嫂子听说了砸车的事情,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再去解释就容易摘清自己了。”
梦莲叹道:“原来可妍也这么厉害。”
“可妍从来都很厉害,只是不愿意在我面前思考,她是豁达的人,既然有我保护着,她还费脑子干什么?等我一离开,她的锋芒就显露了。”
梦莲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既然嫂子那里能去盗贼,那萧家恐怕也危险了,我那副画不会丢吧?”
“放心……呃,你猜对了,我去看看。”
叶真说完,飘身而起,直接穿窗而出。
……
可欣和思怡忽然没了安全感,整个萧家到处都是空房间,她们两个反倒挤在一张床上。
“可欣,萧山的父母不会有事吧?”
“放心,若兰能不为我考虑吗?她只不过是为了调走喀秋莎,她好离开。”
“没事就好。”思怡彻底放下心事,反倒取笑可欣说:“这下你和萧山没有障碍了,等他回来你要抓住机会。”
可欣苦笑了一下,她相信若兰的判断,但却没有说话。
电话却忽然响起。
“孔月,什么事?”
“可欣,我才听说叶真的事情,也不敢问车姐,那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叶真死了。”可欣当然不会拆穿叶真就是萧山,那等于把萧山推进车瑶装的怀抱。
孔月立刻就哭了,她还没等答谢叶真,可叶真已经死了。
可欣安慰了几句,默默地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
若兰的卧室中,狸猫一般闯进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有四十岁,两只小小的三角眼,阴冷冷,亮晶晶,像两朵闪烁的鬼火。
他竟然能避过所有摄像头,没有触动任何警报,无声潜入若兰的卧室,这在盗贼这一行里,算是绝对的高手了。
但他显然猜错了,画根本不在若兰的房间里。
他只是目光转圈一扫,略微打开衣柜瞅了一眼,就确定没有。
因为那副画不可能是卷起来放着,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藏住那副画。
他正准备开门换一个房间,忽然肩头被人按住:“别找了。”
这人一惊的同时,蓦然向外一挣,却没想到,那只手随着他的用力而下压,恰好抵消了他的所有力量,依旧纹丝不动地按着。
他终于知道了差距,慢慢回头,看到了叶真。
“朋友,我放弃,那副画归你了。”
“当然归我。而且你必须告诉我,你从哪知道画在萧家?”叶真的声音很平静。
三角眼青年诧异地问:“不在萧家在哪?”
噗!
一根弩箭插入他的胸口,直接透背而过。
三角眼满脸不可思议,你特么不信就说话啊,怎么一声不吭就下黑手?
但他的知觉迅速远离,慢慢闭上了眼睛,死了。
叶真哪有耐心说话,直接伸手按住他的头。
半晌,松开了手。
“车君墨,我真不想杀你,可你真的要硬闯黄泉路啊。”叶真叹息一声。
随即拎着尸体,鬼魅一般消失在卧室中。
……
别墅区之外,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里。
车君墨紧张地坐在驾驶位上,不时的看看表,计算着时间。
“邱泽说半个小时搞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现在可二十分钟了。”车君墨喃喃自语,只有说话才能缓解紧张,他毕竟也是第一次做这事。
“一亿美金,值得啊。”
他话音刚落,脑中忽然眩晕了一下,好似自己的身体多了一个主宰。
然后便听到了叶真的声音:“前方二百米,有一个老榕树,以最快速度把树撞飞。”
车君墨立刻启动了别克商务,根本没发现副驾驶上正坐着邱泽。
他径直加速,不停地加速,油门一直踏死。
转眼就到了老榕树前。
迈速表静止。
轰——
一声恐怖的巨响。
整个别克商务短了三分之一。
所有玻璃全都爆碎,无论风挡还是后备箱。
车君墨和邱泽更是脑浆崩裂,全身骨断数十处,像血人一般。
再没有一个活人。
老榕树却只是掉了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