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慵懒的日光铺拂大地。
大夏皇宫,勤政殿。
夏渊端坐龙椅之上,却只占了半边位。
之所以如此,只因他还信守着自己的坚持——
另一半龙椅,是为一字并肩王辰申留着的!
而今,辰申本人则以天奇阁主的身份,被破例请上了托举龙椅的玄龙台。
大太监李宗明奉皇命,亲自搬来一袭玉椅,摆在龙椅的正对面,任由这师徒俩促膝而谈。
“为师刚进城的时候,曾听守将说起,韩国与我大夏的矛盾点,是因一处矿藏?”
“没错,事情是这样的……”
辰申开门见山,夏渊这当弟子的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原来,韩国觊觎大夏新探得的灵石矿脉,便厚颜无耻的提出边界争议,硬是要把那片矿藏归于大韩朝附属的廊蟹国境内。
当两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差距过大的时候,谈判,也就沦为走走形式的过场罢了。
事实上,诸国都知道此次事件明显是大韩在招惹是非。
他们所谓的边界争端,完全是无中生有。
那片灵石矿脉本就位于大夏版图东南边境、离凌宇关不过三百里,无论如何也划不到廊蟹去啊!
可韩国惹不起啊!作为七大帝国之一,它反手间覆灭两三家王国还不是轻而易举?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但也没一个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前段时间,大夏讨灭太寇,不少捡了便宜的王国,说是立下了攻守同盟。
可如今发觉大夏竟被七大帝国之一的韩国给盯上了,那所谓的盟约也成了废纸一张。
同盟各国的国主不是托病就是哭穷,总之是要兵力无兵力、要钱粮无钱粮,袖手旁观之意昭然若揭。
最后,夏国不得不独立面对有大韩在背后撑腰的廊蟹国,边关战事越演越烈。
韩国似乎没想到即位不久的大夏新君竟有此胆气,明知双方国力悬殊,还敢硬挺死磕。
倘若韩国是七大帝国之首,甚至达到紫薇上国在世俗界的地位,那它大可以不在乎诸国舆论,我行我素。
可眼下,韩国远非一家独大的时候。
就算修界不插手世俗界之战,可在韩国四周,还有秦、楚、燕等六国虎视眈眈。
倘若韩国此行吃相太难看,那六国保不齐不会借机打着“义战”之名,明面上是帮大夏渡过此劫,实则伺机往自己的腰包里狂捞好处。
如此一来,韩国的处境可就极为被动了。
于是乎,大韩帝皇才想速战速决,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抑制之前,先灭敌首!
正因如此,才出了夏渊遇刺一事。
在大韩皇想来,只要夏国这位年轻气盛的新主一亡,对方群龙无首,必将自乱。
大夏都国不将国了,那还有主权可言?届时,矿脉的归属便不言而明……
“唉!若不是那晚皇后冥冥间有所感,熟睡之时突然察觉到杀机,替孤挡了那一剑的话,恐怕我大夏真就乱了套了……”
“那刺客呢?抓住了吗?”
夏渊哀苦的摇了摇头:“一击失手的时间,李老和十龙卫皆已经冲入殿内,那刺客自知逃生无望,便自爆丹田而亡了……”
“说起来,多亏师尊临行前,赠予徒儿一张灵阶中品的神风御魔符,堪堪抵御了那刺客的自爆丹田之力,徒儿才侥幸存活。”
辰申微微颔首,又问:“那你如何知道刺客是韩国派来的?会不会是有人嫁祸?虽说可能性不高,但也不得不防啊!”
“因为,徒儿认得他!”
“哦?”
“说来也巧。十三年前,徒儿曾遵先皇之命南巡。那时候,碰上了个脾性相投之人,号曰九公子。”
“此人虽号九公子,但却是个中年壮汉了。那时候他的修为便深不可测,似乎比先皇巅峰时期还犹有过之!”
“当时,我将九公子引为前辈,他亦不因我年岁轻便小瞧于我,大有忘年之交之态。”
“我们同舟济江,无话不谈。至今我还记得九公子曾说过,他早些年是一名刺客,不久前才金盆洗手。”
“他还说:如果日后真的再出手暗杀,这世间,就只有一个人能令他重启刀锋。因为,他欠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
“那个人,名叫韩德萨。”
夏渊说到这,微微一顿,又言:“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韩德萨是何许人也,只是听过且过。三日后,九公子不辞而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时至如今我才知晓,当日九公子提及的韩德萨,便是当今大韩帝国的国君!”
听到这,辰申突然挑了挑眉:“哦?这么说来,以这位九公子的修为,单凭李宗明和十龙卫,还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夏渊缓缓点了点头,一声轻叹:“唉!八成是他在向我行刺的时候,本就有些迟疑,气息不稳惊醒了皇后。”
“等他发现我也认清了他的眉眼之后,心中有愧,但又不能不报韩德萨之恩,必须要杀了我。”
“于是才选择了自爆丹田这种杀人又戮己的手段罢!”
短暂的沉默后,辰申又问:“大韩那边,对此可有什么说辞?”
“哼,他们还能有何说辞?无非就是死咬着不认呗。”夏渊义愤填膺。
“呵呵呵,好个死咬着不认。”
这时,辰申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听着让人心底发寒:“来人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动用卑鄙手段、刺杀一国之君在先,本座就会一会那个韩德萨,看看这大韩帝王到底有几斤几两?”
“啊?这……还请师尊三思啊!”夏渊急忙起身,拱手而拜。
“怎么?他们可以如此龌龊,难道你还要顾着诸国名望,不打算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不成?”
“不不不,弟子只是不想让师尊您老人家为我涉险。那大韩国……毕竟是七大帝国之一。”
“据说,七大帝国的君王无一不是传说中的玄皇强者,而且国内玄王好手数以千百计,徒儿担心……”
“好了好了。”
辰申摆了摆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该怎么做,为师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