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自在。轻轻地咬了下嘴唇。
    叶念深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你在哪儿？”
    “在市里，在家里。”
    “别动，我去找你！”
    萧羿挂掉电话之后。开车向叶念深的家驶去。
    原来，他也知道叶念深住在什么地方。
    当老旧的小区出现在视野内，心情沉重到好像被水洇湿的棉絮。
    “萧羿，还是不要去了吧，给他一个警告就行了。”
    从车上下来。我试图阻止萧羿气势汹汹地上楼去。
    萧羿冷冷瞟了我一眼，“怎么，你担心我会为难他吗？”
    我有些生气了，攒住眉梢，“我是担心你们会起冲突。你这样去的话，于事无补。两个浑身怒火的人凑在一起，只能是大打出手，起不到任何有效的作用。”
    我跟在大步流星的萧羿身后，苦口婆心地劝说他。
    萧羿却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转眼间。我们就来到了叶念深家门外。
    萧羿才刚把手举起来，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就被叶念深从里面推开了。
    小小的房子里很冷清，叶念深高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显得很孤寂。
    “你们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萧羿。
    萧羿迈出很大的步伐，走进门去。
    我也赶紧跟上他，从后面拉扯他的衣袖。
    可萧羿干脆直接无视了我，我很惶恐，也很担忧地看了眼叶念深。
    叶念深放佛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冲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恰巧，这一幕被萧羿捕捉到了。
    他恨瞪向叶念深，“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吧，你还有脸对她笑？”
    叶念深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们想喝什么，要喝茶吗？我去泡点儿。”
    萧羿猛地挥起拳头来，砸中了叶念深的鼻梁骨！
    声音非常的响亮。
    叶念深没躲没闪，咚一声向身后的柜子倒去。
    萧羿怒火中烧，目眦欲裂，“这就是你碰我女人的下场！”
    话罢，他又挥起一拳。
    力道比刚刚更加的凶猛。
    叶念深依旧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很快，鼻腔里里便涌出怵目惊心的血水来。
    我心跳如狂，却不敢上前阻止，担心会适得其反。
    只希望萧羿不要把叶念深打死。
    萧羿眼眶发红，连续挥出去几拳，叶念深生生受着，甚至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要让你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打我老婆的主意！”
    叶念深摇晃着扶住身后的柜子，高大的身影不时打晃，他冷笑一声，笑声瘆人，似夹杂着嘲讽跟无望。
    “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我不对小雪做那些的话，你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吗？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碰你的女人，可你又为你的女人做了什么？你反而给她带来了一场灭顶的灾难！”
    叶念深瞪着眼睛逼视着萧羿，几乎是声嘶力竭。
    萧羿岿巍的身影晃动了数下。
    灭顶的灾难？
    对，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崔海不肯收手的话。到最后，被伤害，体无完肤的那个就会是我。
    萧羿楞在那里，心疼地看了我一眼。
    我牵扯了几下嘴角，想用笑容掩饰心底的不安跟恐惧，可是，嘴角僵硬的好似被水泥灌住。
    我浑身都僵硬的动不了。
    叶念深粗鲁地抹掉鼻子下面的血迹，用犀利的眼神凝着萧羿，“你发泄完了，满足了吧？下面，该想想怎么保护你的女人了吧？崔海这个人，有多可怕你知道吗？当年，小雪被人……那真的是巧合吗？”
    强力的一击，好像有钝物凿在我的胸口上。
    叶念深话里的意思是，念雪当年的死，跟崔海有关？
    我恐惧地看向萧羿。
    “在那之前，我妹妹早就被人盯上了，可她谁都没有说……”叶念深转眸看向我，眼底破碎的日光难以聚合。“之前，小雪在情侣酒店，险些被人糟蹋，你真的觉得，是偶发事件吗？还有上次，她差点儿被那个恶毒的人用复制的手机卡约到宾馆里，要不是连媛的话。恐怕，小雪的下场，比念雪也好不了多少……”
    “而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你当初种下的！你倒是说啊，你要通过什么办法来保护你的女人！”
    叶念深眼眶大张，眼底赤红，发了狂一样揪住萧羿的衣领！
    第138章 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的呼吸被某种强烈的情感鲠住。
    脑子里似有疯狂的山火肆虐，将勃勃生机焚为灰烬。
    记忆深处，夏朱颜好像跟我提过，不过，当时她说的不是很清楚。
    她只是说，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难道，夏朱颜当时要对我的说的事情，就是崔海曾经做过的令人发指的累累恶行吗？
    我浑身酸软，被抽空了力气，随时都会倒下。
    念雪的死。还有之前，有两次我都险些被……
    这手法如出一辙！
    我慌了。
    萧羿也慌了。
    不安地望着我，我们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
    我视线模糊，看不到他，很害怕很害怕。
    叶念深还在冷笑，还在发出严厉的质问，“你说啊，你倒是要怎么保护小雪，你说啊！”
    血水再次涌出来，他胡乱一擦，脸上血迹斑斑，加上疯狂执拗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叶念深提着萧羿的衣领，疯狂地晃动了数下，“都到现在了，你还装什么傻，难道你都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吗？只要是你的女人，都会遭遇不幸，都会险些被人轮！那次要不是我。也许小雪就会成为第二个念雪了！”
    原来，叶念深早有怀疑，他一直关注着崔海的动向。
    那次，他救了我，并不是出于偶然的。
    这次。换萧羿不再动弹，任由叶念深在他身上发泄怒火。
    哐一声，这一次换做是萧羿，重重地砸在身后的柜子上。
    老式的柜子上嵌着块儿玻璃，被萧羿这样一撞，很快出现了一道裂痕，一如我心上的那道，几乎快让我四分五裂！
    叶念深朝着萧羿挥起拳头，我眉心疼得厉害，赶紧上去阻止，抱住叶念深筋肉纠结的手臂，“求你，别这样。”
    我感觉我快哭了，声音都是沙哑的。
    叶念深就这样看着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我突然很害怕看到那双，原本纯粹明净的犹如夜空，此时却充满了让我心碎的杂质。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将自己的拳头松开，用痛恨的眼神看着萧羿。
    许久，才听到他切齿地说道：“不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崔海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在我收集到充分的证据之前，在我有能力让他万劫不复的之前，你要保护好她！”
    叶念深看向我，却匆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我也害怕他的眼神在我身上过多的停留。
    萧羿猛地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他身前，他的声音嗡嗡的，在我耳畔回响，“崔海在哪儿，我去见他！”
    我胸口猛地搐缩了一下。
    叶念深冷笑，“你去见他做什么？”
    萧羿几乎也是咬牙切齿，“我要让他收手！”
    叶念深的讽笑刻在眼睛里，“让他收手，目前只有一种方法……”他看了看被撞出裂痕的镜面，露出心痛的表情来。“就是，他要让你回到他身边去，你肯吗？”
    萧羿气得浑身发抖，“做梦！我现在恨不得时间倒流，将过去的自己痛打一顿！畜生！”
    他暴怒。却不知道骂的是崔海还是自己。
    叶念深眼角的余光往我这边瞄了一眼，“保护好她。”
    简单的一句话，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其中夹杂着太多的痛悔跟挣扎。
    我不知道是怎么从叶念深家里出来的。
    即使上了车，萧羿都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
    他的力气很大。等我回神的时候，吃痛地嘶了一声。
    陷入思考的萧羿也赶快清醒，像以前一样，为我温柔地系上安全带。
    他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