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羿紧紧箍住我的身体，我想移动半寸都很难很难。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害怕了，将双臂隔在我们中间，努力地想要将他推开。
    “我说过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萧羿声音嘶哑低沉，喉咙里好似含了一块炭火。
    我被他的目光烫到了，浑身焦躁的难受，比吞了一口沸开水还难受。
    “为什么要听你的，这不在我们的合约内容之内！”我也有固执的时候，也会想要反抗。
    我拼了命要将萧羿从我面前推开。
    可他的两只手，犹如两把铁钳，我分毫不能乱动，任由他紧紧将我箍着。
    我很恼火，张嘴就要去咬他。
    可萧羿的嘴唇竟然覆盖上来。
    冰凉的触感，让我大脑瞬间空白。
    他吻了我，含住我的两片唇瓣，有技巧的撬开，长驱直入。
    我嘴里的空气被抽空，属于萧羿的味道瞬间占据了我。
    有什么东西，好像硝石，在我胸腔里噼里啪啦地炸开来。
    “萧羿，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哭嚷着，拼命地捶打他。
    可他似乎都没有将我放开的意思。
    萧羿闭着眼睛，浑身肌肉绷紧，粗重的呼吸急促地喷吐在我脸上。他的手臂揉着我的肩背，力气之大，好像要将我揉碎，一只手顺着我的脖颈、我锁骨的轮廓，缓缓向前，最后，捧住我的脸。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萧羿，想起他曾经对我做过的种种，践踏我的尊严，控制我的自由，甚至，险些威胁到我的生命。
    我愤怒了，攒了很大的力气，猛地将萧羿推开。
    萧羿一个趔趄，后腰撞到桌子上。
    我后退数步，脚步踉跄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跑了出去。
    我一路跑得跌跌撞撞，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不知不觉间，脸颊便湿了。
    来到超市门口，看着举着气球，形形色色进出的人，我忽然很迷茫，很厌倦。
    萧羿为什么会突然吻我？
    或者说，这是他惩罚我的一种方式？
    注意到大家看我的眼神，我很怕他们会看穿我的心事，看穿我心底最为隐秘的那个部分。
    抖着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来，使劲擦了擦嘴巴。
    那里，还残存着萧羿的气味。
    “下雪，你怎么了，在这儿傻站这干什么啊？”林可意忽然从后面窜出来，轻拍我的肩膀。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大，林可意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小雪，你刚刚吃什么了，怎么嘴巴肿了？”
    其余的同事也被林可意的声音吸引，走过来瞧个究竟，我很难堪，扭着头闪避他们的视线。
    “没事，可能是过敏。”
    我们一起回到超市，林可意找机会就想找我了解叶念深，可我神情恍惚，答非所问，她知道我有心事，就干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话少了许多。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间，我的心情都没平静过，总是疑神疑鬼的，生怕萧羿又一次出现在我身边，做出什么让我恐惧的事情。
    今年这个生日，应该是日后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一个。
    下班的时间到了，叶念深竟然又找过来了。
    “小雪，我在附近的咖啡馆等你一天了。”
    “为什么要等我？”
    “我想请你吃饭，看电影，可以吗？”
    叶念深笑得有些腼腆，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周围的同事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急忙将叶念深拉到角落，“叶大哥，你这样做让我很有负担。”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没什么好有负担的，你享受就可以了。换下工装，我们走吧。”
    叶念深笑容明亮，他伸手要帮我拿包，我侧身，躲了过去。
    “叶大哥，这样真的……”我一时想不出理由拒绝他。
    叶念深对我这么好，就算我再蠢，都能够感觉到。
    甚至，有好几次我都在偷偷问自己，叶念深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不喜欢还好，如果他真的喜欢我的话，这样的现实就太糟糕了。
    我跟萧羿还是夫妻关系，而且，为了钱，我已经答应了萧羿提出的条件，这样一个卑劣的我，又怎么配得上叶念深的喜欢。
    我仰头，望着他。
    一步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么远。
    眼前的笑容那么明媚，而我的心，却沉沦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
    我的嘴唇在发抖，说不出完整的话，手机猛然响起，我皱了下眉心。
    拿出手机，看到那个名字，我的心就狠狠跳动了一下。
    “叶大哥，你等一下。”
    我背转身体，接听了萧羿的电话。
    “我今天开会，会晚一会儿下班，你等我一下。”
    他的语气，就好像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很不快，直接挂断。
    深呼吸，转过身冲着叶念深笑了笑，“叶大哥，我跟你走吧，我们去哪儿？”
    叶念深看起来很高兴，“先去广场转一转，吃点东西，再去看电影。”
    在同事们的目送下，我跟叶念深有说有笑地出了超市。
    他带我来到广场，此时，夜幕低垂，到处都亮起闪烁的霓虹。
    叶念深先带我去吃饭，我们随便进了一家店，是卖韩餐的。
    将一锅拌饭打散，搅和在一起，我心不在焉，不停地用筷子搅动，却没有要动嘴的意思。
    “小雪，送你。”
    叶念深忽然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我疑惑地看着他，“叶大哥，这是……”
    “送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
    我赶紧将他的手推开，“叶大哥，你已经送了我那么一大捧花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礼物。”
    “花又不能算是生日礼物，先打开看看吧。”
    盛情难却，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打开盒子。
    里面装着一条白金项链，造型雅致，中间的位置，雕饰着几朵小花，就连链子的造型都非常独特。
    我看了一眼，很是喜欢。
    迄今为止，我还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跟萧羿结婚太匆忙，也是因为对自己太没自信，我根本就没要求要他给我准备三金。
    “叶大哥，太贵重了，我真不能收。”
    我将盒子收好，从桌子上推回到叶念深面前。
    无意间瞄到他的视线，我胸口的位置渐渐灼热。
    叶念深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他嘴角噙着笑，经灯光的打磨，竟好似这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小雪，我喜欢你，跟萧羿离婚，做我女朋友吧。”
    我呆住，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声音，放佛这世界上只剩下我跟叶念深两个人。
    我们就这样，呆坐着，望着彼此，很久。
    所有的疑问，都在叶念深脱口说出的刹那，变成了现实。
    他喜欢我，他要我做他女朋友。
    可是……
    我摇头，狠命摇头，“叶大哥，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我很慌张，夺路而逃。
    叶念深冲出来，紧追着我不放。
    我们冲入人潮汹涌的广场，节日气氛的渲染下，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欢乐。
    只有我，惶恐，不安，心痛……
    叶念深追上我，紧紧拉住我的手腕，“小雪，你别走，我知道你不爱萧羿，那不如离开他，做我女朋友！”
    “叶大哥，我……”我很无力，我心力交瘁。
    叶念深满眼心疼地看着我，他忽然转头，看向别处。
    就在我们旁边，有个卖气球的小贩。
    叶念深竟然走过去，将这些气球都付钱买了下来，他重新回到我面前，脸色潮红。
    “小雪，这样吧，我这里有多少个气球我也不知道，你跟我打个赌好不好？”
    我疑惑地看着叶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