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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759节
    不过,降洞女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怎么了,也没啥反应,哑巴兰跟脱了缰的骡子一样,一头就撞进去了。
    苏寻也带上元神弓跟过去了,程星河自然也站了起来,三个只穿着裤衩的人好似三个山顶洞人。
    我倒是也想过去,不过程星河一把将我给摁住了:“看看你的手。”
    低下头,我脑瓜皮一下就麻了。
    就在火苗子闪烁的光芒下,我看到自己手掌上划伤的地方非但没有一点要痊愈的样子,反而四下里扩张着溃烂了开来,之前因为雹子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现在才是钻心的疼。
    程星河拍了拍我肩膀:“你也享受享受病号待遇,等我们回来。”
    说着,转身就过去了。我让他记住了千万别进三丈以里的地方,他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这地方,就剩下我和降洞女了。
    俩根本不熟的人凑在一起,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寻思以后这一阵大家还得合作找江长寿和江辰,关系最好还是得维持好了,于是就开口暖场:“姑娘,怎么称呼?”
    她不吭声。
    得,碰一鼻子灰。
    我就继续烤手里的辣条面筋——这些东西都粘了雨水,烤脆了倒是好吃。
    一股子香气铺天盖地的炸起来,我刚要吃,想起来了——西川人都喜欢吃辣,就把辣条伸过去,递给了那降洞女。
    她还是不懂。
    得了,也别强人所难,我刚要把手缩回来,她一只手就把辣条给拿过去了。
    到底是西川的辣妹子。
    不长时间,她才开了口,声音终于算是正常点,不那么冷了:“叫么子。”
    我连忙说道:“我叫李北斗。他们管我叫七星。”
    她怔了怔,才说道:“我讲吃的。”
    “哦,”这把我弄的很尴尬,这不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吗:“这个叫辣条,你爱吃,咱们下山,我给你买几箱子。”
    她沉默了一下,说道:“未必能下得了山了。”
    啥意思?
    不过,这个辣条算是打开了局面,我赶紧又烤了几串给她送过去,她接了,我就有点好奇——她带着那个金丝银线绣,是怎么吃东西的?
    可还没等看出来,她声音就冷了:“做么子,你要看我的脸莫?”
    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吃你的。”
    她冷冷笑了笑:“你叫我阿丑吧。”
    阿丑?哪儿有人会叫这个名字?
    可她一伸手,就要把面巾撩起来:“你看了,便晓得咯。”
    我一下就傻了,不是说,降洞女不能看脸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嗷”一嗓子,就从山洞深处给响起来了。
    我立刻转头,卧槽,那是哑巴兰的声音!
    出事儿了?
    阿丑娇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叫他们莫要入三丈以外——该。”
    这几个货——为了口子吃的,也至于?
    我立马抓住了七星龙泉,奔着里面就跑了过去。
    “你等会儿。”阿丑的声音凌厉了起来:“莫怪我不曾提醒你,你若是进去,也回不来了。”
    第917章 神洞深处
    我说了句谢谢好意,抓了一把鸡油藤就冲进去了。
    鸡油藤致密易燃,很禁烧,山里人时常拿这个做火把。
    脚边一动,金毛也跟了过来,竟然跑的比我还快。
    难不成,里面真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出于风水先生的业务本能,我对方位距离十分敏感,一步一步丈量到了三丈之外,就眼瞅着已经到了三丈的距离,果然还是没看见程星河他们几个。
    鸡血藤的小火苗往下一扫,我心里顿时紧了起来,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有东西被拖拽过去的痕迹。
    他们三个,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进去了。
    金毛蹲在地上,坚守着三丈线,抬头瞅着我,似乎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三个人都找不到了,管他娘的三丈不三丈。
    鸡血藤的表面凹凸不平,把一只伤手硌的疼到钻心,可我也没在乎,另一只手抓着七星龙泉就进去了。
    这一进去,倒是觉出来,跟外面的洞口,截然不同。
    洞口那三丈地,虽然也是人工雕琢出来的,可边缘十分粗糙,这里面却异常精致,甚至四壁都是精致的壁画。
    这壁画一看就有了年头了,因为气候湿润,上面凝结了许多的水珠,不过也不知道壁画是什么材质描绘出了的,那历经岁月轮转的图案,竟然一点也没有斑驳,还是鲜艳异常。
    壁画的内容非常繁复——星星,月亮,花鸟,倒是跟金丝银线绣差不多。
    一路看过去,主题思想,表现的是许多美丽的,蒙着面巾的女人在花鸟的护送下,一路要赶到了某个目的地。
    她们手里捧着东西,像是要去送礼。
    她们又经过了很多艰难困苦的历程,才到了一处有云朵的地方。
    我看到这里就明白了,这好像也是一种宗教崇拜,跟我们所拜祭的神庙一样。
    这地方,是降洞女说崇拜的“神灵”。
    她们生于自然,长于自然,自然要崇拜自然。
    不过,她们手里捧着,一路上天的到底是个啥?
    我虽然也好奇,不过这东西哪儿有程星河他们重要——顺着地上拖行的痕迹,不知不觉,已经进来很深了,还是没听到他们的动静。
    我心里有些着急,万一真要是碰到了什么猛兽,他们身上连件衣服可都没穿。
    正在这个时候,金毛忽然跟通了电一样,对着一个方向就猛地支棱了起来。
    我心里一沉,跟着金毛的视线照过去,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佝偻着,窸窸窣窣,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顿时一愣,这是个——人?
    不是我那三个小伙伴——这个“人”瘦的像是一把鸡血藤,估摸长年累月的营养不良。
    妈耶,这年头,还真的有山顶洞人吗?
    看他这个身板,也不像是能把程星河他们那三个猛兽给怎么样。
    我攥紧了七星龙泉,对着那个方向就过去了,一边走,一边大着胆子说道:“劳驾请问……”
    可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影倒是猛地转过身来,盯着我:“你见到了白鹭没得?”
    也是西川的口音。
    不过,干涩嘶哑,像是不知道多久没开口讲话了。
    本地人?
    而这个人,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子,一身白色的长袍裹身。
    是了,这种带着宗教意味的地方,往往都有“守庙人”,我见记录片里播过,西南边陲,有一个“飞来寺”,在绝顶高峰,上下不通,全靠着吊篮上下,一个十八岁的修行者上去,八十八也没下来,直升机航拍,他除了取吊篮里的食物,一动不动的修行。
    这也是个守庙人?而降洞女为了不打扰他,才不让我们进来的?
    这个面容——沟壑纵横,高鼻深目,看都看不出多大岁数了。
    白鹭?
    我当时一阵心虚,妈的,难不成他的“白鹭”被程星河他们几个拖去当猎物弄死了?
    于是我就摇摇头,而那个老头子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喃喃的说道:“我找不得白鹭咯。”
    说着,他深深的眼窝里,竟然滚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白鹭陪了我八十多年了,说没得,就没的,你说,它上么子地方去咯?”
    这搞得我更心虚了,但是再一想,程星河他们才刚进来,真的是他们抓走的吗?
    于是我就努力模仿着他的口音问:“那,老爷子,你有没有看见三个小伙子莫?人多力量大,我们帮你一起找。”
    而那个老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得了,再没得了,白鹭走了,白鹭走了……”
    “你不晓得,白鹭通灵性的咯,我累了,它给我做枕头,我饿了,它给我寻松针露,我困了,它唱歌给我听,我们在一起八十来年咯……”
    这我倒是能懂——人跟动物,其实也有感情羁绊,好比我跟金毛一样。
    金毛万一丢了,我肯定跟这个老爷子一样着急。
    “你真的没得见到白鹭?”那个老爷子一只手死死的抓在了我手上,弄的我的嫩肉一阵剧痛:“白鹭的脖子上,有一个白环环,是我亲手给它戴上的咯!你帮我寻,帮我看,寻得了,我有饼与你吃。”
    我只好答应了下来,努力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拔出来,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三个小伙子,跟我岁数差不离……”
    可老爷子还是一直摇头:“白鹭通人性的呀,见了人有危险,它总要去过去搭救的,它喜欢人的呀……”
    说着,老爷子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我,说道:“你要进山不得?倘若你见到了白鹭,你记得喊一声我,它准知道的!”
    但是,你叫啥呢?
    正说着呢,我一侧脸,看到了这边已经到了洞的尽头,而壁画上描绘着的,是那些女人,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云上的一个人。
    那个云上的人是……
    刚看到这里,我忽然觉出,后背让人给推了一下,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七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睁开眼睛,顿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