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文举手一指，说道：“那边，我在那边的时候最后往后视镜里面看到那辆车在后面跟着。”

    车里的几个人顺着庄念文的手指望去，果然，那里就是出镇子不远的路口。

    可是现在回到了这里，都依然没有看到那辆货车，这就有点蹊跷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错过了。

    “现在怎么办？”张涛问道，“还是会家具店吗？”

    “……”秦晓瑶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可能错过了，但是还是只能回家具店。”

    “为什么？”苏陌问道，旁边的庄念文也觉得有点奇怪。

    秦晓瑶却不回答，她转过头来问张涛道：“你不是厉害吗？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没？”

    张涛看到秦晓瑶的问题，知道她是在挑衅，只好一摊手说道：“我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回家具店？或者该不该回家具店？”秦晓瑶问道，好像是在考张涛一道题目一般。

    张涛笑笑，回答道：“你的想法我不确定，但是我确实也是建议直接回家具店的，因为无论是错过了还是没错过，我们最好的办法不是到处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那辆车，这太看运气了，我们应该回去找他们的电话号码，只要拿到了电话号码，我们就能联系上他们，不论他们是回到了家具店，还是已经去了小南村，我们都能够有的放矢，起码不会走冤枉路。”

    张涛说完，看着转过头来的秦晓瑶问道：“你说是吧，瑶瑶姐？”

    秦晓瑶看着张涛一脸无辜得意的样子，不服气地轻哼一声：“还不是和我的思路一样的，还没我想得快呢！”

    张涛也不反驳，确实，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在秦晓瑶之后才反应过来的，而且是在说话的过程中理清了思路，所以也没法说什么。不过这也算是一种思路上面的收获。

    “我看要不然我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那家具店的货车会不会出现。”庄念文说道。

    “你累了吗？”秦晓瑶听了庄念文想要休息，转头问道。

    “是啊，真实不好意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好累。”庄念文说道。

    “你不是专门跑这个的司机吗？”秦晓瑶问，“也会累吗？”

    庄念文笑了，说道：“开车还是很消耗精神的，所以累肯定是累的，只是平时确实不是像今天这么快就累了，今天真的是有点奇怪，觉得很累。”

    “那我们……”秦晓瑶有点犹豫地说。

    “没有大的问题的。”庄念文一看就知道秦晓瑶是在担心自己无法继续开车了，说道，“我们这一行也会有临时休息的情况，所以有时候也稍微眯一会儿，也都习惯了，不用担心的。”

    张涛刚才听到秦晓瑶担心庄念文的情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听了这些才知道刚才秦晓瑶是在担心庄念文不能继续为自己驾驶了。

    而庄念文急忙解释自己还能够继续开车，也是让张涛有些同情，觉得秦晓瑶刚才未免也有点自私了，没有考虑庄念文的感受，而庄念文却也没有在意，而是关心自己能不能继续赚钱。

    想到这里，张涛向庄念文问道：“你以前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吧？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庄念文听到张涛的话，心里一暖，回答道：“我没事，今天确实是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秦晓瑶忽然说道：“应该是今天你真的比较消耗精力。”

    “不会啊？”庄念文觉得莫名奇妙，“平时我虽然也会累，但是不会这么快的，今天觉得这么快就累了，平时的话，还没有跑完一单呢，要是这点事情也会累，也就不会做这一行了。”

    “不是这样的。”秦晓瑶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平时虽然也在工作，但是今天你消耗精力的速度绝对是比你以前要快得多得多的。”

    “这怎么可能？”庄念文奇怪道：“我今天和平时一样的开车，哪里有什么消耗更快的理由呢？”

    “因为你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啊！”秦晓瑶说道。

    “没有啊，我平时比这还大，但是也没有出现这么快就累了的情况啊。”庄念文很是不同意。

    “张涛，”秦晓瑶忽然对张涛说道：“你觉得呢？”

    “什么？”张涛还没明白秦晓瑶为什么会忽然问自己。

    “我问你，你想想她今天为什么比平时更累？”秦晓瑶问道。

    庄念文一看秦晓瑶的样子，看上去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但是就想要考一考张涛，专门要为难一下他。于是庄念文也不再问了，也看着张涛，看看他们两个打嘴仗。

    张涛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这有意思吗？显得你比我聪明？”

    秦晓瑶说：“看看我出的钱值不值，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这就没办法了，秦晓瑶拿钱出来给张涛上学，张涛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而且钱都已经交了，这下张涛算是被秦晓瑶拿住了软肋。

    张涛没法，说道：“好吧，”想了想，又说道：“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想不想得到你想到的东西嘛，没问题！”

    “那你已经想到了？”秦晓瑶问。

    “想到了，”张涛肯定道，“你刚才问为什么她今天会这么快累了，对吧？”张涛首先向秦晓瑶确定问题。他指了指庄念文，庄念文也看着张涛，想要看看他们能讨论出什么东西来，而且庄念文也很好奇今天为什么比较累。

    “是。”秦晓瑶肯定。

    “其实很简单，”张涛说，“她今天做的事情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其实差得很远。”

    “没什么差别啊？”庄念文忍不住说，秦晓瑶挥挥手，“让他说。”

    庄念文不说话了，张涛对庄念文笑笑，又看向秦晓瑶。

    “她平时就是开车的时候，把一个客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一件常规的事情，而且她长期下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也熟悉了这个镇子里的地形、路线，所以几乎不费脑子。”

    “可是今天不一样，”张涛说道：“今天她没有一直在镇子里面开车，而是离开了她最熟悉的地区，来到了陌生一些的地区，需要重新学习道路，这是需要耗费精力的事情。”

    秦晓瑶听了不置可否，但是庄念文却有一点明悟。

    张涛见秦晓瑶没有否认，继续道：“在这个过程中，学习本身需要消耗一部分精力，而且由于我们是一边开车一边寻路的，所以在开车的过程中还要担心自己有没有走错，这种淡淡的焦虑虽然一般不会被人自身所察觉，但是实际上是有影响的。”

    “焦虑本身会使人消耗精力，而这种持续性的焦虑，虽然非常少，但是慢慢积累起来，消耗的精力一点也不比严重但是时间短的焦虑来得少。”

    庄念文恍然，原来如此，虽然秦晓瑶在一旁听着没有发表意见，张涛的说法还没有得到秦晓瑶的承认，但是庄念文心里已经认同了，因为她自身其实是有很深的体验的。

    在过去，庄念文还没有开始开出租车的时候，她开车已经很熟练，有一些道路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开车的时候几乎不费脑子，有时候开完了一次来回，都想不起来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想不起路上见到了什么情况。

    这就是完全熟悉了情况之后所产生的本能，这个过程中是几乎不消耗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