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忽然这么问,王律师犹豫片刻,回答,“六成。”
温妤拧紧了眉头,有些不满意的嘟囔着,“难道让你输给周炜麟很难吗?”
说完,她没等王律师回答,又说了句,“也许是挺难的。”
王律师在一旁叹了口气。
他又跟温妤核对了下明天上庭的流程,并且再次确认,“厉太太,你真的要输给李心颖?”
温妤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回答他了。
“嗯,没错。”
王律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走了出去。
按照他多年的辩护景焱,温妤想要成功赢了这次案子,并不难。
但她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呢?
王律师沉眸思索着,一出大门,就被两个黑衣保镖带到了一辆车上。
车内坐着的男人气质襟贵,一双冷眸仿佛藏着利刃一般,开口的声音威严又肃冷,“她现在怎么样?”
王律师视线上移,认出是厉霆深之后,整个人立刻就卑微起来。
“厉先生,厉太太……晚餐吃得很好。”
王律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是厉霆深知道温妤委托自己让她输掉官司,会不会勃然大怒,立刻把他从海城律师界除名!
厉霆深眉眼深邃的看过去,半晌缓缓吐出一句,“她脾气不太好,麻烦王律师多费心了。”
“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王律师战战兢兢的下了车,远远的看着厉霆深的车驶出视野。
他这边刚松了口气,又见周炜麟独自朝他走了过来。
见面便喊了他一声,“王老师。”
王律师心里咯噔一跳,还没等他找理由脱身,周炜麟已经迈步上前来,“其实,我跟温妤之间也有过一些事情,我从心底里也不希望她输掉官司,要不然,你帮我们劝劝她,看看能不能私下和解。”
王律师,“……”
周炜麟见他不做声,语气重了几分。
“咱们都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没必要因为她们姐妹自家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吧?”
“周少,你说得对,但这事儿,我真的没办法,温妤背后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我接了这个烫手的金山芋,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人家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王律师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也不用太在意,明天就结束了。”
要赢不容易,要输还不简单?
王律师没有当面跟周炜麟说实话,只是担心隔墙有耳,影响最后的结果。
其实明天只要周炜麟带着李心颖到场,事情就会顺了她们的意,顺风顺水的结束。
王律师说完,便打了辆车离开。
天色昏暗,他并没注意到周炜麟眸底的冷意。
……
这天晚上,温妤睡在了‘特别’为她准备的房间里。
或许是厉霆深已经打过招呼了,她吃得好,睡得好。
第二天一起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八点半,她和王律师一起跟李心颖和周炜麟见面,四个人一坐下,她就注意到了李心颖脸上巨大的黑眼圈,周炜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两个人坐在一起,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温妤饶有趣味的轻笑了声,“告我的人可是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紧张,一副被告的表情?”
李心颖攥着指尖,懒得理她。
她今天早上偷偷跟她妈通过电话了。
只要温妤上庭,就要把罪名落实!
到时候,趁着温妤被关押看守的时候,夺回温氏集团。
只是,厉霆深肯定不会对温妤坐视不理,李心颖担心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周炜麟。
她也不确定,周炜麟究竟能不能帮她打赢这场官司,尤其是看到温妤半点不担心的样子,李心颖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两方在公证人的注视下,公开了上庭的主要证据。
因为李心颖跟温妤总归是亲戚,法庭方面还是建议她们庭下和解。
“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
李心颖抢先开了口,态度十分激进,“不可能和解!”
温妤唇间的笑容更深了,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她要的就是李心颖坚持到底啊。
要不然,这出戏还有什么必要唱下去。
李心颖娇蛮的哼了声,拉了周炜麟的手臂一下,“咱们走吧!”
周炜麟只是跟着她一起起身,却并没有挪动脚步,那双狭长的眸子,直直望着对面的温妤。
“厉太太,你会后悔的。”
温妤挑眉,“哦,是吗?可惜了,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坚持不懈。”
为了这一天,她等了这么多年。
如今李心颖亲自送上门来,她怎么能把这么好的复仇机会,拒之门外?
周炜麟哼了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温妤眨了眨眼,语气轻蔑,“多谢周律师夸奖。”
周炜麟最后是被温妤这几句话怼走的。
王律师在一旁擦着头上的冷汗,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小声对温妤说,“厉太太,你也不必那么刺激他们。”
温妤疑惑看过去,“我有吗?”
“……没有,没有,咱们该过去了。”王律师实在不敢多说。
温妤淡定起身,迈步走了过去。
穿过这道回廊,当年被尘封的那些秘密,会一一解开。
温秀兰,李心颖,还有你们背后的人,我会看着你们在我父亲和弟弟的墓前道歉。
她眼底满是凉意,走过某个房间的时候,似乎跟里面的人四目相对了一瞬间。
温妤走了过去,头还回过去看着。
“厉太太?”王律师喊了她一声。
温妤回过头来,“嗯,走吧。”
只是一场简单的亲属纠纷,到场的人并不多,只是因为李心颖还算是个明星,来了几个记者。
温妤入座之后,就一直看着对面的李心颖。
那眼神,盯得李心颖心里发慌。
温妤却一直很是冷静。
“开始吧。”
周炜麟为了抢占先机,立刻把李心颖让霞姐准备的录音,还有照片拿了出来。
“温妤女士曾经在温家老宅,对我的当事人施以胁迫,用暴力手段,逼迫我的当事人,导致我当事人产生了轻生的念头,甚至诱发了抑郁症。”
“我代表我当事人,要求对温妤女士实施强制关押措施,直到我当事人恢复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