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倒地的瞬间就被抽干净了,我顾不上去检查他的,因为这时候,已经有一股风沿着院子飘进去,用很快的速度奔向了小虎。 地面上的法阵纹路沾上那捅粪水,已经失去了功效,饿鬼虫能够十分轻易地靠近小虎!
来了!
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转身就朝小虎那边奔去,低头一看,一条呈怪异的红色的大虫子正缠绕在小虎脚上,身上还冒着缕缕的轻烟。
饿鬼化形,并不仅仅只会化作人形,这条红色的长虫,应该就是他出生时候的模样,怪不得能把接生的稳婆活活吓晕过去。
那条虫子就趴在小虎脚边,飞快地蠕动着身体,想要爬到他身上去,不过小虎身上被我花了符咒,他每一次蠕动,都会被上面的符咒烫得冒出青烟。
如果换做一般的鬼魂,哪怕再凶戾,估计也会暂避锋芒,可饿鬼虫却死死缠在小虎身上,丝毫没有后退。
我冲向小虎身边,一脚就踹开了凳子,抓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接就往左手的中指上割去。
因为太紧张,我把自己划的太深,那深深的口子一下就冒出了大量鲜红的鲜血!
可我没时间计较那个,那虫子的爬行速度极快,一下就缠绕到了小虎的腰部,我紧握流血的拳头,一拳就狠狠朝饿鬼虫身上砸了过去。
这一拳正面砸中饿鬼虫,这玩意口中居然发出了“叽叽”的叫声,丑陋肥肿的身体剧烈颤抖,居然倒转过来,沿着我的胳膊爬上我的身体。
我只用单手就把饿鬼虫扣住,怒目圆瞪,将气息凝聚于咽喉位置,对着饿鬼虫大吼了一声,“滚!”
一声吼完,虫子的动作稍微有了些停滞,我用右手一把抓住那虫子,然后用奇异的角度绕了一下,鹰爪功指劲迸发,试图将虫子从小虎身上扯下来。
一种透骨的冰凉感觉沿着手掌传递过来,虫身上浮现出了一股气息,让我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仿佛有许多的负面情绪朝我冲来。
这就是饿鬼的厉害之处,心智不够坚定地人,根本就无法触碰在他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心头的狂躁感,然后默念除了静心的口诀,将流血的中指点在饿鬼虫身上,均匀缓慢地画起了符咒。
这个过程不能分心,画符的步骤一旦中止,气场就会散掉,要想凝聚第二次就会很不容易。
我的中指缓缓移动,在饿鬼虫身上勾勒出一道道的符咒,可他并没有老老实实等待着我将符咒画完,反而在被我握住的瞬间,便陷入了极为疯狂的挣扎。
那虫子的力量十分巨大,我差点拿捏不稳。
而就在符咒即将画好一半的时候,一件更加恶心的事情却出现了,被我用手指固定住的虫身不断地蠕动,与此同时,他脖子上那一部分身体居然开始伸长,并且慢慢变细,就像一截绳套,死死缠在了我的腰上,拼命往我的脸上爬!
我用余光一瞥,顿时发现了一张非常怪异的虫脸,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整个脸就是一张椭圆形的巨嘴,好像鲶鱼一样,在不断地朝我脖子上靠近。
饿鬼虫的头上有无数个鼓包,五官细小但是格外分明,那绿豆般的眼睛透着一种极为人性化的眼神,充满了无法描述的恶毒和贪婪,仿佛在他眼中,我只是一盘菜一样!
不能被他咬中,否则我的下场一定会和那头牛一样!
这么想着,我赶紧吐气开声,再度凝聚出一股阳气,配合着一道爆吼声,狠狠喷向了这张虫脸!
这一吼耗费掉了我很多精力,吼功是不能连续使用的,除非有足够的底蕴作为支撑,但我明显还没达到那种境界,在镇住饿鬼虫的同时,脑子里却一阵眩晕上涌,不得不强打精神,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画符上。
还剩一点,最后一笔!
我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中指拉到了符纹的最末端,这时,仿佛一股炙热的气场从心底而生,在我身体里炸开,符文成型,我急忙改变手印,狠狠朝饿鬼虫身上拍去。
那虫子不动了,仿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整个身体都在疯狂地扭曲,被我用单手拎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一把抱起小虎,打算将他带到更安全的地方,可随后,此时那虫子竟然疯狂地跳起来,缠绕在了小虎身上,头部高高的扬起,似乎准备朝那小虎的嘴中钻去。
我单手抱着小虎,手印掐诀,嘴中念念有词,可饿鬼虫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上一些,已经爬到了小虎嘴唇上,强行冲进他的嘴里!
王八蛋,快滚!
我心中狂吼了一句,一下抓住了那虫子的尾部,中指上的伤口还未干透,我的阳血全都抹在了饿鬼虫的身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的身体在疯狂地扭动,不时传来“叽叽”怪响。
时间太过仓促,我根本来不及结出另一道手印,只好将小虎放下,一只手抓着饿鬼虫,另一只手则将棺材钉取出来,狠狠扎在了饿鬼虫身上。
我手上发力,将饿鬼虫强行往前一刺,先是利用棺材钉,将它牢牢钉死在了地面上,随后顺手抄起一个小碗,将碗里的鸡血一股脑全都按在了饿鬼虫的头上。
摔掉瓷碗,我反手就抓住了一把桃木剑,挑起一张红符,狠狠压在了饿鬼虫身上。
滋滋!
伴随着巨量的白烟蒸腾,饿鬼虫的身体在渐渐缩小,可挣扎的也越来越距离,甚至连我的棺材钉也处在“嗡嗡”的颤抖之中,几乎无法在压制住它。
饿鬼虫一旦成长起来,能够轻易屠掉一个村子,能力自然不是盖的,尽管现在还处在u幼生期,可能力也不容小觑。
我眉宇间迸射出一股精芒,将桃木剑往回一缩,屈指点在上面,利用还没干透的中指血,飞快画起了符咒。
诛鬼的法印在桃木剑上慢慢成型,与此同时,棺材钉也终于压制不住饿鬼虫,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啊!”我狂吼一声,一手抄住棺材钉,另一只手上的桃木剑则挽了一个剑花,狠狠斩在了饿鬼虫身上。
剑身上被我涂满了符咒,那些符咒在靠近饿鬼虫的瞬间,便释放除了一股十分强烈的炙热气场,饿鬼虫刚刚跳起来,就被我一剑劈到了地上。
然而与此同时,桃木剑劈中饿鬼虫的部位,也被一股阴气侵蚀,逐渐转变成了黑色。
因为我这一剑过于用力,桃木剑在砍穿饿鬼虫的同时,也蹦碎出了很大一个缺口,符咒不全,彻底失去了效果。
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抓着桃木剑不断地朝饿鬼虫身上砍去,一剑又一剑,每一剑下去,饿鬼虫都会疯狂地乱扭,可桃木剑上的裂纹也变得原来越多,犹如被碳火灼烧过一样,整把剑都变成了漆黑之色。
饿鬼虫终于受不了了,胳膊粗细的身体开始抽搐,口中不断喷出粉红色的尸块。
这些尸块,应该都是他从别人身体中啃出来的,几乎融化成了液体,被饿鬼虫一口口地喷出来,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我强忍恶心,跑到石磨下面,将事先藏好的一包朱砂抓起来,撕开袋子,一股脑全都洒在了饿鬼虫身上。
饿鬼虫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彻底躺在地上不动了,浑身都在冒出那种黑色的浓烟,渐渐的,变成了一滩黑乎乎的粘稠尸液。
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将石磨上的小虎抱起来,走向了屋子当中,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等待天亮。
院子里一片狼藉,不过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收拾了,饿鬼吃人越多,能力就会越强,真难想象,当年的疯道人究竟是怎么把一直成型的饿鬼虫镇住的。
躺了没一会儿,一股倦意上涌,我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我被二爷叫醒了,起身一瞧,才发现鹞子沟很多村民都跟在他身后,在帮忙打扫庭院。
铲除了饿鬼,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村民对我很是感激,纷纷提出要请我去他们家吃饭,算是对我进行答谢。
农家人好客,我只能继续在鹞子沟逗留了一天。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从床上爬起来,打算继续朝着苗疆前进。
鹞子沟处在贵州的边缘地带,丛林很茂密,再往前翻过几座山头,应该就能到达苗疆的地盘了。
走出门口,我发现二爷居然没睡,正靠在椅子上等我,“小师父,你这就要走?”
我点头说道,“是的,已经耽误两天了,我还有急事赶着要去一趟苗疆,不能再等了。”
二爷看了看我,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走后山那条路了,山上有人熊,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