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更令素叶心中迅速盘旋强烈不安。
因为靠近,她是如此清晰地能够感觉到来自他身上所传递下来的压力。
素叶下意识地伸手抵在了他的胸膛,薄薄的休闲衣下是男人结实坚硬的肌理。
感受到了她的反抗,年柏彦非但没松开她,反而身体下压,像是纯心故意地调戏。
他的气息与这里的环境相融,就好像是浑然天生般自然。
素叶一时间觉得透不过气来,使出了全身力气才将年柏彦微微推开了些。
年柏彦没有再逼近,松开了她,双手揣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那眼神就像是纵容猎物肆意逃窜,他却在猎物身后补上一箭的狩猎者。
素叶不想在这里多加逗留,也不想多看他的神情,转身就要走。
岂料刚迈两步,她的腰就被男人粗壮的手臂给圈住,紧跟着年柏彦蓦地将她扛在了肩膀上,如同扛着一只麻袋。
她惊叫了一声。
年柏彦却腾出只手撩开了她裙子,张口咬了一下,她骇然,疼得闷哼一下。
却不敢再吱声了。
从她醒了到现在,从白天到晚上,除了他,素叶再没看见其他人。
所以她害怕这个小岛真的就只剩下她和他两个,这样一来,他真的要是对她做些什么的话她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
想到这儿,素叶一个激灵。
偌大的岛,就只有她和他两个……
素叶的头皮发了麻。
也许是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也许是因为被年柏彦大头朝下的缘故,总之,她的头皮不但发麻,血液还在逆流。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就近在耳畔了。
远远的,还有烟花绽放的声音。
丛林被映得恍如白昼,明亮得每一片叶子都清晰可见。
年柏彦就在这时停住了脚步,她挣扎了一下,他便将她放了下来。
素叶被他放下的瞬间,头晕沉沉的,脚跟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这一次年柏彦没有搀扶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罩下了大片影子,她成了被黑暗吞噬的灵魂,局促不安地看着年柏彦。
年柏彦脸上的平静形同雷雨来临前的海面,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诡波暗涌,素叶明显得感觉到来自他的危险,那种即将将她撕碎的危险。
而他将她带到的这个地方,也令她开始了真正的不安。
“你做的?”年柏彦冲着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看过去,语气淡然地问了句。
素叶的呼吸加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消看了一眼,眼中仅存的那么一丁点的希望也化为乌有。
心在这一刻跌入谷底。
她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近半个月的成果,却伴着他的发现会最终走向尽毁的可能,不,不是可能,是绝对。
不远处的古树下是两只木筏,一只的面积非常大,全都是用粗壮的树干一分为二捆绑而成,说它是木筏有点弱化了它强大的功能。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足可以承载下三人左右的木筏,其中三分之二的位置让给了用海上作业时抗风浪的帆布搭建的小小帐篷,里面可以用作休息和存储食物,当然,现在还没有装上水和粮食,不过却被很好地分类出放工具的地方。
也许制作者是想放些刀子或鱼钩之类的,支撑其在海上生活。
还有一只木筏相对小一些,也简陋些,只做到了一半就停工了。
两只木筏成了搁浅在沙漠里的木舟,置身于古树之下显得苍凉,那只成品木筏的麻绳已被砍断,整个穿架都歪歪斜斜的,报废了。
年柏彦缓步走了过去,在两只木筏前站住了脚步。
他看了看木筏,然后转头看向素叶,与她愤恨的神情相比,他看上去那么胸有成竹,眼里是明显的讥讽。
“素叶,看来你小学在手工课上偷了懒,木筏做成这样,我是真想不通你要拿它来逃命还是去自杀。”
从素叶这个角度看不见木筏的具体情况,闻言这话后心中一惊,也顾不上脚踝骨还疼着,起身,踉踉跄跄地上前。
这才看清楚木筏毁掉了,从断裂的绳头来看,应该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割断的。
也就是说,她辛辛苦苦了这么久,最后只不过是砍了一堆木头。
她的身子一下子重心不稳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盯着地上的两只木筏,十足地像是盯着早已丧命的早产儿。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颤抖着。
她不知道是因为巨大的无助还是悲怆,又或者是愤怒,总之,她觉得天地之间都是暗的,她看不见眼前有一丁点的光。
可眼前明明就是亮着的,所以,她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年柏彦走向她,扳过她的身子,让她近距离看着自己夭折的作品。
“让我猜猜你做两只木筏的用意吧。”他两只手从后面箍着她的肩头,结实的胸膛贴得她很近。
近到,她只要稍稍松懈就能触碰到他的胸膛。
“那只带帐篷的是你用来逃生的,原理上是可以,做的有模有样,小小的空间被你分割成食物存储区和休息区,构想不错。”头顶上,男人滚落下来的气息温润低沉,乍一听就像是从前一样宠溺纵容。
“但是,实际行不通。”
他话锋一转,语气嘲弄。
素叶的身体一僵。
“再来说说那只没完成的,看得出那只下的功夫没有第一只大,为什么?就是因为它不过就是个用作障眼的所以做得简陋吗?”年柏彦清清浅浅地笑着,却一语中的。
素叶蓦地转头看他。
他却嘴唇微勾,手臂一用力,力气之大令她闷哼了一声,后背就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所以说,小东西,你挺聪明的,知道做一只木筏你逃不远,所以又单独做了只鱼目混珠的。”年柏彦的语气似赞叹又似嘲弄,“我想,到时候你会将那只简易的放在你逃跑的另一个方向吧?”
素叶死死咬着唇,咬得唇瓣都泛了白。
年柏彦猜对了,她的确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在她被带到这个岛的前半个月的时间里,她除了暴躁、惶恐和不安外什么都不会做,砸东西、打人骂人成了她前半个月的重要工作。
直到她真正意识到无论她再怎么闹再怎么砸,都无法逼着年柏彦现身时,她就开始了漫长的逃跑计划。
飞机,她无法搭乘。
轮船更不用提,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每天在露台上都看不见一艘船的影子。
后来,当她走进丛林中时,看着一棵棵参天大树心生异样。
她想起了有一次跟着队友们去攀岩,没想到遭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龙卷风。狂风过后,他们的行李背包之类的全都不见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徒步往回走,希望能走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休息,联系外界。
行程被一汪水流湍急的江水阻隔,江很宽,站在这头近乎望不到那头,他们试图寻找可以过江的桥或者是船只,可惜徒劳。
有熟悉地形的队友建议大家动手砍树做木筏过江,因为这条江水在地图上就占据了不小的面积,又因河流湍急很少过船,荒山野岭的更不可能有人在这里建桥铺路。
大家一起动手做了木筏,结果顺流而下,终于找到了出路。
素叶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动手做了木筏。
但前提是,她必须要做一个可以在海上生存好多天甚至是一个月之久的木筏,几天还可以,一个月基本上不可能,因为,她无法备上一个月的淡水。
不管怎样,她都要尽力去拼一拼。
丛林中不乏有适合做木筏的木料,轻便又结实,又有韧性十足的藤条。
她又想起曾经在别墅里见过帆布,那帆布有着绝佳的抵御海风的功能。
基本工具都齐全了。
问题就是,她要如何凭着自己的力量做完一只性能极佳的木筏。
于是,从那天起她就保持了固定去丛林散步的时间,渐渐的,别墅里的人放松对她的看管,她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将从别墅偷出来的工具运到丛林中去。
但很快地她又发现个问题。
这个小岛四面环海,她要从哪一头逃生的问题。
如果对手不是年柏彦,素叶绝对不会想到要去做第二个木筏。
正如年柏彦说的,第二只其实是用来混淆视线的。
因为不管她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那么快地远离别墅区的范围,她做的毕竟是木筏不是游轮,整个过程都需要她手动划桨离开,这样就有可能还没完全远离视线就会被人发现。
所以,她决定将备用的那只放在其中一个方向,木筏做得故意破烂一些,远远地推出去后随波逐流,等别墅里的人发现了八成也到了挺远的距离。
那么,凭着木筏的破烂程度,她觉得会有人相信她为了逃生而坠落大海,就算有人真能下海救她也需要时间。
那么这段时间完全够她用第一只木筏从相反方向逃走。
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只木筏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年柏彦竟来了小岛。真可谓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当她希望他来的时候他不出现,当她希望能趁着他未发现前逃走时他又出现了。
“真是聪明。”年柏彦放开了她的脸,手臂却依旧结实地圈着她,指了指最临近的古树,“为了能把你藏在树上的木筏拿下来,花匠一个差点摔断了腿一个胳膊受了伤。素叶,我平时真是小瞧你的力气了,竟能把木筏运到树上去,你可真不愧是攀岩高手。”
年柏彦从来没告诉过素叶,这座小岛连同别墅共有一万七千个摄像头,基本上只要打开摄像头就能查视到岛上发生的事。当然,他还没无聊到要去打开每一只摄像头查看的地步,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直接打一通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即可。
发现倪端是在他来岛后。
陈姐告诉了他,她每天外出散步的时间和路线,最开始他没有起疑,直到她想搭乘乔伊的船离岛时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依照他对素叶的了解,她生性倔强,又聪慧机敏,绝对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主儿,她是那种能见缝插针就会充分利用的人。乔伊的船来岛是个意外,那么,她总不会真的死心塌地在岛上等着吧?
所以他怀疑,她自己一定还在想办法离开。
年柏彦又想到那晚见她腿上有划伤,手心上也有,但应该是长好了的,从伤口上看应该是被树枝划伤。他便依照陈姐说的路线亲自去了趟丛林。
一看着实是吓了一跳,他没料到她竟会在这里藏了两只木筏!
他还真小瞧了她的逃生本领。
被他抓个正着的素叶干脆也平静了,事到如今,她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这里的海域很广,凭着你的木筏吗?”年柏彦在她耳畔冷笑,“很负责地提醒你,你这么做了唯一的后果就是在海上死去,这就是我刚刚说的现实中行不通的原因。”
素叶紧紧咬着牙根,她想过这点,但有时候也豁出去了。
年柏彦抬腕看了一眼,笑道,“还有20分钟,你的烟花就开始了。”
素叶倏地瞪眼,惊骇地看着他。
年柏彦的眉心却染上寒,二话没说将她扯住,毫不怜惜地揪着她穿过丛林,到了另一片的海域。
别墅那边的烟花正盛。
炸在空中如同一朵朵鲜花,承载着夜空的静谧和春节的喜悦。
素叶被年柏彦一把拉在由冷烟花圈成了字母o中,很大的字母,近乎占满了这片海滩。素叶惶恐地看着年柏彦,良久后喃喃,“你不可能知道的……”
“狡兔有三窟,在我眼里,你就是那只狡兔。”年柏彦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头往星空上往,语气森凉,“每隔两天,这里就会在晚上十点半准时经过一架飞机,想必你也已经把时间算准了吧?两天后,也就是今天晚上十点半,你又会看见那架飞机,你要怎么才能让飞机发现你呢?所以别墅里的冷烟花帮了你的忙,你把冷烟花运到这里,只等着时间一到就跟着今晚的烟花一同开启自动燃放系统,今天看不见不要紧,中国人过节向来讲究传统,这烟花从年三十会一直放到正月十五,所以,你起码有一半的时间都可以传递讯息。但是素叶你忘了,你看到的是客机,就算你把整个岛都用冷烟花圈成了sos,也没人能下来带你离开!”
素叶像是盯着鬼似的盯着年柏彦,这一场较量她竟惨败!
“想从这个小岛离开是吧?”年柏彦一路上的好耐性终于被耗尽,从他发现木筏再到她在海滩上做好的求救信号时他就一直忍着,直到今晚,可以想象很快地,在他们的头顶上就会绽放耀眼的烟花,而从高空下看,那一定是巨大的“sos”图案。
素叶从他转冷的口吻和深谙的眸光里察觉出了危险,是真正的危险,正在酝酿着以铺天盖地的速度将她吞噬。
不祥的预感像是骤然蹦断的琴弦,“啪”地一声敲响了她的神经系统,她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两步,然后脚跟一旋,下一秒转身就跑。
奈何年柏彦的速度比她还快,高大的身子猛不丁挡在了她面前,她一下子收不住脚步,硬生生撞在了他的怀里,疼得她痛呼。
可紧跟着她就被年柏彦拦腰抱起。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素叶心中的警钟越敲越响,糟糕透了的感觉像是根紧箍咒似的勒住她,勒得令人窒息。
年柏彦却紧紧箍着她不放手,一步步朝着海面走过去。
从素叶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颊异常冰冷,倨傲的下巴线条僵直,唇抿紧,阒黑的瞳仁足以将岸上的光亮吞噬。
有海水拍过来,素叶警觉,年柏彦竟抱着她走进了大海,海面已没过了他的腰,浸湿了她的脚。
她愕然,还没等着惊叫,就觉年柏彦蓦地松手,下一秒她就被他扔进了海水之中。
紧跟着,海水的腥气将她缠绕。
素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宽阔无边的海面,还有随时可以袭来的海浪,令她一时间惊慌了,她拼命地在水里扑腾,被呛了好几口海水,整个人像是惊慌失措的落水狗。
她大叫,沉下,又扑腾,又大叫……
而年柏彦始终伫立在原地,海风稍稍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在海水里不停扑腾的素叶,眼神沉凉得吓人。
深夜的海面如同魔鬼,幽暗骇人。
更别提是被人扔进大海之中。
素叶满脑子都是害怕、紧张,她试图伸手去抓年柏彦的胳膊,又或者是他的衣角,可怎么够都够不到。
她觉得,她已经快被海水冲走,然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海水冲进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又呛进了她的鼻腔,她觉得,再有下一秒的时间她就濒临死亡了。
眼前的那个男人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拼了命地朝着他伸手,吓得大哭。
手,被年柏彦扯住。
素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使出全力揪住他,他却始终按着她不让她靠前。
“救我……”出于对生命的渴求和本能,素叶终于忍不住发出求救信号。
年柏彦的牟波震荡,眉心紧锁,咬牙道,“还想着离开吗?”
“不……我不离开了……求你……”素叶攥着他的手指,指关节都泛白。
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男人捞了起来,她再次被他抱起,然后转身回了海岸。
恐惧,伴着男人的脚步一点点从体内消失。
她被男人重新扔回岸边时,拼了命地咳嗽,嗓子里全都是海水的腥涩,恐惧退散后,愤怒又攀了上来,这是人的本能。
年柏彦蹲下身与她平视,唇角微微上扬,“你早点乖乖听话,今天也不用受这般苦。”
素叶的嘴唇都在颤抖,海风袭来,她的身子一阵阵的凉。
“都湿透了。”年柏彦啧笑,伸手轻抚了一下她苍白的小脸。
岸上的女人像极了一条被海水搁浅的美人鱼。
远处的烟火和星空的微亮交织,如同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光。她本身就穿着白色的睡裙,裙摆很长,又被海水打湿后紧贴着了她的身上。
湿哒哒的衣服将她的轮廓衬得一丝不差,每一处线条是清晰可见。
素叶着实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胳膊再也无力支撑身体,整个人都近乎趴在了沙滩上,长发交织着身体,就像是安徒生笔下的那条刚割去了尾巴变成双脚虚弱上岸的美人鱼。
他托高她的脸,掌心中的小脸虚弱得令人怜惜。
她急促地呼吸着,睡衣紧紧贴着她的胸口,有点凌乱。
“可怜的孩子……”年柏彦干脆在她身边坐下,粗粝的拇指状似爱恋地轻抚着她的脸颊,然后徐徐向下,“你现在的样子,让人着了迷。”
他轻易能够感受到她的颤抖。
然后,他探过身,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这一次,素叶没有挣扎。
她已经无力挣扎。
这个男人已经成功地拆掉了她的翅膀,她再也飞不起来,只能无力地摔在地面上,任由他的嘲弄。
她能感觉到翅膀的位置正在汩汩流血,是痛。
“唔……”男人似乎惩罚她的走神,咬了她的唇一下,她闷哼一声。
闭着眼,磹口尽是他的气息。
女人的顺从令年柏彦的情欲如同奔腾的千军万马,不停地在胸口撞击着,他干脆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大手扯开了她睡裙的扣子。
落在她耳畔的男人气息是粗重的、浑浊的,还带着海水的气息。
她只觉的自己就像是在冰凉和火热间游走,冰凉的是她的身体,火热的却是他的身体。
与年柏彦共度了两晚。
第一晚他就狠狠地教训了她,他的恨是掩藏在平静之中,双眉之间近乎连波纹都没有。他将她绑在露台上,冷静地看着她淋了一小时的雨。
那夜,她的骨头都凉透了。
第二晚他身体力行地教训了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是活腻了。他像头野狼,褪去了前一晚的冷静,他暴戾残酷。
而今晚,他将她紧紧地压在了沙滩上,不远处就是拍打岩石的浪花声,再远处是大小不一的冷烟花,渲染了夜空的颜色。
她忘了补充了,今晚,是除夕夜。
应该是家家户户团聚的日子,她却被曾经宠爱她至深的男人囚在一个小岛上,在举家同庆围坐一起吃年夜饭时,她被他压在了身下,露天席地接受他的侵占。
素叶痛恨。
眼眶又红了。
连续两晚的折磨和折腾,再加上刚刚被他扔进海里差点淹死,素叶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
纵使她再强悍,也只剩下精神的力量了。
至于她的手脚、她的身子似乎都不是她的了。
她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看着上空的星星。
当年柏彦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解开了她的扣子时,她只能示弱地喃喃,“不要……”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妓女?
又或者连妓女都不如?
也许吧,也许在他眼里,她现在真的是连妓女都不如,因为就算是妓女,也有要求场所的权利吧。
年柏彦置若罔闻,薄唇从她的脸颊落下。
她排斥地一偏头。
他的吻顺势落在了她的耳畔。
不怒反笑,“既然躲不过,倒不如好好享受。”
“你可耻。”素叶一字一句蹦出。
她知道自己贪生怕死的下场就是这样,在全身都虚脱的时候,只能任由他的羞辱。
岂料年柏彦听了这话后嘴角笑容更大,他盯着她的小脸,“说这话太早了,素叶,过了今晚你再想想这两个字是形容我好还是形容你好。”
素叶干脆将脸扭到了一边,细白的贝齿用力咬着唇。
年柏彦笑了,笑容却未及瞳仁。
没了昨天的霸道和强势,可素叶知道,今晚的年柏彦才是真正可恨的。
眼前的夜空骤然大亮。
竟是烟花。
于她上空接二连三地炸开。
蓦地反应过来了。
原来,年柏彦将她抱进了她用冷烟花圈成了巨大的字母o中,他竟然在这里跟她……
素叶变得慌乱,她下意识挣扎身体,盯着周围一层层绽开的烟火。
年柏彦却读懂了她的慌乱,微微抬头,目光狂野深邃,唇角勾着笑,按住了她不安的身体,“这是冷烟花,伤不到你。”
“年柏彦,你……变态!”
如果换做是平常,她会觉得这是浪漫。
可现在想是浪漫吗?
在经历了这三天地狱般的遭遇后,她再也不相信身上这个男人会给她制造什么浪漫,他要的,只是在心理上最大限度地摧毁她。
让她臣服与他。
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羞辱。
年柏彦却始终是笑着的。
烟花之下,他的笑看上去那么淡,可那双眼,沉静黑暗得吓人,就连烟花的光亮都不曾将他地瞳仁点亮。
他的头再度低下来。
月光下,烟花之中,年柏彦也早就褪去了衣物。
年柏彦很熟悉她的身体,在经过昨晚的暴戾后今晚转为温柔,他太清楚知道怎样令她欲生欲死。
远远的烟花绽放了,素叶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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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老宅彻底空置。
阮雪曼虽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律师函一下来她也没有办法,最后不得不先住在叶渊那。
而叶鹤城一家原本是想等着素叶回来进行老宅收购,但始终等不到素叶露面,后来通过年柏彦才知她去度假了,而年柏彦的意思是,叶家老宅已在法律上属于素叶的私人财产,那么任何人在没有得到业主的同意都不允许入住的。
所以,叶鹤城一怒之下也搬出了老宅。
这一阵子,阮雪曼郁郁寡欢,叶玉的事弄得她彻底抬不起头来。
她曾硬着头皮找过那个叫曲艺的姑娘,希望她能离开叶玉,但后来这件事被叶玉知道了,跟她大吵一架后干脆搬过去跟曲艺一起住了。
阮雪曼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反对她女儿交往的对象竟然是个女人。
年三十,叶鹤城一家意外地来了叶渊这,说是一起过年,可当叶渊从外面回来刚坐定后,叶鹤城就说明了来意。
他希望叶渊能暂停机场的工作,回精石掌控大权。
叶渊原本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一听这话就有点不耐烦了,说公司那边有年柏彦盯着挺好的,他不懂钻石行业,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阮雪曼听了这话后开始劝说叶渊,“这是我和你二叔一家共同做出的决定,渊啊,你怎么就不看清楚当进形势呢?”
“当今什么形势?”叶渊不解。
阮雪曼开始给他分析,“你虽说是大股东不假,但年柏彦现在吸收了一部分叶家股份,在股权持有量上跟你近乎持平了,现在全公司上下有叶家的人在任职吗?就连你二叔他年柏彦也至今没给他恢复职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现在精石已是年柏彦的天下了,他就是想要把精石占为己有,把叶家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剔出去。”
“这怎么可能?”一直闷头吃东西的叶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嘟囔了句,“姐夫不是那种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叫他姐夫?他娶了谁你叫他姐夫?”阮雪琴在旁低声呵斥。
叶澜一脸委屈,“就算他没跟大姐在一起,现在不还跟二姐在一起嘛,这声姐夫早晚都是要叫的……”
“捣什么乱?年柏彦和素叶具体怎么回事儿谁清楚?”阮雪琴皱眉。
“什么怎么回事儿啊?不明摆着呢吗?他们两人在谈恋爱啊。”叶澜不依不饶。
阮雪琴盯着她,沉了脸色,“好好吃你的东西,你在叶家不帮忙也就算了,别给我添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云南的事儿,等以后再收拾你!”
一句话说的叶澜赶紧闭了嘴。
这个时候,阮雪曼和阮雪琴倒是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渊啊,你现在看看,咱们叶家人基本上都在这儿呢,但有一个是在公司任职的吗?你不能再继续袖手旁观下去了,哪怕回精石什么都不做,最起码也能让全公司上下人知道还是叶家人在掌权啊。”
“争这种虚头衔有意义吗?”叶渊皱紧了眉头。
阮雪曼噎了一下。
叶鹤城闻言后叹了口气,“那好,我就跟你说些有意义的。”他调整了下坐姿,“就在年前,年柏彦已经将叶家仅剩的三位老股东踢出董事局了,你觉得,这还不严重吗?”
叶渊一愣,“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董事会主席,竟后知后觉了。
“因为你赋予了年柏彦所有罢免的权力。”叶鹤城神情严肃,“他有了你的授权,再加上手上也持有叶家股份,所以更有恃无恐地进行洗牌,所以叶渊,作为叶家长子你必须要回精石,否则,年柏彦吞并精石是早晚的事。”
叶渊陷入沉默。
“还有件事,是你不知道的。”叶鹤城说到这儿语气有点迟疑,又补上了句,“应该说是你们大家都不知道的。”
阮雪曼一听急了,催促他赶紧说。
连叶澜也好奇地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事。
叶鹤城深吸了一口气,思量许久道,“叶渊,我怀疑你父亲的死跟年柏彦有关。”
阮雪曼闻言全身一颤。
而叶渊听了后觉得像是天方夜谭,“二叔,你没事吧?怎么平白无故得出这么个结论?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