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佑树凌乱中匆忙对着福泽谕吉留下一句话就跑进了巷子里, 徒留福泽谕吉一个人站在街边。
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看着宫崎跑掉之前看向的方向, 在那边,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型是横滨港口黑手党人员的专用车型, 因为太好辨认,所以居住在横滨的市民都会自觉的避开。
宫崎佑树在躲港口黑手党?
福泽谕吉的眉头微微皱起。
而这边,广津柳浪刚刚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去找宫崎, 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广津柳浪:?
司机询问道:广津先生要再等等佑树他吗?
广津柳浪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他对司机摆了摆手,继续开吧。
车渐渐的开动了,广津柳浪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宫崎佑树先问了话。
学校老师有找过你吗?
广津柳浪沉默了两秒,你上次把我手机里你老师的电话拉近了黑名单,你忘记了吗?
宫崎佑树:
宫崎迅速再转移话题:广津先生今天好像很空闲?
你只有在有求于我,或者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才这样称呼我。其他时候,宫崎佑树都直接称呼他老爷子。但很显然,他并不算老。
宫崎佑树:没什么我就挂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广津柳浪又是无奈又是想笑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而司机则打趣道:佑树他又做什么事了吗?
广津柳浪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笑道:不知道啊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不得不说,有宫崎佑树在,他的生活也都变得更为多彩了起来。
*****
那次分开后,宫崎佑树为了避免福泽谕吉又要带着自己回学校,于是辞职掉了在便利店的工作,专心养伤,打算等伤好了多赚几笔,攒点钱买上一套茶具。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宫崎佑树花费了一百七十多万日元买了一套茶具回来。
拿到茶具的当天,宫崎佑树便抱着东西坐车抵达了福泽谕吉的住处。
只是他大概来的不巧,屋里没人。所以宫崎便只能抱着那套茶具的盒子在门口站着。站了一会儿嫌累,宫崎就靠着房门坐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的等待最为煎熬。
宫崎佑树等着等着,心里的火气就冒了出来,免不了的思考要不要等过两天再来。但后来在夜风中一吹,脑子又清醒了许多。
最后,他抱着茶具在门口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宫崎佑树是被福泽谕吉摇醒的。
他怀里还牢牢的抱着那偌大的一个包装盒,因为太硬,所以宫崎压着它们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的时候姿势不太舒服,醒过来便有些胸闷气短的神色。
而福泽谕吉更多注意到的却是宫崎佑树短袖之外暴露出来的青紫痕迹。
那并不像是摔倒而造成的伤以他的眼光看来,更多的还是被殴打之后造成的伤口。
不似上次的伤,这一次的伤应该是人为造成的。
你怎么在这里?
福泽谕吉看着宫崎佑树的眼神有些生气,宫崎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毕竟努力工作了两个多月,跑过来吹了好几个小时风,就为了还他这一套茶具的人是自己。
宫崎将手里的茶具礼盒用力的推了过去,因为太过于突然,福泽谕吉也免不了退后了一步。
他抬手接过了那大大的木盒子。
上次你帮了我,这是我还给你的。宫崎佑树说完便打算离开了。
福泽谕吉低头看了眼那包装上的文字,微微一愣,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宫崎佑树,等等。
宫崎佑树不耐的回过头来看向福泽谕吉:做什么?
福泽谕吉抿了抿唇,说:给你擦药。
宫崎佑树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但到底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坐在屋里怎么都不太舒服。
但是两个多月了,哪有一见面就不给自己好脸色的
宫崎也知道旁人的态度自己没有办法左右,但就像他表现得像是不欢迎自己一样,自己也有权利生气。
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主动跑过来的,怨不了谁。
可谁生气的时候还能好好讲道理不成?
总归宫崎佑树是做不到的。
于是当福泽谕吉已经收起了低气压的模样,仔细给宫崎佑树吐药水的时候,宫崎佑树也摆着一张臭脸。
擦药的中途,宫崎佑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另一边酒吧内乱七八糟的音乐声都传到了宫崎这边来。
打电话的人放开了嗓子,大喊着让宫崎过去和他们一起喝酒。
宫崎回了三次,声音一次次的提升,但那边的人都听不太清,于是宫崎干脆挂了电话,双手噼里啪啦的在手机按键上一阵子按动。
他答应了过会儿过去的。
只是在邮件就要发出去的时候,被福泽谕吉捏在手里的棉签狠狠的按在了宫崎佑树脸颊上的一处青紫。
宫崎佑树嗷了一声,双眼瞪得大大的,格外水亮的看着福泽谕吉。
就像是被突然揪下了一缕毛发的猫,眼神不可置信又略带惊恐的看着主人。
虽然宫崎根本就没有感到惊恐,但这并不妨碍福泽谕吉往那方面联想。
福泽谕吉收回棉签,沾了沾手上的药水瓶里的药水,问:晚上去哪里?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睛,略显茫然,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酒吧?
福泽谕吉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他。
不,说是看有些太轻了,但如果说是瞪又远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他只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用严厉到能够吓哭小孩子的眼神注视着宫崎佑树。
他不自知的露出了让普通人会觉得害怕的气息
宫崎佑树莫名其妙,却无端的觉得寒毛直竖。
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去酒吧有什么不对,周围的人也都没有这样的教育过他,因为同在黑手党的同龄人也都早早的接触到了烟酒一类的东西,所以福泽谕吉这副模样,宫崎佑树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甚至已经在想了,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在生气,结果福泽谕吉却突然生气了起来?
宫崎佑树满脑袋的问号,一脸迷惑的看着福泽谕吉。
显然,福泽谕吉也发现了宫崎佑树并不认为自身行为的错误想法。
他先是闭了闭眼,收起了那副模样,紧跟着,他睁开眼,认真的询问宫崎佑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宫崎佑树依旧迷惑的回答了问题,养父。
所以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自己每个月都有定期的体术课程,而他的周边,最厉害的当属自己的养父广津柳浪了。为了能够在危险的时候活下来,选择自己身边最厉害的人教导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很多人即便想要选择,那个被选择的人也不一定会愿意教你。
但宫崎佑树看着福泽谕吉越皱越紧的眉头,脑子渐渐的就转过弯来了。
宫崎佑树:
他正想说什么来解释这个误会,就听福泽谕吉说道:就在这里睡下来,哪也别去。
宫崎佑树抿了抿唇,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解释。
解释什么?不需要解释了。
广津先生需要好名声吗?
不,他不需要。
宫崎佑树想:一个黑手党,需要用于承担泼到身上的脏水任何。
福泽谕吉见宫崎佑树的模样,问了一句:想说什么?
宫崎佑树摇了摇头,乖乖道:没有。
福泽谕吉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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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说不上是莫名其妙, 宫崎佑树就这样暂且的在福泽谕吉这里住下了。
说好的晚上去喝酒也没有去,直接一觉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大天亮。
宫崎佑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福泽谕吉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边, 满脸严肃的看着桌子上那一叠纸张了。
宫崎起身,揉着眼睛走过去看了一看。
福泽谕吉侧过头来看宫崎佑树,将笼在袖子里的手抽了出来,把那一堆有些凌乱的纸张收拢了起来,早饭在厨房里。
宫崎佑树没去, 他在福泽谕吉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那些纸问他:那些是什么?
不等福泽谕吉说,宫崎佑树就自己说了:我没有想要解除抚养关系的意思。
福泽谕吉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更何况,如果解除了未来怎么办?你想把我扔到福利院里去吗?宫崎佑树说道:别想了,我不会去的。
福泽谕吉沉默了半晌, 说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这件事暂且不谈。是的,他只思考到了要宫崎佑树告别现在的生活,却没能想到怎么安排好未来。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宫崎佑树确定福泽谕吉现在应该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悄悄松了口气。
早饭的时候, 气氛又恢复融洽了。
宫崎佑树看他又是要出门, 但这一次福泽谕吉却说如果他不想回去, 可以就在这里住下。
宫崎佑树没有拒绝, 只是问他总是带着刀出门是做什么。
福泽谕吉说那是他的工作。
宫崎佑树没有多问, 但是等人走后,就立马的给港口黑手党里消息比较灵通的人打听叫做福泽谕吉的事情。
他猜想他的实力不错, 应该不会没有名声才对。
但他没想到根本就不需要调查的时间,电话另一边就将自己知道的有关福泽谕吉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他所知道的也不算特别多。
他只知道福泽谕吉的称号叫做银狼,是一个受人雇佣的保镖。而且还成功阻止了许多来自里世界对他雇主的刺杀。
能力很强, 但来历也很神秘。
至少对宫崎佑树身边的人而言很神秘。或许等到哪一天,宫崎佑树坐到了港口黑手党高层人员的位置上,他就会知道更多了。
但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宫崎佑树,听闻了福泽谕吉所保护的那些人的名字和身份以后,也大致清楚了福泽谕吉这个人的立场。
毫无疑问,福泽谕吉算得上是白方的人员。
总归不是黑手党一类的人。
这一点从福泽谕吉想让自己去学习就能够看出来了。
当天的工作结束,福泽谕吉回到家里,宫崎佑树就凑上去在他身旁,用鼻子闻他身上的味道。
福泽谕吉有片刻的愣神,之后便恢复了镇定,问宫崎佑树:你在闻什么?
闻你今天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好看的大姐姐。宫崎佑树随口说道。
但就算他这样说了,福泽谕吉也没有察觉到什么。这让宫崎佑树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提醒还不够明显。
今天的雇主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样说,但最后却只是说出不是女性。这种话。
宫崎佑树撇了撇嘴,闻出来了,是一个满身烟味的臭男人。他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然后从福泽谕吉面前走开,快去洗干净吧,臭死了~
而福泽谕吉走进屋子,却发现家里竟然已经弄好的晚饭,而且看卖相还很不错的样子。他转头去看宫崎佑树,宫崎在一旁一脸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模样,说:快去吧,我快饿死了。
福泽谕吉于是没说什么的去洗漱,然后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和宫崎佑树面对面的吃起了晚餐。
晚饭的时候,福泽谕吉说他今天顺路路过了宫崎佑树的学校。
宫崎佑树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敷衍的点头。
去上学吧。饭间,福泽谕吉就这样平静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宫崎佑树没有回话,也没有和他对视。
但第二天,宫崎佑树自以为没吵醒的一大早就起床了。
福泽谕吉等人出门之后起身走到了窗边。
他看到了宫崎佑树从另一个红发的少年手上接过了书包和装着校服的纸袋,然后一路说笑着走远了。
福泽谕吉看着窗外的神情渐渐柔和下来,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
宫崎佑树在福泽谕吉这里住了下来。
但他偶尔的还是会回去一趟,每次回去,他都会买些好吃好喝的给到广津柳浪的手上,这让广津柳浪不止一次的在和同事说话的时候表示自己怀疑宫崎佑树的想法。
他怀疑宫崎佑树肯定做了什么事,到时候多半是要自己给他擦屁股的。
只是这种怀疑,一直没有事实来证明而已。
于是身边的人便安慰他,这一定是佑树知道了他的不容易,在对自己养父好。
广津柳浪暂且相信了,所以每次在训练课程的时候,即便因为太忙,不是自己去教宫崎佑树上体术课,也还是会通知临时的老师不要手下留情。
现在留情,以后就留命了。
宫崎佑树对广津柳浪的想法很理解,因为他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所以他虽然怕痛,但也都承受下来了。
承受下来之后,他也不会吭一声,不喊疼不流泪的,倒是让那些长辈觉得宫崎佑树以后大抵发展会不错。
但事实是宫崎佑树一转头回到和福泽谕吉的住处就又是喊疼,又是眼睛湿润的,凭借着不要脸的撒娇,硬是每次都拖着等福泽谕吉回来,让他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再让人亲自给自己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