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婴宁点了点头没说话,她依稀记得麦儿的家就在西村。
“这个时候,村长实在是等不及了,便去了县里的官府,直接以报案升堂的形式,才见到了县令大人。”麦儿说到这儿,眼中迸射出一阵恨意。
姜婴宁便猜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县令并没有派大夫过来帮你们诊治?”
“他派人来了。”麦儿冷笑了一声,“只不过并不是来帮我们诊治……”
她的眼睛渐渐红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那人来了村子,确认了村长说的情况,便离开了。”
她说到这儿,眼睛越来越红,两只手都恶狠狠的握成了拳头,“很快,县令竟然直接派官兵封锁了村子。”
“什么?”姜婴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麦儿。
麦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所说的话如有半句假话,便让我不得好死。”
她说完之后,便又止不住的咳起来,一声声听的人十分难受。
接下来的事儿,不用麦儿说,姜婴宁也能猜到了,村子被封,大家只有等死的份儿。
但是这种情况下,瘟疫并不会因此就在这个村子里结束,肯定会有人逃离了村子,将瘟疫带到了其他地方。
此时,她有些理解麦儿的情绪,如果县令将此事继续上报,或者是想办法赶紧医治,村民或许还有救,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不对,一个小小的县令应该不至于敢让一个村子就这么死绝了,他一定是得到了上面的授令,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儿。
真是可恶!
姜婴宁恨得咬牙切齿,一时间真想让那些愚不可及的官员都得了瘟疫,让他们自食恶果。
她看着麦儿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便立刻冷声说道,“麦儿姐姐,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报仇。”
“怎么做?”麦儿有些激动地看着姜婴宁。
姜婴宁下意识看了姬钟离一眼,见姬钟离点了点头,她才又冲着麦儿继续说道,“我要你把瘟疫传给京都的达官贵人。”
麦儿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怎么传?我出身卑微,跟那些人没有任何接触,要怎么传给他们?”
姜婴宁立刻又看向了金十娘。
金十娘何等聪慧,此时已经明白了姜婴宁的意思,立刻毫不犹豫的表示道,“主人放心,将麦儿姑娘交给我,三三天之后,她便会是烟雨阁的头牌。”
麦儿还是有些不理解,可是听见头牌两个字,她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有些犹豫的看着姜婴宁。
“麦儿姐姐你放心。”姜婴宁立刻宽慰的说道,“我不会让你侍奉任何人,只需去烟雨阁走一趟,让那些恶臭的家伙都得了病便行了。”
麦儿一听便立刻松了一口气,其实就算是让她牺牲身体,她也不会拒绝。
他们村子里那么多人,就因为这些官员的愚蠢、自私,全都一命呜呼,她牺牲自己又算什么?
“好,只要能让我的家人和弟弟,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能在地下舒出一口气,让我做什么都行。”麦儿目光肯定的答应了下来。
姜婴宁又吩咐金十娘,“十娘,我只能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要在烟雨阁看见麦儿。”
“好,我一定尽全力。”金十娘知道在大疫面前,时间就是生命,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
“还有,你脸上带着的东西叫口罩。”姜婴宁又接着说道,“我回去之后,会让人多送一些材料过来,让盟里的姑娘多做一些出来,所有靠近麦儿的人都要戴上,在找到瘟疫治疗的办法之前,谁都不能大意。”
“明白。”金十娘点了点头,有些钦佩的看着姜婴宁。
她是第二次看见这位新主子,本来看对方不过十岁,心中还有些疑虑,可此时看着姜婴宁沉稳的样子,她便明白姬钟离没有选错人了。
姜婴宁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打算再去一趟烟雨阁。
这时,不语忽然站了出来,“主人,不语想留在这里照顾麦儿姑娘,也方便研究她的病症、寻找治疗的办法。”
“好。”姜婴宁想了想,还是很快答应下来了,又嘱咐不语道,“一切小心。”
“主人放心。”不语沉声道,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完全是与样貌不符的沉稳。
姜婴宁又嘱咐了一些事情,才跟姬钟离一起离开,直接去了烟雨阁,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到了目的地之后,姬钟离拦住了要下马车的姜婴宁,“这边的事儿,可以让我去帮你安排好。”
“不用。”姜婴宁笑着摇了摇头,见姬钟离一脸严肃,她又打趣道,“怎么?离哥哥怕我学坏?”
姬钟离没说话,显然在思考到底让不让姜婴宁进去。
姜婴宁却很坚持,“离哥哥,你放心,婴宁不会那么容易学坏。”
姬钟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小姑娘家,如果让有心人看见你出入这种场合,以后的名声怎么办?”
“怎么?”姜婴宁故作生气的说道,“离哥哥是担心我的名声?还是你自己的名声呀?”
她振振有词的说道,“你是怕别人觉得你讨了一个坏女人?”
姬钟离无语,不再拦着姜婴宁,率先下了马车。
姜婴宁立刻也跟着下了马车,眼前的烟雨阁比想象的还要漂亮,还没走进去,就能闻见一阵阵让人销魂的脂粉香。
姜婴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当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有钱大爷都爱来。”
姬钟离更加无奈,想到了什么,又压低声音嘱咐道,“一会儿见烟姐,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自己心里有点数。”
他说着便率先绕过正门,直接往烟雨阁的后面走去。
姜婴宁和子期赶紧跟上前去,她小声问子期,“你来过吗?”
“没有。”子期脸颊通红,一直不太好意思的低着头。
姜婴宁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离哥哥没带你来过?”
“当然没有。”子期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们主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
“也是。”姜婴宁赞同的点了点头,“要来,他也一定自己偷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