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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
    苏淳欣赏着他的动作,解释道:上午来约不到前头的号,就干脆约了下午。

    南斯骞一愣,约号?

    嗯,苏淳促狭的弯了弯眼睛,压低声音说:南医生要给我走后门,以后都不用预约了?

    南斯骞看着他,苏淳带坏一笑,朝他近乎无声的吹了个口哨。

    南斯骞挑动眉峰,手上动作不停,拿起剪刀来,皮笑肉不笑的说:谁走谁的后门。

    苏淳表面仍旧维持着那副轻狂模样,但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床上你走我的,床下我走你的,怎么样?

    可以考虑,南斯骞说:张嘴。

    苏淳顺从的张开嘴。

    南斯骞微微俯身,拿着小剪刀伸进他的口腔深处。

    苏淳痛觉敏感,刺痛的刹那间他眯了眯眼,同时将手放在了南斯骞的腿上。

    南斯骞纤长眼睫动都没动一下,口罩内传出了他正经的声音:碰瓷啊?

    他手上不停,继续拆第二针,拽线的时候苏淳手上用力,使劲抓了抓他的腿。

    再摸要收费了。南斯骞说。

    苏淳说:开个价吧。

    他张着嘴,声音含糊不清,舌头一动就被南斯骞的手指压住了,正经医生,卖艺不卖身。

    苏淳无法说话,眼梢一动,笑了起来。

    南斯骞松开了抵住他嘴唇的手指,把小剪刀搁下,然后说:起来吧。

    完了?苏淳用舌头舔了舔,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

    南斯骞在电脑上记录下他的情况,眼不离屏的说:就两针,十秒钟都是慢的。

    苏淳看着太阳光从屏幕上折射到他眼中的光,还有变淡却根根分明的眼睫。

    他挺费劲约了个一号,又老远的跑过来,总觉得亏了。

    南斯骞把就诊卡递给他,就被他按在桌面推了回去。

    要不我再拔颗牙吧。苏淳说。

    南斯骞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苏淳严肃的同他对视。

    南斯骞叫他犹如上战场一般的表情逗笑了,光拔不补补啊,再清清洗洗涂个氟,干脆点包我半天。

    苏淳想起来上次体检的时候他说有两颗龋齿,需要进一步检查。

    苏淳指了指自己:我那两颗需要补吗?

    就诊室的门被推开,高医生带着一位患者躺到了隔壁的椅子上。

    南斯骞表情正经了些:需要,但是我建议你找半天空闲时间,连补带拔智齿,受一回罪搞定。

    拔牙受的罪苏淳上回已经体会过了,说实话,没有开腿疼,尚且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犹豫了一下,问:补牙需要多长时间?

    南斯骞以为他今天有事要忙,就说:看具体情况,动作快一点,一个多小时。

    苏淳点点头,又问:洗牙要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

    拔牙呢?

    南斯骞看了他一眼,打开电脑把牙片调出来指给他看,牙根这里有个勾,取的时候可能会费点时间。而且如果断裂的话会直接进行缝合,这不影响恢复,也不会影响你的口腔,不过,他顿了顿,补充完整:要签一份同意书。

    苏淳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向那颗牙,又被他的指尖吸引视线,只扫了一眼就说:行,南医生还有多长时间下班?

    南斯骞:怎么下班之前也能给你弄好。

    隔壁的高医生起身出去,似乎是带患者去拍牙片。

    诊室的门轻声关上,苏淳姿态随意的往椅子上一坐。

    他整个人舒展的躺在上头,仰着头说:来吧,南医生,今天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第13章

    南斯骞给苏淳彻底处理完,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

    苏淳整个后背都被汗打湿了,南斯骞看了一眼他后背绷着的线条,随口道:怕疼啊?

    跟怕不怕没关系。苏淳说:这个是真疼啊,一会儿麻药过了还会更疼。

    南斯骞摇了摇头,感叹道:你这么敏感的也少见。

    苏淳整理好衣服,咬着温凉的棉球,声音不如之前那么清晰:敏感有敏感的好处,南医生体会过,应当知道。

    南斯骞没理他的茬,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难得的安抚道:三个小时,辛苦了。

    南医生比较辛苦,苏淳戴上口罩,仅露出一双眼睛戏谑的看着他:南医生好持久啊。

    南斯骞眯了眯眼。

    成年人凑在一起话题说的最多的就是下三路。

    但那是在声色犬马、酒过三巡的晚上。

    白天上班的时候精致昂贵的衣服一穿,奢华低调的手表一带,成熟稳重、谈笑风生,个顶个的知进退、懂礼貌。

    苏淳浪的太直白了。

    他这种随意且无处不在的撩拨与暗示非常让人难以抗拒。

    即便是在白天。

    苏淳调戏够了自顾垂眸,这下显得他眼睫尤其长且明显,口罩挡住他下半张脸的同时把那些愉悦的细微表情也挡住了,又显得他眼线深长,看起来非常不好驾驭。

    这种人极其容易挑起人的征服欲,比如现在。

    南斯骞舌尖抵住牙侧,刚要开口说话,高医生带着病号进来,见他坐在电脑前,便问道:你忙完了吗?外头有个病号一定要等你,一会儿你接她吧。

    南斯骞把视线从苏淳身上移开,应了一声:好。

    他做完记录,平着声调说:上次开的药还有吗?

    有。苏淳说。

    南斯骞:照常吃,忌辛辣,今天吃点温凉的,吃完用力漱口。

    苏淳应了,南斯骞则按下叫号器,大厅内响起叫号的电子女声。

    苏淳没走,看了一眼时间,咬着棉球问: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南斯骞看了他一眼:没空。

    别那么记仇,苏淳笑了笑说:吃饭的空没有,睡觉的空有没有?

    南斯骞一顿,犹豫了一下。

    他晚上要回南家去吃饭,有陈廷一家在,还不知道要聊到几点。

    患者敲门进来,是个长头发的姑娘,一进门就温温柔柔的打招呼:南医生。

    她看了一旁的苏淳一眼,站在门边有些犹豫。

    可能是个熟人,也可能长相甜美的姑娘在人群中总是拥有特权的,因为南斯骞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生人勿近:进来吧。

    患者弯着眼睛先是甜甜的一笑,然后把手里的奶茶放在桌上,才轻声细语的说:路过奶茶店,帮你带了一杯。

    南斯骞没看那杯奶茶,半开玩笑道:医院重地,禁收贿赂。

    长头发姑娘被他逗笑,苏淳能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收回视线去看南斯骞,刚好南斯骞起身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你如果没事,等我忙完联系你。或者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苏淳没说话,当着他的面伸出舌尖舔了舔牙。

    南斯骞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

    好阿,苏淳说:如果让我等太久,那我可就先走了。

    南斯骞:这我说了不算,祈求时间快走,赶紧下班吧。

    说完他不等苏淳反应,就转向长发姑娘,坐。

    姑娘狐疑的看了一眼苏淳,犹豫着坐到了椅子上。

    南斯骞撕开一次□□械盒,重新戴上手套:今天时间来不及了,先补一颗吧。

    苏淳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候诊厅走去。

    可能是到了快下班的点,候诊厅没什么人,苏淳随便找了个座位,靠在上头玩手机。

    时间临进下班,已经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外走,苏淳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厕所放水。

    他出来后回到候诊厅继续等,手机里李想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问他晚上吃什么。

    苏淳拿不准南斯骞的时间,回复道:你自己吃,我有点事。

    李想:大事小事,晚上还去DO吧跳舞吗?

    李想这人跳舞天分一般,但是心思活络,大一开始就帮着几个酒吧联系唱歌跳舞甚至弹奏乐器的大学生,他从中拿一部分提成。

    大学时间已经过去三年,舞技不见涨,钱倒是赚了不少。

    苏淳作为一个gay,又是gay吧里需要的可遇不可求的男舞蹈生,抢手程度之高,是李想最能摇钱的树。

    苏淳回复他道:去。

    李想回复了几个好兄弟干杯的表情。

    外头天色渐渐暗下来,正对着就诊室的廊内也慢慢沉静下来,灯光和人声逐渐消失。

    但是南斯骞所在的那个诊室还亮着灯,或许是没有忙完。

    苏淳又等了一会儿,大厅内亮起了通明的灯。

    他站起身,朝着诊室走过去。诊室的门开着,他往里忘了一眼,里头只有一个下午见过的医生,正在收拾器材。

    苏淳环视一周,没看到南斯骞。那医生抬起头来,打量着他道: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

    苏淳抿了抿唇:南医生呢?

    下班了,高医生认出来这是下午南斯骞忙活了半天的大工程,亲切的问道:你牙齿哪里有问题吗,问我也是一样的。

    苏淳刚刚虽然在外头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但是余光一直看着诊室的门,没有看到南斯骞出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应当是刚刚去厕所的时候,跟南斯骞错过了。

    苏淳沉默数秒才露出一个微笑来,对着高医生客气道:没事,谢谢。

    他转身往外走,同时拿出手机给南斯骞打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那端道:你好,哪位?

    苏淳静了静,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南医生,说好的我等你呢,您现在人呢,嗯?

    南斯骞那边顿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吃惊:你在哪里等我呢?

    在候诊大厅。苏淳说。

    南斯骞:我出来没看到你,以为你已经走了。

    苏淳要笑不笑道:花一分钟打个电话问问我,能耽误您下班吗。

    真能耽误,下班以后分秒必争,只要晚了一分钟出医院,就会晚一个小时到家。

    抱歉,我走的太匆忙了。南斯骞想要调头,但是旁边一辆车笛声长按,半寸不让的挤在他左侧,后头跟着长龙一样的车队。

    滴你妈。南斯骞低声骂道。

    他望着后头常亮的红灯,安静了几秒后,对着手机说:现在挺堵的,要不你打个车,还能快点到家。

    好。苏淳说:晚上还一起吃饭吗?

    南斯骞正在盯着与前车的距离,力求不让任何东西插队,也不给前车任何溜车的机会。

    他声音不如平常集中,有些慢吞吞的:我今天有点事,要回家吃饭,等我吃完饭联系你?

    苏淳微怔了一瞬。

    南斯骞真是把这床伴关系诠释的淋漓尽致,除了上床,其他时候恨不得半点关系都没有。

    苏淳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人。

    先天的优越条件注定他战无不胜并且稳居主导地位,但是南斯骞此人虽然已经进了他的鱼塘,但显然这条鱼不太好钓。

    他体味了片刻被人放鸽子的新奇感,听不出是何感情的说:好。

    南斯骞走走停停把车开到南家,先给陈廷打了个电话,陈廷说一会儿就到。

    南斯骞不想提前上去挨骂,就在车里等他,准备一块进去。

    挂掉电话,屏幕界面停留在通话记录上面。

    第一条是陈廷,第二条没有备注,是苏淳。

    他点开那号码,抬指存好了,输入名称:炮友。

    然后他给炮友回了个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才接,但是却没有立刻说话。

    南斯骞隐约听见几句嗯,对怎么不堵怎么走,绕远没关系。

    估计是已经坐上车上了。

    南斯骞倾耳听着,半晌那边才说:你好,哪位?

    南斯骞学着他之前的话,笑着啧了一声:别那么记仇。我真没有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是你。

    苏淳不知可否,说:以后都知道了。

    南斯骞嗯了一声:刚刚存好了。

    存的什么名字?苏淳问。

    南斯骞没有立刻回答,苏淳从他的反应中肯定他绝没存什么好名字。

    难道是s大舞蹈生苏淳,苏淳说:这种塘主备注吗?

    南斯骞在那边笑了起来。

    如果要这种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那我应该备注肤白腿长腰细会扭小妖精才对。

    苏淳跟着他一起笑。

    南斯骞这时才道:刚刚太抱歉了,我出来没看到你,真的以为你走了。我应该在微信上问一下。

    苏淳安静不语,通过听筒只能听到他轻轻起伏的呼吸声。

    南斯骞想了想:作为赔罪,我晚上请你吃夜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