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嘛……不都是这么回事的吗?捕风捉影的……”他目光闪烁,四两拨千斤的想糊弄过去。
可是赵雨墨哪里这么好糊弄?她绷着脸,说话都是颤抖的:“陈杰,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联姻……是不是真的?”
“哎呀,这种报纸有什么好看的。”他说着,有些此地无银的夺过她手里的报纸。
赵雨墨看出来了,他闪闪烁烁的眼神分明写着有事。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吼:“停车!我不要去买礼物了,我要回去!”
“你别乱动!危险!”
陈杰没想到她开门不成就来动方向盘,当真是吓了一跳,来不及控制好,车子突然向右,差点没撞上后面的巴士,吓得赵雨墨发愣。
“太太,现在大马路上呢,你要真动出点动静来,等下120来抬的就是我们了!”陈杰也是后怕。
赵雨墨知道自己差点闯祸,不敢再乱动,只是眼里的湿润始终没有散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下来了。
陈杰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种事,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
他犹豫着说:“你也不用那么着急,这种事情,终究是林总说了才算,你大可自己跟他问个明白,是吧?”
赵雨墨低头,掰着手指不说话。
想问明白吗?当然想。只是,害怕去问。
害怕从林凡嘴里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害怕结果是她不想看见的。
她在想,虽然有时候她脑子确实不好使,但在自知之明方面,还是比较充足的。
起码,她懂得,这样青涩的她站在林凡身边,除了带来麻烦之外,别无用处。
其实,这桩婚事,委屈的,不止她一个人吧?
林凡原本有大好的机会可以娶一个能够在事业上给自己助益的人,却因为娃娃亲的限制,被逼着娶她。
而这种可怕的自卑念头一旦冒出,就抑制不住泛滥。
陈杰看她脸色阴暗不明,也不知她在想这些,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犹豫了赵久,他忐忑地问:“要不,我开去清湾,你去问林总?”
要问吗?
她怔怔看着报纸上的天造地设一对般的男女。
林妙东临别时候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林妙东不可能无缘无故造谣,他都要离开了,不可能还要污蔑林凡。
赵雨墨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陈杰,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啊?
陈杰为难了。
这种问题,他要怎么回答啊?尤其事关林凡,林凡可是他的老板?
“我觉得……还是得问清楚。”他弱弱地建议。
就在这时,前方一辆大货车冲过来。
赵雨墨瞳孔一缩:“小心!”
陈杰大惊,打转方向盘。
“嘶——”
“砰!”
……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西餐厅中响起,伴随着尖锐的谩骂:“狐媚子,你眼睛往哪儿瞧?当着我的面就想勾引我老公,你这么缺男人?”
餐厅靠窗的位置,一个妆容厚重的女人气势汹汹地甩了服务生一个耳光,动作幅度太大,将桌上的红酒打翻泼洒到服务生的衣服上。
“我就说这死鬼最近魂不守舍的,天天往这儿跑,原来是养了一个狐狸精。当着我的面也敢拿你这双眼睛勾引我老公,我要不在,你岂不是都要坐到我老公身上去了?贱人!”
服务生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一下衣服上的红酒,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弯弯的柳眉下,一双脉脉的大眼睛充满了灵气,但此刻眼中的光芒稍嫌冷淡了些。
她抿嘴,薄薄的嘴唇形状优美,唇色清淡,使她原本秀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冷艳气质。
安悦夕看着这对夫妻,心里直呵呵。
“温太太,我会瞧温先生,是因为他当着你的面也对我毛手毛脚。您何不回头去看看您先生的眼神?看是我狐媚多一些还是您先生急色多一些。”
安悦夕气死了!
餐厅经理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西餐厅本身氛围安静,闹这么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顺着她的话去看温先生的眼神。
这一看,顿时明白谁是谁非。
温太太护崽般挡在自家老公身前,却挡不住他淫-欲的眼神,闻言回头去看,正撞见男人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垂涎。
温先生被逮个正着,忙清咳几声:“胡说什么?老婆你别听她胡说,是她勾引我的。”
这下,不仅是安悦夕呵呵,吃瓜群众都想呵呵了。
这男人一双眼睛色巴巴的盯着人家小姑娘,只差没流口水,说出这种话还真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经理其实也知道这个温先生最近老是借故骚扰安悦夕,只是没想到竟当着老婆的面也不收敛,忙想打圆场,谁知,温太太也是个没事找事的。
“我不管,经理,你给我马上辞了她!”
“这……”经理为难了。
“什么这这那那的,”温太太恶声恶气道,“我舅舅是餐厅的投资人,我说辞了她就辞了她!”
经理看向安悦夕,一时之间讪讪不语。
安悦夕蹙眉,有些恍然大悟。
温太太并非不清楚丈夫的为人,但丈夫的孟浪行径显然不是头一回了,她没有办法真正杜绝了他的色心,只能出手消灭一朵朵潜在的野花。
想通了这层,安悦夕也就明白,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
哼,当我很稀罕这种工作吗?
要是换了以前,哪里轮到你蹬鼻子上脸,我早就一盆子摔到你脸上了!
但是……
算了,她最近正在学习独立,说好的要打工锻炼意志的,不能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二哥就是因为她老是发脾气闯祸才会……
她摇摇头,不敢再想。
正要开口请辞,蓦地,一袭清贵的身影从大门疾步迈进:“市检查就在千米之内,既然各执一词,不如让警方断断真伪?”
突兀而来的声音,清朗好听,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口吻,但并不令人觉得刺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款款而来。他容貌清俊,眉眼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耀眼夺目。
不少人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实在是容貌和气质都如此出众的男人,太过罕见。
高大的身影逐渐走近,皮鞋踏在地板发出沉稳的闷响,安悦夕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脸,瞬间全身肌肉僵硬。
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吓得想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心绪,男人的目光霍然而至。
幽深的,晦暗的黑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像警告,又像恨铁不成钢。
安悦夕的心一下子委屈了。
鼻尖刚刚泛起苦涩的酸意,立即被她生生压制住。
不行,她不能露馅。
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她垂头看着白色工作服上大滩的红酒渍,自卑到感觉脸颊火辣发疼。她想,她脸上一定有非常难看的巴掌印吧。
真是狼狈呢……
二哥一定在心里笑话她没用呢……
她啊,连份简单的端盘子工作都保不住呢。
她的躲避,令男人心中不悦到了极点。眸眼的最深处,一抹浓烈的晦涩翻滚着,似乎就要喷涌而出。
很好,她竟然敢装作不认识!
林景光心里腾腾怒火。
他漠然地移开视线,唇角泛起讥讽的笑,仿佛也不认识她一般。
温太太见有人突然插手,皱起眉,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谁?多管什么闲事?”
林景光嚣张地笑了笑:“有困难找帮手,不对吗?再说,现场这么多目击证人,餐厅里也有监控,将这位服务生彻底定罪后再辞退,不是更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