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睡了很长一觉,她睡的安心,睡的香甜,梦里面,她和俞知意一起扛起了陆家的大旗,在爸爸出拘留所之前就摆平了一切困难。
她是笑着醒来的。
尽管醒来的第一秒,脑袋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但她还是忍不住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了病房里有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在削苹果,可他不是俞知意。
陆岁想要问他是谁,可她一出声,就是难听的干涩呜咽。
周璟衡听到动静,连忙转了过来。
“你醒了?”他满脸惊喜。
陆岁看着眼前的人,笑着的表情逐渐凝固,她深深拧眉。
“怎么是你?”
“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周璟衡不太熟练地撒着谎。
“?”陆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她彻底晕倒之前,明明就看见了俞知意,还闻到了他身上跟她一样的同款洗衣液味道。
现在周璟衡说是他救了她?
难道那会儿是她差点死了才出现的幻觉?
打死她都不信。
周璟衡见她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心中也很是为难,他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倒了杯水递给她。
“先喝点水吧。”
他把病床摇起来。
陆岁没有力气,由着他把水喂到嘴边,她喝了好几口,才算是解了渴,她声音艰涩道。
“谢谢。”
“没关系。”周璟衡看着面前娇弱的人,心疼的不行。
他很早很早就喜欢她了,早到那会儿还上大一,全校第一次篮球联赛,陆岁去跳开场舞,他一下就挪不开眼。
她漂亮,骄傲,自信,追她的人数不胜数,可每一个都失败而归,明明他也被很多人追逐,可在她面前,他头一次感到自卑,总觉得自己要更优秀一点才能配得上她。
大一下学期,他被学校派去国外做交换生,再次见面,已是两年之后。
陆岁变得更加耀眼,但她身边竟出现了一个男人,他们形影不离。
他无比后悔自己的懦弱,让自己差点错失于她,可现在阴差阳错,老天又亲手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你刚醒过来,先静坐一会儿,我熬了粥,等中午了再吃。”
“你还会熬粥呢。”陆岁想要嗤笑,可一笑就牵起脑袋的痛。
“别笑了。”周璟衡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恨不能代替她才好,他手忙脚乱想去帮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岁看着他忙上忙下的样子,都不忍戳穿他,她其实知道是谁救的他。
若不是俞知意的授意,周璟衡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救她的是俞知意,照顾她的是周璟衡,就算她再生气俞知意又丢下她,也不能找周璟衡的麻烦。
她只能忍住,等到自己病好之后,亲自去找俞知意问个清楚。
陆岁又简单同周璟衡聊了几句,她知道自己伤在了哪里,伤势如何,也知道了今天几号,距离爸爸进入拘留所已经过去了三天,她咽了咽嗓子,问道。
“我家,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周璟衡没有选择隐瞒她,她既然已经醒了过来,就迟早会知道,他实话实说道。
“陆伯伯原本可以在一周之后被保释出来,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场商战中,他暂时还出不来。”
“商战?”陆岁还没从“不太好”三个字中缓过来,又陷入了新的焦虑。
“陆氏这么大一个财团出现危机,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现在甚至会出现好几个公司一同争夺陆氏掉下的一个项目的情况,墙倒众人推,现在商场又陷入大规模的恶性竞争,政府想出面控制都难。”周璟衡叹了口气。
“但陆家根基深重,没那么容易伤到根骨,只是苦了你爸爸现在又被其他事情牵连,只能待在拘留所里。”
“市场要重新洗牌了吗。”陆岁喃喃自语,她的嗅觉向来灵敏,只是不知道这一回陆氏想要恢复元气,需要多久。
“我现在可以去看我爸爸吗?”
周璟衡摇摇头,为难道。
“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拘留所外面全是埋伏的记者,就等着你出现。”
陆岁咬牙,她真恨这些吃人血馒头的东西!
“我替你去过了。”周璟衡安抚性地温温一笑。
陆岁眼睛一亮,忙问。
“我爸爸怎么样?”
“你爸爸的状态还不错,他让我告诉你不要担心,他还说,出来混,这么点风雨都经受不住,枉我活到这么大岁数!”周璟衡学着陆雄威严的声音,一下就把陆岁逗笑了,她又疼的龇牙咧嘴,他连忙道。
“他还让我告诉你,要坚强,这种事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们一家人都健在,比什么都重要。”
“嗯!”陆岁崩塌的内心又筑起了一座坚毅的堡垒,她认认真真看向周璟衡。
“谢谢你!”
“不用谢。”周璟衡丝毫没提周家在这一次商战中坚定和陆氏站在一起,共同抵抗外来风雨,他只希望陆岁能够安心养病,早日恢复成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女,他笑笑。
“你好好休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我会的。”陆岁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真心感动。
“对了,你的手机有很多信息。”周璟衡把她的手机递过去。
陆岁连忙拿过来,她这会儿恢复了不少,立马打开来看。
赵雪笛和苏萌发的最多,都让她别担心,大不了她们养她一辈子。
陆岁眼眶一酸,强忍住眼泪,又看到陆禾发来的信息。
【姐,我自己躲起来了,你别担心我,我好的很】
【你照顾好自己,去找俞知意!你跟着他我才放心!】
【他跟他爸闹翻了,现在住在红毛爷爷的老房子里,你看到消息后,去长安街的7号筒子楼找他,偷偷去,别被人发现!】
陆岁瞳孔一震,她先是惊喜知道了俞知意所在的位置。
又震惊陆禾是如何知道这一切。
但从陆禾这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就知道俞知意现在的处境一定很艰难。
她几乎是立马就原谅了他又丢下她这件事。
陆岁想,他们现在都各自面临着艰难的险境,他们两个一定不能再冷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