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阮骄约好医生,带蛋宝去看牙,小猞猁和小朋友一样,乳齿极其脆弱,长不好会影响吃饭。
楚爸爸特别注意这些事,一般都是他带蛋宝去,打来电话啰七八嗦说半天,把阮骄烦得直接挂断。
自从有了你,你爸爸就直接进入更年期,每天念叨得人头疼!阮骄给蛋宝穿好羽绒服,戴上棉爪套夹起来就走。
楚蛋宝小朋友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车里还潇洒地扒着车窗,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左摇右晃看个不停。
一进医院立马怂成球,看见穿白大褂的就夹着小短尾巴,抱住阮骄脖子嗷嗷嗷惨叫,废好大劲儿才做完检查。
结果完美,楚蛋宝小朋友是只牙齿非常健康的小猞猁。
阮骄坐在椅子上拿出所有好吃的零食,哄了半天才把团成球,委屈巴巴的蛋宝哄好。
他给蛋宝约得是专家独立问诊,在宠物医院三层,等他抱着蛋宝下楼,路过洗浴室,突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庞。
林茂是《远行的刺猬》的主演,四个月前阮骄在导演的引荐下,与剧组见面之后他还和导演、林茂一起吃饭,准确说林茂是电影的另一位投资人。
阮骄难以置信,扒下墨镜走近看,还真是他?
他戴着帽子,口罩挂在下巴上,正聚精会神给一只边牧吹毛。
场合太过尴尬,阮骄本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蛋宝大爪子直接拍门上,嗷嗷嗷呜冲着里面的狗嚎一嗓子。
林茂被吓一跳,猛转头正看见阮骄抱着只大猞猁站在门口。
林哥。跑路已来不及,阮骄只好取下墨镜打招呼。
林茂冲他点头,叫来同事帮忙,擦擦手走出来,有点不自然,这么巧啊,没想到在这遇到你,这是你养的?
这是我儿子。阮骄骄傲地摸着蛋宝的大白脑瓜。
猞猁?哎呦,这可很少见啊。林茂一看就是喜欢动物的人,他很有分寸知道这是精贵动物,只是礼貌地看看。
阮骄打量一番,林茂此次的角色因为药物原因,浮肿偏胖,上次见面时林茂已经开始增肥,他本人属于演技突出形象一般,发胖以后更是泯然众人。
他话剧出身又专攻文艺片,听说把全副身家都压在这部影片上,现在形象还没恢复,也很难马上找到戏演,但落魄成这样也是叫人惊讶。
林哥,介意出去坐会吗?阮骄看过他的不少影片,接触下来觉得人也不错,只是时运不济。
哎。林茂丝毫没有其他演员的矫情,欣然答应。
阮骄现在身份太过特殊,大刺刺在闹事街头喝咖啡,结果大概是惨遭围观。
他们开车到季琛的小四合院,搭上一壶热茶,放蛋宝尽情糟蹋季叔叔屋里精贵的绿植。
还得跟你说声抱歉,剧组突然解散,害你档期空置,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林茂率先开口。
投资人突然撤资对你影响也很大吧?阮骄给彼此斟上茶,冬日暖阳温柔的光笼着他。
林茂垂头手指摩挲杯边,不甘心地叹口气,我很爱这部电影,但你也知道文艺片投资难拉,一时半会起不来喽。
说实话,推掉《风险官》有一半原因是我想演边柯柯。阮骄眼睛不离蛋宝,说得有点随便。
林茂绝望的心底有一簇希望的小火苗忽忽悠悠燃起,阮骄身价七十亿米元,楚昱的爱人,金盛的股东,他要是愿意投资那电影顺利发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他不好意思又万分期待,真想不要脸直接追问的时候。
阮骄抬头缓慢而又坚定地说: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接手做投资人。
林茂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手发抖茶水溅出都没感觉到烫,刚找到声音想道谢。
就见对面的阮骄毫无形象一蹦而起,冲到大猞猁面前怒火冲天地吼叫:楚蛋宝!你给我吐出来!一分钟看不住你就乱吃东西!
哈?!林茂感动的泪水还挂在眼角,被大猞猁的名字震撼心灵,一只猞猁还要姓楚?不对,楚昱也姓楚真是只受宠的大猫。
蛋宝一口吞掉一串鹦嘴兰花苞,阮骄不依不饶撬开他的嘴,一只不落全扣出来,边扣边骂,楚蛋宝我警告你,再敢乱吃东西回家你就给我贴墙根儿罚站!你爸爸也救不了你!
呜呜呜嗷嗷嗷!蛋宝也是好样儿的,冲着亲爹一通乱叫。
林茂看着人和大猞猁像家长和小朋友一样,瞬间哭笑不得,完全忘记激动、兴奋又悲伤的经历。
阮骄抱起蛋宝坐下,不让他再乱跑,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得是认真的,不过我没经验,你可以先跟我的经纪人徐惠联系,她懂得比我多。
他拿过纸笔,在蛋宝的干扰下好不容易写好电话号码,递给林茂。
谢谢你!林茂捏便签,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我的谢意。
阮骄把捣乱的儿子往肩膀上一抗,拍拍他的肩膀,全当缘分,无须在意。
徐惠的工作效率非常高,不出三天就审完影片预算、剧组搭建、宣发等具体事宜,然后给阮骄一句话:纯属花钱打水漂儿玩。
阮骄回她:有钱难买我乐意,开整!
于是阮骄个人与光耀联合投资《远行的刺猬》,电影重启,幸好中断的时间不长,导演带着被遣散的班底成功回归,演员就位,电影启动仪式在电影学院礼堂举行。
仪式当天,阮骄一大早起来,造型师严阵以待,从头到脚折腾一个多小时,才放过他。
陪同参加的楚昱这时也从另一间屋子出来,两人同是黑色西装三件套,楚昱穿得中规中矩,成熟又不失魅力。
阮骄耍了个小心机,西装领子带着暗纹,仔细看上面有蓝宝石点缀,与纹路交相呼应,分明是一副星空图。
楚爸爸情不自禁感叹,他家心肝儿大宝贝儿真是眉目如画,身姿风流。
突然一阵风卷过,打着小红领结的蛋宝破门而入,腾空一跃照着亲爹扑过去,后面跟着焦头烂额的江宓大美人。
阮骄已被儿子训练得相当敏锐,反身踏凳踩桌叉腰站在梳妆台上,精贵小少爷人设崩塌,瞬间变成油头老流氓。
楚昱从后面抱住儿子,楚蛋宝,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安静做个小仙男?
嗷嗷嗷呜蛋宝摇头摆尾,上嘴去咬楚爸爸的袖子。
江宓看一眼站在高处无耻大笑的阮骄,揪起蛋宝可怜兮兮的小尾巴,惜字如金帮他告状,秃了。
楚爸爸吓呆,拽起儿子短粗雪白的尾巴一看,果然尾巴尖一圈都没有毛?!
突然想起什么,他冲到梳妆台前把人揪下来,赫然发现阮骄没有西装口袋巾,上面是他儿子的大白毛!
阮骄!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楚昱拿起白毛还给儿子。
阮骄举手投降,你急什么,蛋宝开始脱毛,我早上撸他一下尾巴毛就掉了,我看挺可惜就拿来带袋巾。
小猞猁仰面翻到在地毯上,双爪捧住尾巴毛舔湿,翘起小尾巴往上使劲儿贴,失败。
楚爸爸心疼,上手一摸果然一手大白毛,楚蛋宝小朋友肉眼可见未来要成一只秃猞猁。
把可怜的蛋宝托付给江宓,阮骄好楚昱顺利出席电影启动仪式。
光耀操办得又低调又有艺术气息,业内有分量的导演、演员冲着两颗摇钱树,来得相当齐全,比得奖都积极。
启动仪式后有一个小型酒会,阮骄、楚昱平时派头大应酬少,光耀对酒会名单严格把关,只留下导演、主要演员、制片和十几位客人。
大家三两人在一起品酒寒暄,阮骄和楚昱站在不远处,正低头耳语。
突然冷餐台一阵骚动,有个穿侍者马甲的人丢掉餐盘冲过来。
室内小厅安保人员并不多,居然让他顺利闯过,直奔台前才被压倒在地。
事发突然,楚昱捉住阮骄的手往后退,想从后门直接离开混乱。
就听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你们干什么啊!我我是阮骄的舅舅!亲舅舅!
第48章
要不是楚昱扶着, 阮骄得被这一嗓子吼趴下,他曾一万次猜想遇到原身亲属怎么办,老天爷这就给他第一万零一种猜想, 别出心裁、惊心动魄!
现场一片混乱,私语声四起。
楚昱马上叫人组织清场, 无论这个男人什么身份都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对峙,请下去再说。
男人已经上了岁数, 却是一副油头粉面, 被四个保镖紧紧围住,强硬往门外请。
楚昱非常明白阮骄的来历,颇为尴尬,要不我来处理吧, 你就别操心了。
阮骄穿越过来,系统对他身世的介绍非常少, 私生子, 父母早亡约等于孤儿, 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儿的舅舅, 太吓人, 必须问问系统。
你先回家看孩子, 江助镇不住蛋宝的。他给楚昱整理一下领结, 不是敲诈就是勒索,这些我比你熟练。
楚昱回想阮骄各种奇葩操作, 再想想快要秃毛的蛋宝, 沉默一会, 话说清楚就行别动手,你现在可影响金盛股票呢!
阮骄乖乖点头,笑嘻嘻顺手耍流氓, 拍一把楚爸爸挺翘的屁股,不要脸地偷亲一口。
等楚昱走到没影儿,他没急着去隔壁见人,赶紧把系统叫出来。
哎,别装死,隔壁我尊敬的舅舅还等着呢,到底怎么回事?阮骄不紧不慢坐回沙发上。
【儿砸,是这样的哒,我修复数据BUG的时候出了点小小滴状况。本来阮庆达是一笔带过的路人甲,不会生成任何剧情,现在额外嫁接到一组数据,这个数据来自《我在现代种田一路开挂打脸极品亲戚》。(@?a href="/cgi/l/emailprote" ail__" datacfemail="137d53">[emailprotected])~】
阮骄绝望,这已经不是技术性失误,这尼玛是玄幻事故了!
【现在新产生的剧情是这样滴,你妈妈阮潇潇被何家扫地出门,手上是有百来万小金库滴,正是被亲弟弟骗光所有积蓄,轰出住处,才带着你沦落平民窟,最后在贫困交加中得病去世。真是惨绝人寰呀!(⊙v⊙)】
卧槽!阮骄气得直揪头发,这种垃圾剧情谁写得?我要把他键盘一格一格抠掉!
【由于这是系统处理BUG时发生托马斯螺旋七百二十度位移造成的事故,顺利处理打脸剧情,你将获得儿子加速器一个!众所周知,长期以来异兽存在孵化难、成活率低、化形概率小的问题,现在不要九九八,不要九九八,儿子加速器抱回家!子孙满堂,圆您一个爷爷梦】
停!阮骄受不了,眼前屏幕上一位穿着大红西装的主持人,正在电视直销。
他摁着发疼的脑门,你那个儿子加速器是真的吗?
异兽化形有些需要几十年,有些需要几百年,如果真能加速,有生之年就能听见蛋宝叫爸爸了,楚昱一定很高兴。
【童叟无欺,假一罚十!】
主神系统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我本来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哎呀,现在只好勉为其难会会我这便宜舅舅。阮骄整理一下发型,站起身系上西装扣,大步朝门口走去。
【儿砸!记住啦,该剧情一分钱都不能给哒!Fighting!】
呵,开什么玩笑,我就是把钱换成钢镚儿让我儿子填海玩儿,都不会给他。阮骄笑出声,背身潇洒地冲天摇摇手。
阮骄推开门,就见小休息室里坐着两个人,臊眉耷眼的男人是便宜舅舅,另外一位长相尖酸,占地面积宽广的女人是谁?
看出他的疑惑,身边把门儿保镖适时开口,女士后来跑进来说是您舅妈。
啥!?阮骄懵逼,这怎么还附带双份儿人渣效果的?
保镖刚退下去关上大门,阮庆达像一台冒着黑烟的拖拉机突突突奔过来,一把抱住阮骄,我可怜的大外甥啊!我可怜的姐姐啊!我可找到你们啦!
没等阮骄推开他,舅妈抹着眼泪也冲过来,哐叽像徐工重卡似的,连舅舅带外甥一起怼墙上。
阮骄生无可恋挣扎出来,懒得客气,你们离我远点,我并不认识你们。
孩子!你咋这样说话呢?舅舅脸上挂着撕心裂肺的表情,俗话说的好,吃水不忘挖井人,是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长大
打住,我母亲并没有兄弟姐妹,她从来没跟我提过。阮骄克制住想把他脸打成翻盖儿的冲动,拿着精贵少爷的花架子。
舅舅急了拉住他的袖子,你妈叫阮潇潇,我叫阮庆达,你叫阮骄,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我叫魏桂花!舅妈眼泪收放自如,挤过来转瞬换上笑颜。
阮骄两只袖子一面被一个人扯住,他佯装出尴尬的怒气,姓阮的人多了,难道每一个都是我家亲戚吗?你们再闹我就叫人进来处理。
舅舅眼神一瞬都没离开他的脸,斜递个眼色给老婆,两人齐齐放手。
他也不恼,转身坐回沙发里,怡然自得地掏出烟点上,苍白的脸颊凹进去狠狠咂口烟,大外甥啊,看在我那可怜姐姐的面儿上,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穿的。
阮骄看着他熟练的混混流氓模样,心中冷笑,摆出嫌弃又警觉的表情,拉开门,闹也闹完了,你们走吧,我没有亲人也不会随便认人的。
阮庆达直接把烟灰点在地毯上,垂头低笑,你妈是做什么的你心里不清楚?你们娘俩儿被何家扫地出门,是我和你舅妈收留你们,狼心狗肺的东西!
阮骄握住门把的手微微一紧,沉重的大门嘭一声重新紧闭,他背对室内狼狈平息心中不安与愤怒。
单薄的背影如落单的燕子,落入一对儿豺狼眼中,犹如肉质鲜美的一顿豪餐。
人渣夫妻俩了然于心地对视一眼,这世上越是有头有脸,高高在上的人,关起门儿来越是龌龊肮脏,为了保持他们在公众面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不就得息事宁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阮骄转过身靠在门上,脸色苍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