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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医生了解点头,她很是能理解丛孺此时的心态,做检查之前她就已经签过保密协议,现在又有丛孺要求不要告知第三方,医生当然不会随意告诉别人了。

    丛孺却还是有意道:麻烦病历和纸质的检查结果都以邮寄的方式寄给我,千万不要给别人。

    他出来以后发现检查室外面没有一个人,贺松彧他们都不在,意料之外不用面对男人那张脸,丛孺万分庆幸的松了口气,剩下的只有想捅死贺松彧的心。

    怀孕,哈?

    这医院不靠谱。丛孺回到病房,收拾东西,肚子里肯定是个瘤,我去别的医院再看看。

    他捂住嘴,无声的、难受的眼泪都出来的对着垃圾桶轻轻的干呕。

    这是什么,所以他之前都不是生病才不舒服,而是都在孕吐?

    丛孺在医院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他以为自己会对贺松彧破口大骂,然而出乎意料的,在走出医院门口,接到贺松彧的电话时,他竟然非常冷静的告诉对方,装的非常轻松,啊,检查好了。

    医生怎么说?医生说我不是绝症,是胃胀气。

    吃点药就好了,把肚子疏通一下。

    贺家。

    听着丛孺一派云淡风轻的话的贺松彧不悦的挑起眉,像被糊弄了般,隐隐觉得不对。

    第38章 不是绝症。

    胃胀气?

    有人胃胀气能胀成那样的?

    贺松彧现下走不开,丛孺又把他电话挂了,听见女人的哭声,贺松彧站在外面目无表情的冷静了下,控制住了心里的各种戾气,才没真正让人把丛孺抓起来关房里去,直到他去见他再放他出来。

    他走回客厅里,对从开始就没怎么理会,现在还商讨不下的众人冷冷的道: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

    药店。

    丛孺站在门口半天了,久到药店前台收银的工作人员主动出来问他,有什么需求,他才如梦般惊醒。

    收银人员都被他的脸色吓到了,验、验孕棒?有的,有的。

    丛孺神情很严肃,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长的再帅的眉眼这时候都透着一丝凶狠,不像是买验孕棒的,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收银人员很怕他是那种女朋友或是玩弄了女人,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愿意负责的人,看他不仅买了一种验孕棒,还接连问他这种质量到底好不好,可不可靠,准不准确,登时更加确信是他想的那样。

    又是一个搞大了别人肚子的负心汉。

    丛孺提着个小袋子,跟批发验孕棒一样,走出药店时突然就心生迷茫了。

    验孕棒还能比医院检查更准确吗?

    但无能如何,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独自寻求肚子里的真相。

    这回他连庞得耀都没通知了,一个人走在路上,穿的又少,直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一个男人打开车窗叫他,喂,你怎么了?

    水咕噜噜的烧着,丛孺身上披了条毯子坐在客厅里,高戏文煮了碗面,往上面塞了厚厚的牛肉片,撒上葱花端上来,丛孺闻着香味,对高戏文的印象有了些许变化,你挺人妻的啊。

    高戏文端到餐桌上,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他没穿警服,日常打扮,卷着衣袖很有烟火味。

    他示意丛孺去吃,也不介意丛孺说他人妻,你买的什么,怎么一直提着。他看丛孺从进他家以后,就一直拎着那个叫什么大药房的袋子,就连走到餐桌旁也不肯放下。

    丛孺一听他问起这个,动作一僵,他也是傻了,路上碰到高戏文,一时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儿的他,一懵就答应了高戏文问他,要不要跟他去个地方的邀请。

    结果就到了他家里,房子是已经老旧了的单位房,空间不大,三室一厅,家里打扫的还算干净。

    丛孺把那一袋的验孕棒往腿上藏了藏,用毛毯盖住些许,单手拿着筷子吃面,对端着碗到对面坐下的高戏文道:肠胃不舒服,一点小药。

    高戏文凭借警察的直觉,一眼就看穿丛孺在说谎,但他没拆穿他,谢谢啊。

    丛孺端着面碗,正在吸里面的汤汁,闻言抬起头,高戏文认真的看着他道:谢谢你借钱给我妹妹治病,阿夜那我说过他了,这些钱都不是白来的,我知道你能借给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些钱等过段时间我就还你。

    丛孺舔着嘴角上的汤,想到高戏文他妹妹的病,一时哀戚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没有身患绝症,可是怀孕这件事比绝症更骇人听闻。

    没事,我现在不急着用钱,你工资不高吧,要怎么还,卖房吗?眼见着高戏文面露尴尬,一副被说中的样子,丛孺发现自己真是个圣人,自己都面临着个大麻烦,还有闲心安慰别人,你慢慢还吧,都说了我不急的,就算你不还,还有仲夜哥呢,他可是做了担保人的。

    高戏文听他提起宋仲夜,脸色微微一怔,接着苦笑一声,是啊,他真是个好人

    他又看着丛孺,阿夜他对你

    丛孺捂住肚子,他盘腿坐着的姿势时间一久不大舒服,没怎么听清高戏文的话,什么?

    等他小心翼翼坐好,再收拢装满验孕棒的袋子,捻了捻身上的毯子,才抬起头,高戏文已经不说刚刚那个话题里,他眼神有些奇怪和疑惑的看着丛孺不小心露出来的肚子,你那是什么?

    丛孺一惊。

    高戏文在街上碰到他时,还不确定是不是丛孺本人。

    直到看见他仿佛生病般的侧脸,才出声叫住他,他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丛孺的脸色就不大好,一副做什么都受惊怕人发现的样子,和现在像极了。

    丛孺拎着袋子躲到卫生间去了。

    高戏文盯着卫生间的门几秒,想了想,还是给宋仲夜打了个电话。

    丛孺在看验孕棒的说明书,他不确定按照上面说的会不会有用,因为验孕棒是用来放进女人私密的地方验孕的,他是男人,也没有多出一个女人的器官,丛孺都不敢想到时候生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

    他尝试着把验孕棒塞进后面,这种感觉并不好,他还要耐心的等待,时间到了才能拿出来。

    丛孺接连把袋子里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直到他再看到两条通红的线时,才感觉到心头那块大石头终于压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盯着上面两条杠太久,他眼前开始出现晕眩状态,丛孺差点往前栽倒,幸好他撑住了一旁的墙壁,十几只验孕棒和包装盒堆积在地上,丛孺颤抖着手摸上他圆鼓鼓的肚子,确认无误,这里面就是多了一条小生命。

    高戏文正准备敲门,丛孺很不对劲,他在里面待的太久了,而且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刚抬起手,里面的人出来,丛孺白着脸,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吓人。高戏文有一瞬间错误的怀疑他是不是吸毒了,不然怎么短时间内就变成这副样子。

    你怎么回事高戏文推开他身后的门,锐利的往卫生间快速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丛孺手上还提着袋子,他像个痴呆般慢慢的无视了高戏文,走到客厅里坐下。

    那一袋子的东西也不再遮掩放到地上。

    高戏文叫他,丛孺,你怎么了?

    他蹲下去,正要翻那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简直好奇死了,结果被丛孺叫住,他扶着额头,闭着双眼认命的道:别看,直接帮我丢掉,别看,求你。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高戏文想帮他,对上丛孺睁开眼祈求的目光后,他瞬间哑然,过了片刻才找回声音,行,我不看,但你告诉我,你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不是在我家吸什么东西吧。

    他这也是旁敲侧击,丛孺直接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是,你放心吧,跟那些都无关。

    他知道高戏文作为警察有操守有原则,对疑惑的事情想要弄清楚真相,但他不可能告诉他,他怀孕了吧。

    高戏文肯定当他是疯了。

    丛孺也快疯了。

    他在高戏文去丢垃圾时,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空气道:我他妈怀了个崽,害。真他妈牛批。

    丛孺没回家。

    他也没去找庞得耀,三春鸟寻也联系不上他,他更没去工作室。

    得知这个消息的贺松彧让周扬继续查他现在的位置,他则让李辉开车去了先前的医院。

    车上贺松彧不断的给丛孺打电话,依旧是无法接听。

    李辉在前面大气也不敢出,他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联想到丛孺的身体情况,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不是检查结果很不好,是最坏的那种结果。

    要是真是什么绝症,那他一个人躲到一边,谁也不想见也情有可原,不过也就越发让人觉得可怜。

    李辉一时没忍住叹了声气。

    贺松彧在倒车镜里神色冷然的掀起眼皮,你叹什么气。

    李辉想的,贺松彧不可能想不到,他也猜丛孺大概是病情上出问题了,也想好了他是得了绝症,可是一听到李辉叹气,不管什么原因,总觉得刺耳。

    我、我也担心丛先生,他、他那

    贺松彧冷冷道:没听医生说之前,别乱下结论。

    李辉想想也是,可转念一想,丛孺都那样了,明显在躲着所有人,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绝症啊,绝症无药可救的。

    谁说是绝症了?给丛孺体检的医生都要下班了,在前一刻被最大的股东拦住,听了贺松彧的问话,愣过之后哭笑不得的说:丛先生没告诉你吗?他的情况非常特殊啊。

    贺松彧神色凛然,没有一丝笑意,他这样子,医生态度也不敢表现的非常轻松了,虽然她已经意识到了或许因为丛孺不想说的原因,弄了个乌龙。

    医生略带严肃的道:贺先生,事情关系到病人的隐私,丛先生检查完之后要求我,不能将他的身体情况告知除我以外的第三个人,我也签署了保密协议。如果你想知道,还是问他自己比较好。

    贺松彧当着她的面给丛孺拨电话过去,片刻之后,眼里盛满了冰霜,他在面对医生时还是尽量稳住了戾火,你听见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既然不是绝症,那是什么?连我也不能知道?

    医生惊疑不定的观察他的情绪和神色变化,直到现在才看出些端倪。

    她惊讶的啊了声,原来贺先生就是丛先生的另一位伴侣吗。

    李辉从旁边悄悄看着,发现贺松彧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他的沉默不语被医生当成了默认,毕竟大人物之间的同性情侣关系,是很严重的个人隐私。

    医生觉得这件事情就非常好办了,她觉得既然两人是情侣,那位丛先生肯定是没办法面对自己怀孕的事实,更无法告诉孩子另一个爸爸,这才失联的。

    她直接把诊断结果推给了不在现场的丛孺,毕竟这也是对方强烈要求的,您还是快点联系上丛先生吧,由他自己告诉你诊断结果比较合适,我唯一可以透露给您的,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祝贺。

    贺松彧:

    李辉:???

    高戏文隔壁的房间直接让给丛孺住了。

    谁也想不到丛孺会赖在他家不走了,他唯一告诉的人只有宋仲夜,不过目前丛孺不知情,高戏文也只是说丛孺好像是心情不好,没有透露过多的消息。

    宋仲夜本来是要过来看看丛孺的,却被案子绊住了手脚,脱不开身。高戏文也不是天天待在家里,他因为特殊情况,年近五岁的妹妹需要照顾,队里体谅他,给他分配的任务比较少,他还是能回家见到丛孺的。

    照片传到贺松彧手上时,他正在给探花喂食。

    他很早就查到了丛孺居住的地方,却没有立马去抓人,反而是耐着心思等他主动联系自己。

    结果一直等到现在,照片上的丛孺胖了一圈,有他坐在公园里,高戏文抱着一个一脸病弱的小姑娘和其他小朋友玩,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的画面。

    这简直是情景再现,把高戏文和小姑娘换成宋仲夜和探花,贺松彧也曾是见过的。

    呵。

    还有一张,他看起来气色好极了,笑的满面通红,怀里的小姑娘和另一个男人之前抱过的是同一个,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腿上,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肚子。

    这就是他所谓的胃胀气吗。

    探花对着贺松彧手里的照片伸出舌头,认出了丛孺,被贺松彧拍开狗头,告诫它,不能舔。

    探花委屈的呜咽一声。

    贺松彧掸了掸照片,想他了?

    他起身往车里走,探花迫不及待的跟在他身旁,身形已经很大了,贺松彧冷淡的道:是该去见见了,不然乖女儿的位置哪还有你的份。

    探花嚣张的龇牙,就是!

    其实丛孺私底下悄悄联系过其他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年纪轻轻不会早逝了,工作室还得继续打理下去,年底还要搬过去。

    文雪一直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丛孺也不说,庞得耀那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丛孺态度分明的告诉他们,自己未来可能要消失几个月,工作室和他那间公寓就麻烦他们照顾了,学生和家长那里他也会安排好。

    他打算偷偷的、悄悄地避人耳目,最主要的是避开贺松彧,一个人静待生产了。

    可是他没想到贺松彧最终还是找上门来。

    他肚子大的已经不好遮掩了,丛孺通过网购的衣服码数一件比一件大。

    其实他个人没胖多少,最明显的还是肚子,脸依然削痩看的出轮廓线条,即便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却还是不想往别人发现他的肚子有问题。

    就连高戏文,也在丛孺暧昧的辩解下,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怪病。

    很不凑巧的是,今天高戏文去上班了,丛孺听见敲门声,照常的以为是来送桶装水的工人。他穿着一套看起来很暖和的睡衣,整个人有种笨拙的温吞,等等,是送水吗。

    他没等对方答应,就把门打开了,当看到一张半是熟悉半是惊讶的狗脸时,丛孺还愣了下。

    等见到狗背后的人时,丛孺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想关门的手根本撑不住对方充满威胁的盯视,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一只更大更烫的手指紧紧抓住。

    丛孺听见探花兴奋的喘息声,它在一瞬间,脱离了贺松彧的掌控,朝它许久没见的亲爹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