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周辞恢复冷清，语调或是因情欲而变得温柔。

    许雯瞪了他一眼，捡起床头柜上的纸巾扔到了他的身上：“自己擦干净。”

    周母站在门外，见她不疾不徐地推门而出，上下打量着她，脸色凝重。

    “我已经跟院里打过招呼了，这房间暂时就周辞一个人住，旁边那张床，你收拾收拾将就一段时间。”

    许雯想起晚上还约了林丽的事情，便说：“我请个高级护工，比我照顾的更好。”

    周母瘪了瘪嘴，不悦：“雯雯，你自己老公自己不好好照顾，天天让人家趁虚而入，你这日子是不想过了吗？”

    许雯会意，周母也见到了那小姑娘。

    小姑娘给周母的印象不大好，不然周母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号召她这个原配过来。

    *

    周母给许雯的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

    下午在周家给周辞煲汤做饭，晚上送餐给周辞。

    刘雅丽拎着饭盒和许雯同时出现在医院电梯里，刘雅丽招呼道：“姐姐来个周队送饭？”

    许雯点头。

    她倒是想知道周辞会吃哪一份。

    许雯走在刘雅丽身后，好巧不巧，还没抬脚进门电话就响了。

    和对方周旋了近乎十分钟，电话才挂断。

    周辞端着饭碗正在吃饭，许雯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扫了眼小桌板：“要知道有人给你送饭，我就不让妈给你做了，浪费了妈妈一番心意。”

    许雯说话的腔调，令周辞想起了红楼梦里陈晓旭扮演的林黛玉说的话——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周辞抿了口汤，注意到她白嫩的手背泛着红：“手怎么弄得？”

    许雯不自在地掩盖住受伤的手背，目光闪躲：“不小心碰到了，你吃吧，我公司有点事情，先走了。”

    “妈说你晚上陪床。”

    陈述语句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许雯怔了瞬，应道：“是这样说的。”

    两人熟若无睹的聊天，谁也没把刘雅丽当做第叁人的存在。

    临走时，许雯瞥了眼刘雅丽，周母不喜欢她，其实她对刘雅丽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再看周辞吃得津津有味，她耸了耸肩，男人还是喜欢这种小女生的。

    *

    许雯应酬的过程中遇到了秦淮，许雯餐桌上喝了些酒，突然下起暴雨，APP上的代驾一直没到，秦淮自告奋勇要送她回去。

    许雯报了医院的地址，秦淮听说周辞住院，便要上去看看。

    许雯并未多想，领着人就上去了。

    周辞微微弯腰从病房里出来，许雯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步履蹒跚的老人。

    虚弱无力啊。

    秦淮礼貌性地笑：“听许雯说你受伤了，不严重吧？”

    周辞的目光落在站在他一旁的许雯身上，戏谑道：“严重的话估计你就见不到我了。”

    许雯想起自己拿来的换洗衣服还放在秦淮车上，便问秦淮要了钥匙下去拿衣服，周辞的脸色在她非常自然接过钥匙时，变得极为难看。

    秦淮坐在座椅上和周辞寒暄。

    许雯回来时见他们相见甚欢，想上次两人见面剑拔弩张似的，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秦淮坐了会就要走，许雯把包里的应邀函递过去：“周末有个慈善会，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宏华他们应该也会去。”

    最近秦淮正在和宏华合作。

    秦淮眼角余光瞥过周辞，眼底蕴含笑意，温柔道：“那就谢谢你了，邀请函我收下了，改天请你吃饭。”

    许雯把人送到电梯口，折返回到病房，周辞靠在床头，来回按着遥控器，屏幕上跳过不同的画面。

    *

    为缓解尴尬的氛围，许雯先开了口：“明天她还给你送饭吗？”

    周辞态度不怎么好：“怎么？”

    “两份饭你又吃不完，她送的话，顺便给我做点。”许雯如实答道。

    周辞脸色更加难看了：“许雯，我妈让你来照顾我的。”

    许雯努努嘴：“陪护最主要的还是陪，我这不是一直在这陪着你吗？”

    许雯不提陪护还好，提完周辞冷硬地看了她一眼，关上电视，把遥控扔在了床头柜上，制造出声响。

    “一直？”

    她从六点出病房，十一点才踏进病房，在他等待她时，满脑子都想着她回来时，他要怎么揶揄她。

    连语气都模拟了好几遍，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带了另外一个男人回来。

    周辞内心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自娱自乐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