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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六十年代农家女 第264节
    关大娘抬头看向他,“咋啦?你爷俩又杠上啦?他可没说啥,就罗里吧嗦一堆嫌我下雪了还出门。”
    “哼!这死小子。”
    关有全闻言暗暗呲呲牙,晃悠着出了门,倚靠在东屋门框上,“爹,你跟我娘还有啥话不好说的。”
    关大娘瞥了眼老儿子,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儿子是她还给老关家的,从心里也最是偏袒他,可终究还是跟他老子亲。
    嫡亲血脉真做不了假,她这么努力,努力到自己都深信老三是老关家的种,可不是亲爷俩到底还是不对盘。
    “你真跟你三哥说了?”
    “爹,我骗你干啥?”
    说着,关有全看向老娘,“就是你生我三哥那会儿……按理不应该啊,我三哥还不得过来哄我爹高兴?”
    关大娘没好气地剜了老儿子一眼。
    跟你老子一样蠢!难怪刚才那死小子一猜一个准!还过来哄?只怕往后连她这个亲娘都不爱搭理。
    “哄啥?唱大戏呢?你个老不死的,有你这么显摆功劳的吗?儿子是你亲生的,不是该你找人还能是谁?”
    “是不是还说了我娘和我大姐光看着,全靠你一个人?脸呢?后来剩下的东西被谁给卖了钱?”
    “还老娘难产?你才难产!我三儿不到九月份早产是谁害的?还不是你不长眼睛倒了水让我摔了一跤?”
    老伴气得跳脚,关大爷只好认输。这死老娘们是啥啥话都往外掏,没瞅两个儿媳妇都在里屋呢。
    “好了,我又没说啥。”关大爷暗暗咬牙,都是那不孝子在背后捣鼓,要不然老伴最近咋都不听他指挥?
    关大娘也知见好就收。
    此刻她一脸泰然地斜了他一眼,“你也是,你们亲爷俩干啥有话不直说?说不定你儿子还在琢磨你又想干啥呢。”
    “我能干啥?我当老子的还能害了他?”
    “那可说不定。他不会想啊,你昨天才想把那祸害塞给他,现在又来这一招,他不怕你才怪。”
    关大爷顿时哑口无言。
    自己可不就是觉得昨天不该听老大老二起哄,想跟他说道说道,那死小子还真没准以为他弟骗他。
    关有福见老子瞟向自己,也不再当他的背景墙,翘起了二郎腿抖呀抖,“要按你这么说,他还有理了?
    啥是老子?我爹都不怪他,他还拿乔?也就是我爹,这要是我儿子,不削他一顿都是轻的。
    畜生不如的东西!出来进去一声爹也不喊;亲兄弟有难搭把手都不应,倒跟那些外八路的搞得热乎。”
    关大爷摆了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不孝子生下来就是气老子的。我说他天生反骨,你娘还说压压就好。”
    说着,他怒瞪关大娘,“这叫好?”
    “我都跟你说了别过分,是你不听,现在怪我干啥?诶……咋有风?”关大娘扭头看向门口。
    门外关有寿一手挑着帘子,他真不是偷听,谁料到这么寸,他一到,正赶上有人大发雌威。
    听听……
    自己究竟是眼瞎到何种的程度,会觉得她被人当刀子使唤?她能使唤的,无非是他这个蠢儿子。
    明知他的身世,却让才屁点点大的他开始为这一窝子的蚂蟥卖命儿;明知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三命,却漠视他难产的媳妇;明知他这辈子唯有俩孩子,却拒绝救治昏迷不醒的亲孙女。
    这是他想象中不贪图富贵荣华而艰辛生下他的母亲?这就是那个时刻护着他,怕他丢的母亲?
    不能恨!
    哪怕她用能言巧辩来遮掩不守妇道;哪怕她隔绝了你与至亲相认;哪怕她心存不良用你来抵债。
    绝对不能恨!
    无视才是解脱!
    “三哥?”还是关有全看着门口的关有寿惊慌失声,“快进来。”
    “我来拿篮子。”
    “哦。”关有全看着他一脸平静的神情,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等一下,我就去拿。”
    “咋又回来了?”
    关有寿微眯着双眼,认真地打量起所谓的母亲,随后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如何也遮不住的厌恶。
    “咳咳……”关大爷清了清嗓子,“别听你娘瞎咧咧,爹压根没那个意思,你是我亲儿子,姓啥刘。”
    关有寿扭过脑袋,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他,被个女人骗得团团转,真他娘的可怜,可谁不可怜?
    “我这辈子都会姓关。”
    关大爷咧嘴一笑。
    “也只能仅仅是姓关,其他的,请恕我无能为力。”既然已经占够他的便宜,那就接着当他的便宜老子。
    他关有寿不欠谁!
    关大爷老脸一拉,“啥意思?少跟老子来一套。”
    “等你们干不动,我会和他们分摊养老。”多的,没了,他真累了!“爹,不管咋说,感谢你看着我长大。”
    关大娘大声呵斥一声,“三儿!”
    怕了?
    这就怕了?
    关有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继续看向关大爷,“也感谢你这些年一个劲儿地折腾我,从今往后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第404章 你会说真话?
    关有寿拽过关老四手上的篮子,“无须生气,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往后咱们大家各自安好。当然……”
    说着,他看向关有福,“有招就使出来,我接着就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呵……好好保重。”
    “三儿?”
    关有寿充耳不闻,拎着篮子出了堂屋。
    他算哪门子的三,哪门子的儿?还不如当初直接灌下一碗药,断了他来到这个世上。
    “这死小子,就说这么几句又开始耍脾气,都是你酿给惯的!还吓唬长兄,老子就瞅瞅他敢不敢!”
    听到里屋关大爷的咆哮声,关有寿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惯,这字用的妙,可不是她时如撒泼“惯”他,时而眼泪“惯”他;时而温言“惯”他……
    当年温柔似水的妇人早已面目全非,也许根子上早就表里不一,只不过他不敢去面对而已。
    关大娘紧拽着儿子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跟着关有寿到了篱笆杖子门口,不能撒手,松了这儿子也没了。
    “三儿!……”
    关有寿停止脚步,深吸了口气,转身揽着老娘疾步往外走。
    阴沉沉的天空飘着片片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停在他的眼睫毛上,雪化成了水,对的,是水。
    男人有泪不轻弹。
    他哪来的泪!
    三岔路口,四下毫无遮掩,北风呼呼作响,更是毫无人影。
    关有寿放开老娘。
    一对母子静静地站着。
    输了!
    他认真了,所以输了!
    “三儿?”
    关有寿极力眨眼,想眨去眼里的模糊一片。
    关大娘朝儿子抬手。
    关有寿退后一步。
    举着胳膊的关大娘捂嘴而泣,“是娘对不起你。”
    “说这些有啥意思?”关有寿使劲地搓了把脸,“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咋回事,你会说真话?”
    “你想逼死我。”
    关有寿勾起嘴角,拍着自己脸,“小时候看不出,现在也看不出?谁都哑吧吃馄饨——心中有数。”
    说着,关有寿凑到她耳边,“生了我,你又急匆匆怀上我妹,那两个蠢货应该被你耍的团团转,对不对?”
    关大娘双手抓着他的手,“你真是你爹亲生骨肉。”
    一阵锥心之痛蔓延全身,说真话很难?关有寿掰开她的手,看着自己手上被抠出的血迹,“别让我瞧不起你。”
    “三儿!……”
    “我不知道你为啥后来又改了主意,可选了就得走下去,死也得走下去。”关有寿快速后退几步。
    “但我不是你还债工具。”
    关大娘扑了过去拽住他,“娘没有,你是娘的亲儿子,娘要真不想要你,完全能换一大笔钱……”
    “只怕你没命要。”
    “三儿,你就这样想你娘?”关大娘摇晃着儿子,“这二十年来,娘连你姥坟前都不敢去一趟……”
    “还有谁知道?”
    “你真是你爹亲生骨肉。”
    关有寿拽紧了双拳:“除了我姥,还有谁知道?”
    “你真是你爹亲生骨肉。”
    “我去问我大姨父,有段时间都是他赶马车接送那位;我还可以去找守侧门的老丁头打听,他还活着。”
    “老娘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