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这女人也一样渣,果然睡了他又跑了。
头都不带回的。
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在脑海里描绘出这个女人再一次在公共场合里见到他的时候,会露出怎样恰到好处的,礼貌亲切的微笑,躲在重重面具后头的微笑。
沉南溪走了,宋淮之敛了面上的笑意,迅速洗了澡,重新换上礼服下了楼。
礼服也是她准备的,低调的黑。高级手工定制,剪裁得体,很好的勾勒出他窄腰长腿的好身材。
不用什么装饰,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光芒夺目。
宋淮之整理好袖口,扯了扯领结,突然被地上角落里的金属的光泽吸引了视线。凝眸看去,原来是她的一只珍珠耳环掉在这里。
他捡起来塞在胸前的衣袋里,想了想,鬼使神差地拆了戴好的蓝宝石袖扣,回身去取了一对嵌了珍珠的袖扣换上,才重新推门出去。
二楼的视角,很轻易地能看见沉南溪站在宴会厅的一角。她果然已经又恢复了平时那个干练又亲和的沉助理的样子,被一群花团锦簇的太太们围在中间说话,似乎哄得她们很高兴。
李言舟的妈拉着她的手拍个不停,看得他心里头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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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南溪去救了自家老板,小陈就接过了她的使命满场疯找宋淮之,刚冲上楼,就看见他出来了,急急忙忙跑过来,“宋部长你哪儿去啦?沉助理说还有十五分钟就该您发言啦,来来我领您往那边去。”
他礼貌笑了笑,点点头,“麻烦你了。”
“哎,没事儿,应该的应该的。”小陈喜欢这个小少爷平易近人,一见他,话又多起来,“您去甜品台那儿看了没?我们都笑话南溪姐少女心呢,还给放了一碗奶糖在那儿。”
宋淮之听了心里不由得一软。
他在人前从不吃甜食,却知道那个是给自己留的。
这么说,至少他在她心里,总是特别的吧?
想到这个,宋淮之面上又添了半分笑意,“沉助理总是很周到。”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说,沉助理就是咱们成功宋总背后的女人。"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淮之想,跟着小陈身后下了楼。
空无一人的甜品台上,鲜花底下摆了个水晶碗,里头真的是一把牛奶糖。他低头笑了一笑,拿了一颗,捏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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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另一头,沉南溪被人团团围着,面上言笑晏晏,心里头尴尬得想死。
李太太一向对她特别热情,聊到一半,突然冒出来一句:“南溪呀,今天妆化的好呀,用的什么腮红啊气色这么好?”
救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哪儿是腮红啊,是酒后乱性的铁证。
可不能再让话题绕在自己身上了,沉南溪想,赶紧把话题转移到李太太身上,“我这个随便买买的,可能刚喝了酒热的吧。说起来您这个胸针是不是今年的走秀款啊?我好像前几天看见电影节红毯压轴那个女明星戴着呢。这才几天啊,您就弄到啦?”
李太太立刻就上当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笑得越发看不见了,“哎呀,也不是我买的啦,我们家言舟托朋友替我弄来的。看着蛮好看的,今天就戴了呀,我又不懂明星不明星的。”
她这头说起首饰,身边几个太太不甘示弱,立刻讨论起最新款的奢侈品和名包来,沉南溪趁机说:“说这个我要心酸了,你们慢慢聊,我去找找老板给我涨工资去。”
太太们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总算放过她了,“快去快去,她不涨工资,姐姐们送你一个好的。”
沉南溪又告了回罪,抽身躲了。
老板跟市长谈正事儿呢,她才不会去打扰。
算着时间该轮到宋淮之讲话了,她心里有点儿说不上来的乱,索性端了一杯气泡水往花园里去,打算吹吹风。
今天晚上的开场,是姐姐宋淮安讲话;一会儿压轴,就是正主宋淮之讲话。
演讲稿都是她写的。
宋淮之才回来不算久,还没站稳。所以稿子要写得谦逊客气,可又要在字里行间显出他在英国做的一番事业来,费了她不少脑细胞。
没想到她才走了几年,他这么能混。
虽然他出国前就有过建筑教育背景,可是一般人要八年才能拿的ARB建筑师资格证,他是怎么四年就拿到的?是该同时修多少学分才能这样搞法?肯定没少熬夜吧,哪儿来的这么好的精力啊?
想到这个,她脸又一热。
那天夜里,他们两人在床上滚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居然还行。要不是她酒醒了慌了神把他踢出门了,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收场呢。
她这儿胡思乱想着,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
“沉助理怎么不进去?夜里起了风,挺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