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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erica沉默了一下,明明得到大老板夸奖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怎么左想右想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去了京城好几天,桌上需要处理的文件已经积了很多。顾颜殊轻舒一口气,脱下外套,慢慢把衬衫袖口的两个扣子解开,挽到关节处,露出一截小麦色的小臂。

    只看了两份文件就接到了denny的电话,“boss,已经把夫人安全送到家里。”

    顾颜殊的眉头舒展了一下,“情况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只是估计飞机上累到了,一回家就睡了。boss,我需要现在返回公司吗?”

    “不。”飞快地签完一份文件,他淡声说:“你留在外面,有点事情需要交代你去做。erica,毕竟是女人。”

    顾颜殊的两个助理,其实denny一向是打理他的贴身事物,而erica却是帮着他做一些暗地里面的事情。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终究比较危险,所以把他们两个调换了一下。

    denny应了一声,顾颜殊就挂断了电话。抬头看一眼窗外,那些外部看来高耸的楼层,在他这个位置看来,也显得有些渺小。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你的地位越高,自然也就看得越远。只有眼界开阔了,看从前的敌人,才会有视如蝼蚁的感觉。

    这就是一种大权在握的笃定和气度。

    黎夫人带着柳如梦坐了将近一天的大巴才到达京城,到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即使腹中饥饿,也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

    她也是出身名门,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不由的心里就怨毒起来,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陆遗珠身上。她认定就是因为陆遗珠才造成她现在这么奔波劳累,打定主意总有一天要在她身上一丝一缕报复回来。

    柳如梦倒是还好。她这几年过得日子很低贱,但是反倒把她的潜能给磨砺了出来。

    黎夫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听说你先前也是名门的小姐,虽然比起我们黎家差了许多,但好歹也能排得上号。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吃苦。”

    这么几年,倒是把她尖锐的性格磨平了。她无所谓地笑笑,虽然没有当初娇艳的色彩,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是那种只有受过苦的女人,才会散发出来的神秘气味。

    “人只有真正见识过什么是苦,才会知道自己吃苦的极限在哪里。”

    答案是,无尽头。

    当年柳如梦也是像黎夫人一样,一举一动都精心设计,只要稍微有一点摩擦,就感觉是在经受磨难。其实并不是这样。

    真可惜,当她终于明白生活的时候,却已经是生命要走到结局的时候。

    她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报复顾颜殊,但是她很想知道顾颜殊失去一切之后失控的模样。所以她来了这里。反正她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怕的?

    偏偏到达黎满满住的地方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好声气。坐在沙发里面看了两人一眼,就把头低下继续背剧本。

    黎夫人坐过去,笑着哄她说:“咱们黎公主这又是怎么了,妈妈帮你把柳如梦都带来了,怎么还是不高兴吗?”

    “现在来有什么用?”黎满满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她。“顾颜殊都已经带着陆遗珠回苏城了!”

    她原本是想让黎夫人把柳如梦带过来,然后揭发他对柳如梦当初的所作所为。她就不信,当陆遗珠知道了那些之后,还能毫无保留地待在顾颜殊身边。甚至她还能拿这个威胁一下顾颜殊,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翻盘的话,顾颜殊要坐多少年牢看可都还没人能够估算出来。

    谁知道棋差一招,他们竟然谁都没想到柳如梦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飞机。只能一路大巴颠簸着过来,等到到的时候,正好跟顾颜殊他们两个时间相错。原本想好的计划就这么打了水漂,让黎满满怎么不生气。

    ☆、第102章 不过是利用

    黎夫人却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呢,就为这事?”

    “这事还不够让人生气的吗?既然她没有身份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借姑父的直升机把她接过来。”

    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黎夫人听见这句话几句都要冷笑了。她姑父?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凌先生不开刀问罪就已经足够给她面子。更何况,柳如梦身上带着什么病菌她难道不清楚?要是不小心沾染到上面,她真是很想看看她怎么死。

    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一点都不露出来,还是和风细雨的模样。“满满,不是妈妈说你。做事情不仅要用脑子,还要考虑好周围的形式。就是因为你上次自作主张,才会出了电影节上那样贻笑大方的事情。”

    如果当时她在场,一定会阻止黎满满那样子的举动。毕竟她要的从来不是全国人民认同她,而是顾颜殊认同她!她这么做,根本就是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退路。只会让顾颜殊越来越讨厌她。不过也幸亏她是这样子不会转弯的性格,才能让自己牢牢地把她捏在手掌心里面。

    黎满满有点迷茫,表情也变得很恍惚。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的手臂,连声问:“那我该怎么办,妈妈,妈妈你教教我!”

    拍着她的手背,“别慌,你想要的,妈妈都是会给你的。但是满满,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要听妈妈给你安排,绝对不能擅自做主了。”

    她说的话总是很有的,黎满满也一直很相信她。她其实就相当于黎满满的军师,前两天她要是在的话,黎满满也不至于输得那么彻底。现在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黎满满自然什么都肯听。事实上只要现在有关于顾颜殊,有关于让他回心转意,她什么办法都愿意去试一试。

    她连连点头:“我都听妈妈的,我都听你的!妈妈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黎夫人现在是唯一能够让顾颜殊回到她身边的人!

    “那么你听好了,明天再安排柳如梦去医院里做一场检查。你听好了,我要的是最详细的检查。”

    早在把黎满满带回来的那天她就已经给她做过详细的检查,所以再次听到黎夫人有这个要求,她显然有点吃惊疑惑:“为什么?”

    “照我说的话去办,具体的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黎夫人这句话说得很有保留。但是她既然肯说到这里,就说明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逐渐可以成型的计划,只是还不想告诉黎满满。

    黎满满只好点头,“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注意办好。”

    黎夫人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最后又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

    不然只怕不等他们利用柳如梦,检查结果一出来就得被人带走。

    另一边吴墨棋那里也不好过。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陆遗珠走了。她又回了那个四季如春,却像一个囚笼一样锁着她的苏城。甚至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来了,又静悄悄地离开。吴墨棋几乎要以为所谓的遇见,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美丽梦境。

    吴墨棋连沙发都坐不住,缓慢地滑到地上,握着酒瓶,笑得非常狼狈。果然是无心无情的陆遗珠啊,恐怕她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有吴墨棋这个人存在吧。

    他所有的爱情,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戏里面的女主人公,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这样爱过她。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钝,到最后她还以为,自己那样深沉地厌恶着她。

    这样可笑。

    吴墨棋仰起头又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直直滑到脖颈里面,滑过上下滚动的喉结,在灯光下,显得暧昧又性/感。

    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邹季成和林三站在门口看着他。

    两人把房间里面现在的样子看了一遍,吴墨棋坐在地上倚在沙发腿上,酒液已经把他大半的衣服沾湿,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邹季成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扶到沙发上。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游戏人间的吴墨棋也会变成这样。”走过去一看,又吓了一跳,摆/弄这桌上的空酒瓶连连赞叹:“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找借口不喝,原来他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喝啊。”

    邹季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在那说风凉话了!快过来帮我把他酒瓶子抢了。”他正在抢吴墨棋手里的酒瓶子,谁知道这孩子没喝醉的时候力气很小,很醉了力气倒是很大,连邹季成走抢不过他。

    林三看了一看,坐到一边,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说:“他要喝酒让他喝呗,季成哥,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样,把东西埋在心里让它腐烂到自我愈合的。”

    很多时候人更需要一种发泄的途径,就比如说林三伤心的时候更喜欢去疯狂地打一局斯诺克,而吴墨棋他更喜欢内敛一点的发泄方式,所以他选择了喝酒。

    不过看起来家族会有那种遗传的基因,苏湘难过的时候选择喝酒,吴墨棋也选择了喝酒。

    “不过我说,他这是为了什么喝成这样啊?”喝了大半杯久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林三后知后觉地问。“最近也没看他谈恋爱啊,就算是谈了恐怕也没女人敢让他失恋。难道是为了家里逼婚的事情?”

    邹季成无奈地看了他一看,见自己真的抢不过吴墨棋,只好松手让他去闹。反正在这种地方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是喜欢一个女人,结果人家不喜欢他。这不,正伤心着呢。你可别招他。”

    “我当是什么事呢!”林三一开始很诧异,到最后就觉得非常无所谓。“不就是个女人嘛,喜欢就抢呗!”

    邹季成淡声说:“你当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林三放下酒杯看向吴墨棋,“不是,你这看上的是什么人?连你都抢不过?”

    吴墨棋这时候其实神智是清楚的,他能够清晰地听见他们的一言一语。只是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他都觉得自己这么凄凉。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女人。却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只知道用欺负来让她注意自己。结果可想而知,别人还能收获厌恶,可是他呢?他连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她毫无感情的冷淡,还有那种不屑一顾。

    吴墨棋拿着酒瓶子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滚落下来。“林三,你知不知道,有种女人,别说得到,就连走近她的心房,都是一种奢望……”

    他已经不再奢望能够跟她在一起,却根本连当她的朋友,都可望而不可即。其实他真的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一次,他会在第一次见面的就告诉她,其实这世上爱你的不仅是顾颜殊,还有他。

    但是时光是这样一个不可回转的东西,错过了就不再有。

    林三却听不下去,踹了他一脚,嫌弃地说:“你看你那点出息,不就一个女人吗?看看我们祖先多厉害,那天上的七仙女啊,织女啊什么的,只要喜欢了,就都能弄到手。你再看看你,你现在这样子,我要是女的我也不喜欢你。”

    邹季成沉默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话可以说。虽说林三安慰人的手段有点拙劣,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用的。

    吴墨棋抹了一把脸,恍惚地说:“那你要我怎么办,她和顾颜殊之间,我连插都插不进去。”

    “插不进去就使劲插!”林三说得粗俗,却话糙理不糙。

    邹季成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拍着吴墨棋的肩膀轻声说:“我也觉得。墨棋,很多时候你要明白,身为一个男人,只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难受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你能够在她身边。更何况,顾颜殊对她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

    顾颜殊要进军京城娱乐圈的事情,早就在他们这个圈子暗暗流传开来。如果顾颜殊真的对陆遗珠像传说中那么好的话,他怎么会动吞并钱家的心思?

    一个男人倘若真的喜欢一个女人,并不是让她开口求情,而是自动自发地为她做好一切事情,以沉默的姿态。因为他怎么会舍得她伤一点心?

    更何况黎满满事件还没有得到解决,他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就此罢手。只要是自己看中了的,她一定会千方百计得到手。

    “哎,说到这里我倒回过神过来了。不是,吴墨棋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陆遗珠?”林三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根本没有想到,万花丛中过的吴墨棋,竟然会栽倒在那样一个诡异的女人身上。

    “你现在才知道?”邹季成反问,难道苏湘叫他们两个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林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还真冤枉苏湘了。她把林三叫过来的时候的的确确说清楚了,吴墨棋是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了这样的。林三却自作聪敏地想,吴墨棋那是什么人物啊,喜欢的女人肯定特别出众,指不定还是什么杰出华人什么的。结果没曾想竟然就是那么一个女人。

    ☆、第103章 什么是爱情

    林三承认陆遗珠那个女人长得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比她漂亮的娱乐圈一抓一大把,更别说当年非常有名的苏城第一美女宋汐珠玉在前。他们这帮世家子弟从小在女人堆里面长大,山珍海味见得都多了。他想破头都没想到,吴墨棋竟然会喜欢那么一道清粥小菜。更何况听说那个陆遗珠心理有问题,一直都被顾颜殊关在家里不让出来。

    他觉得自己要收回刚才那句喜欢就要抢的话,吴墨棋对上顾颜殊,结局肯定是一个残败啊。其实并没有说吴墨棋自身条件哪里有什么不好,但是拼耐性和对陆遗珠的偏执性,吴墨棋绝对拼不过顾颜殊。

    其实爱情这种东西,哪里有原因可以说清楚道明白的?多年以后,当时间的手抹去过往的重重尘埃,站在那个决绝的女人面前,林三终于明白了吴墨棋这时候的想法。

    很多时候爱情就像一种突然爆发出来的疾病,染上的时候可能还不觉得,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第二天吴墨棋就买了去苏城的机票,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去能做什么。但是潜意识的他就是很想去,或许是因为去了苏城,能够离她更近一点。

    但是直到很久之后,吴墨棋才知道,原来他过去,不过是为了见证一场绚烂的爱情,逐渐走向死亡的一个过程。也是为了见证那个微笑似水清淡的女人,渐渐透支生命的一场战争。

    当然,去苏城的不仅仅是吴墨棋,还有苏湘。

    离开的时候邹季成来送他们,看向苏湘的目光依旧温和而平静,好像能够包容她一切任性。

    “湘湘,”他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顶,就像小时候一样,他还是温柔的大哥哥。“不习惯那里就回来。”

    虽说都说江南苏城是风水宝地,但是苏湘从小在京城长大,难免会不习惯。

    苏湘沉默着,缓慢而坚定地把他的手拿开。她眼睛通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了,但是眼中却没有眼泪。“季成哥,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这样子交代我。”

    她这一声哥出口,就已经让人知道了她的决定。

    邹季成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弯了弯唇像是要哭,却终究还是变成了苦笑。“湘湘,我会担心你。”

    “不用了!”她这话说得很快,更像是借着这句话下一个决心。“邹季成,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今天我说给你听,你好好听,我也只说这么一次。

    邹季成,从小我就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当然那时候大院里的丫头片子百分之九十都喜欢你,我的喜欢大概也并没有被你放在心上过。

    而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只有我跟简情媃。你一向都不理简情媃,却对我有求必应,当然除了爱情之外。所以我理所当然以为你更喜欢我一些,这个你不能怪我。

    只是,昨天我知道了,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竟然已经跟简情媃在一起了。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犯贱这么多年。”

    就在昨天,吴墨棋一夜未归。她还是习惯性打了电话给邹季成,结果是简情媃接的。简情媃一向很聪明,她忍了很久,这次终于忍不住,对她说:“这是你第几次把季成从我床/上喊走了?苏湘,犯贱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