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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和孙胖子说完之后,我一直在心里面琢磨这个事,但是类似这样的事情,我总是越琢磨就越不明白,最后索性也不胡思乱想,爱咋咋地吧。

    再剩下的就是那个日本人松岛介一郎的事情了。赌场那件事情唯一一个没有伤筋动骨就是他了,虽然他带过去的人差不多也都死绝了(那个翻译看到最后的乱战之后,被那种血肉模糊的场景吓傻了)。不过从那天起,这个日本人就好像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福岛神社几年之后被日本的一家大财阀收购,转而干起了以宗教法人回避税务风险,进而逃税漏税的买卖。

    回到国内之后没有多久的一天早上,我还在床上躺着,考虑是不是懒个五分钟再起来的时候。孙胖子的电话治好了我的拖延症:“辣子,来公司,现在,马上!赌场的那笔钱洗完了,现在已经汇到公司的账号上面了。你现在可以买房子置地当地主了。”

    孙胖子的话顿时就让我的睡意全无,挂了他的电话之后,我胡乱的套了几件衣服之后,开车一路踩着油门到了孙胖子的公司门前。怎么打开的门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到了孙胖子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他正拿着几张支票在傻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天真无邪’的一面。

    不过当孙胖子把其中的两张支票递给我的时候,我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就见两张支票上面的数字都是一模一样,前面一个五,后面一连串的零。这些零我竟然一时半会都没有数过来。好在支票还有汉字大写的钱数——人民币五千万整。两张支票加在一起就是一亿,我算是亿万富翁了……

    孙胖子看着我眼睛直愣愣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找人洗钱的费用太狠,要不然的话能分你一亿吴。辣子,不是我说,现在你算是有钱了,是不是也该为未来打算了。”

    我机械性的转回头看了孙胖子一眼,想了半天之后,说道:“存银行里吃利息。上次我给我三叔十万,他存银行里面一年就是三千的利息。十万利息三千,一百万是三万……一亿存死期一年的利息就是三百万。三百万!我们老家村子一年都花不了三百万!”

    兴奋了一阵子之后,我对着孙胖子说道:“大圣,有了这钱公司这一摊也不用干了。你跟着我上我老家去,我们那村子我爷爷说的算。让他去找村长批点宅基地,然后你在我们那里起座宅子,就在我家旁边,我们接着做邻居,然后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命硬的姑娘结婚。然后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就躺在床上等着一年三百万的利息——大圣,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退休了?”

    第三十五章 风险投资

    孙胖子听了之后就是呲牙一笑,对着我说道:“辣子,你的境界能不能在高一点?银行里面存一亿,每年拿两三百万的利息就满足了?不是我说,你和我不一样,十亿八亿的我省点花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但是你不一样,就你们白头发这不要脸的寿命。就算现在把世界首富的财产都给你,也有你花完的那一天。现在不想办法多赚一点,那么以后你怎么办?等我投胎几次之后,咱们哥俩再遇到的时候,恐怕你在外面吃碗面都不舍得加肉”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从办公桌里面掏出来一盒香烟。分给我一支,他自己又点上一支,抽了一口之后,才看着我说道:“辣子,一亿只是个开始,后面才是大头。咱们一边赚钱一边再找一个钱生钱的营生。到时候哪怕是到了老吴的岁数,你也是吃不尽花不穷,没事还能躺在床上数钱玩。老话说的好,算计不到就受穷,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看着孙胖子说的吐沫星子乱飞,我的心里开始有一点给他说的活动了。随后我开口向着孙胖子说道:“大圣,你就直说。这钱要怎么生钱?要是有什么好路子你可千万要算上我一个”

    孙胖子眯缝着眼睛看向我,说道:“这个你我都是外行,不过咱们身边就有一个内行的。”

    看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孙胖子又继续解释道:“民调局那会咱们就浪费了不好好机会,不是我说死人的坏话,高老大经营民调局是滴水不漏,但是怎么赚钱他就差一点了。民调局的钱一部分靠上面拨款,另外一部分靠句里面的人外出找私活,句里收分成。这路子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别说咱们现在是私营公司,就算现在再走民调局的老路子,你看蒙奇奇和张支言他们俩能把到嘴的肉吐出来一半?”

    说到这里,孙胖子的眼睛眯缝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说道:“辣子,再看人家委员会。赚钱的路子就要好的多。除了他们的主业之外,还有其他赚钱的路子。不是我说,论起来法器委员会是差民调局好几条大街。但要是论起来钱生钱来,民调局就差委员会太多了。你看看老黄,现在随便下趟馆子花了几万眼睛眨都不眨。还有他现在还在养活着委员会那么多的老人,家底不厚实的话想都不要想。”

    我听出来孙胖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说道:“大圣,你的意思是,把钱交给黄然,让他负责来钱生钱?”

    孙胖子哈哈一笑,说道:“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找他这种内行来做,交给黄然就算最合适了。”

    我们俩想的挺好,但是当天孙胖子把黄然三人的钱分完了之后,又找机会和黄然说了他的想法。想不到的是委员会能有那么大的家底,幕后的理财高手还另有其人。敢情一直默默无闻的张支言才是委员会巨大财富的幕后功臣。

    一直以来,我都没怎么太在意这个说话磕磕巴巴,只知道围着蒙奇奇转的张支言。听了黄然的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人除了是澳大利亚一所中餐连锁店的老板之外。竟然到现在为止还一直兼着澳大利亚最大一所风险投资顾问公司投资顾问,还是唯一的一个华人顾问。

    委员会结束之前的最近七八年间,一直都是由张支言负责委员会的投资,正是在他运作之下,才让委员会在那几年有了爆炸式的财富增长。看着他平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就连孙胖子都看走了眼,原来财神爷就在身边,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当下孙胖子马上对张支言换了一副面孔,不再是张结巴、结巴张的叫了。现在一嘴一个张顾问。

    说了想用公款(里面还有我和孙胖子的家底)投资,张支言翻着白眼说道:“你……你……不早……早说,半年……前,我……还……还给……黄然……名……名下……的公司……做过……过一笔……风投。早说……你……你们……就……就……一起了。”

    好容易听他说完之后,孙胖子的眼睛就冒出了亮光,看着还在翻白眼有话说不出来的张支言说道:“张顾问,你给老黄的那笔风投现在转了多少?你给我说说,我心里好有个数。”

    张支言继续翻着白眼,张了半天嘴之后才说道:“七……七……七个月,翻了三……三……三倍。六千……千……万变一……一亿……一亿八。”我在旁边听着那个费劲,都想和孙胖子说一声,要不建个群,你们俩微信打字聊吧,省的你们都这么费劲了。

    不过孙胖子却丝毫没有因为张支言这种断断续续的表达方式感到别扭,他现在满脸堆笑的搂着张支言,拿出来几张支票放在张支言的面前,说道:“张顾问,这点就是咱们公司的家底了,你看着投。这个我们也不懂,你也不用问我们。你是行家,哪个赚钱你就投哪个。”

    说着,孙胖子低声对张支言说道:“老张,张顾问,不是我说,这里面赚到了钱就有你一成……”

    没等孙胖子说完,张支言就翻着白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不……不需要,别……别……侮辱……我……我的……专业精……精神。”

    孙胖子听了笑的就更开心了,他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成,我就不跟你见外了,就等着赚了钱之后,你来侮辱我了。老张,不是我说,你可千万别客气,怎么侮辱就怎么来,哈哈哈哈……”

    张支言看了孙胖子一眼之后,又说道:“不……不过话说……说在前……前面,风投可是有风险,赔了你可别找我。”

    孙胖子笑着说道:“陪了就算公司的,你放心,兄弟我当年也是扒着门缝往你们这圈子里看了一眼的人,风险也大利润越大这个我懂。”说完之后,孙胖子又是哈哈一笑,只是他已经被刚才张支言半年翻了三倍的神话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张支言为什么最后一句话说的那么溜,连个磕绊都没有……

    这段日子里,萧和尚又给我们联系了几个活,对方都许诺了百八十万的酬金。但是现在的孙胖子当然看不上这样的小生意,当场就回绝了萧和尚,后来听说这几个活被二杨哥俩分了。都是身家上亿的人,想不到他俩还这么拼。

    眼看着距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本来孙胖子计划着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过这个公司创办之后的第一个年,我也和老家的亲戚说好了这个年在首都过,就不回去了。但是蒙奇奇和张支言都是上有老的,家里的亲戚也都在国外,从来没有单独在外面过年的先例。他们俩谢绝了孙胖子的提议,眼看着过年的前几天,两个人分别上了飞往法国和澳大利亚的航班,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就连管账的邵一一也坐上高铁回到了南京。

    黄然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就在我们三个张罗着过年前准备的时候,我接到了老家的电话。打电话的是我三叔,开始还只是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但是说了没有两句,三叔就开始支支吾吾的。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三叔才说了实话。

    敢情这个电话是爷爷让我三叔打的,原来自打我昏迷了两年之后醒过来,爷爷的心里就一直不踏实,虽然之前同意了我留在首都和孙胖子、黄然过年。但心里还是一直挂念我,他知道我和三叔的关系最好,就派了三叔这个任务。让他再试试我的口风,如果我还有松口的机会,就赶紧让我回老家过年去。

    不过三叔也没打算多说什么,说了爷爷的意思之后,又随便说了几句家常,挂电话之前他最后说道:“小辣子,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回老家看看你爷爷吧。他年纪大了,盼望着就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一家大小能坐在一起吃个饭。哪怕是你赶一赶,三十晚上回家吃个团圆饭,大年初一给你爷爷拜个早年就回来。我知道你现在不在那个什么局干,自己做老板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你爷爷年纪大了,过几年再想吃这个团圆饭……你自己想想吧。”

    挂了三叔的电话之后,我这心里面就一直不是滋味。想起来我妈跟我说的,小时候有人说我是妖孽会危害乡邻,爷爷就去人家门口,堵着门骂了一个礼拜的大街。现在爷爷年纪大了,怕是再也骂不动了。想到了爷爷,我留下来和孙胖子、黄然一起过年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回去见了正在忙着打电话定明天三十晚上总统套房的孙胖子,和正在定海鲜准备三十晚上露一手的黄然。我支支吾吾的说了要回老家过年的事情,黄然和孙胖子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之后,孙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之后,对我说道:“辣子,你想回老家陪你爷爷过年是尽孝,我和老黄也说不出来留你的话。不过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第三十六章 过年

    还是我还以为孙胖子这是要想办法留我一起过年,但孙胖子说出话来,才知道他有另外的打算:“辣子,要是方便的话,你回老家过年也带上我和老黄呗?说实话,城里再好过年也没劲。鲍参翅肚什么的也比不上三十晚上的头锅饺子,我也有十好几年没有和亲人一起过年了。辣子,我就拿你爷爷当我亲爷爷了,你打电话问一下,要是爷爷同意了,我们马上就去准备。当然了,要是老黄有更好的去处,想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过年,我们也不勉强……”

    孙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黄然笑着打断:“凭什么我就要找个地方藏起来过年?我这几十年都在南方国外过年也腻了。早就听说东北农村过年热闹了,今年说什么也要带上我热闹一次。”

    他们这么说我倒是求之不得,一来不用扫了二人过年的兴致,二来我也能高高兴兴的回老家过年了。当下马上给爷爷去了电话,听了当年的孙副局长,现在的孙大老板要去他那里过年,爷爷很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还在电话里面问了孙胖子饮食喜好,孙胖子的耳朵尖,听到了之后大声对着电话喊道:“饺子管够就行……”

    接下来之前的计划都被推翻,我们开始忙活起来回我老家过年的事来。孙胖子将酒店的总统套房退了,开始忙活起来订机票的事情。现在临秋末晚的也就是他的路子野,朋友托朋友,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三张第二天一早飞往沈阳桃仙机场的机票。

    黄然的家离得远,他马上回到家里开始准备行李,趁着还有时间,孙胖子拉着我去买了一堆的年货,结账的时候,孙胖子出了一半的钱,说是他的一点孝心。想想他也是过亿的身家,这个我也没有和他争。

    第二天一大早,我往机场赶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将罪罚两把短剑插在了腰后。说也奇怪,上次去马来西亚的时候,我和孙胖子在赌场的vip室前的安检门做过实验,这两把短剑过安检的时候没有响,当时我还纳闷,要说这两把短剑是神器,不被安检探测出来还说得过去。但是上面还有剑鞘,那个东西为什么能经过安检就有点说不清楚了。后来问杨枭之后,他说可能是剑鞘被短剑同化了,说到底还是占了两把短剑的光。

    等我赶到机场的时候,孙胖子和黄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在沈阳的桃仙机场降落。本来孙胖子想找人接机的,但是马上就要过年了,找了几个朋友都没有人愿意走那么远。最后只能借了一辆切诺基,由我开着又过了几个小时才算到了我的老家——清河县大清河乡小清河村。

    这里孙胖子是第二次来了,那一次还是我们俩回来给太爷爷过寿,结果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的开始。现在回想起来,也是那次那次船河大戏开始,才揭开了民调局一系列事件的序幕。

    我们进村的时候,正赶上村长带着村里面的几个干部给全村的五保户送慰问品。他们一群人刚刚从村头的一户人家里出来,正好和我们三个人打了个对脸。村长是还是当年的那位,年前改选他又连了一任。看见了我和孙胖子之后,村长愣了一下,随后马上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早上听老沈大叔说辣子你要回来,还想着过几天找你喝酒呢。现在看也不用等了,晚上说好了,到哥哥家喝酒去。算你有口服,早上二愣子打了一只飞龙送我了,本来想初三乡长来拜年的时候在炖上的,现在就便宜你了一会我就告诉你嫂子,把飞龙炖上,说好了晚上一定来啊”

    说完之后,村长又看着孙胖子说道:“孙局长也一起来,三年多没见孙局长了,今晚上说什么也要好好喝两盅。还有这位朋友,别看咱们地方小,可是有真正的好酒。村里面自家作坊酿的粮食酒,七十二度的闷倒驴,孙局长您说什么也要尝尝。”孙胖子本来还笑呵呵准备迎话,但是听到‘闷倒驴’三个字之后,孙胖子的脸色马上就僵了起来,那次和萧和尚喝完之后,他算是真正的被这种酒喝怕了。

    看着村长好像在说单口相声的样子,他倒是一点没变,只是热情的有些接受不了,管我爷爷叫做大叔,对着我又自称哥哥。这辈分也就是他能分过来。

    就在这时,就听见有人说道:“想喝酒还是来家里吧。小辣子带着他朋友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们自己家还喝不过来,哪有那个时间去陪你喝。”这人说话的时候,我们都转头想着他看过去,就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站在井台边上笑吟吟的看着我,正是我那位好久没见面的爷爷了。

    见到爷爷说话了,村长笑了一下,说道:“那成,老沈大叔,咱们说好了,晚饭我就带着你侄媳妇儿到你们家蹭饭了。说好了,酒可要管够……”村长看出来爷爷有话要和我说,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带着自己那几个人到下一个五保户家里慰问去了。

    孙胖子和爷爷是老熟人,但是黄然却是第一次见到我爷爷。当下我给相互做了介绍之后,爷爷听的这个花白头发的中年胖子还是一位台湾同胞,又听见黄然跟着我叫他爷爷的时候,他的双手一阵乱摆,说道:“别,你比我大儿子也小不了几岁,叫爷爷不合适,你还是叫大叔吧”

    最后我和孙胖子苦笑不得的给爷爷做了解释,他最后才勉为其难的收了这么一个大孙子。

    跟着爷爷一路回到家,才发现爷爷家里竟然还有一个熟人。萧和尚坐在炕头上,我爹和三叔正在陪他喝酒。我们到的时候,萧和尚喝到已经有点微醺,见到我们几个人之后,萧和尚红着脸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你们几个想不起来我,我就早点回来等你们了。来吧,脱鞋上炕吧,小胖子,这次还是闷倒驴,咱们接着来,看看这次谁能把谁喝趴下……”

    孙胖子一咧嘴,说道:“你能喝,我服了行吗?老萧大师,我就纳闷了。这个到底是谁家?怎么你弄得跟个一家之主似的?”

    我们几个人坐下之后,我爹和三叔就下了地,就忙活炒菜包饺子。我们三个人要去帮忙,却被我爷爷按回到了炕桌上:“今天小孙局长和黄先生都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炒菜的道理?小辣子,你今天晚上什么都不用做,只管把两位客人陪好……”

    看着爷爷实在坚持,孙胖子和黄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坐着陪我爷爷聊天,这两个胖子是带对了。两个人都很合爷爷的脾胃,孙胖子讲俗的,雅的有黄然,逗得爷爷时不时就哈哈的笑一阵子。

    只是我坐着喝酒吃肉,我亲爹亲妈,二叔三叔在厨房里面忙和,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但是爷爷说什么也不许我下炕,最后也只能认了。每次看到我妈和二婶来上菜的时候,我都要欠着屁股陪个笑脸。

    好容易等到菜上齐了,全家人在一张桌子上面吃了没有几口菜,就听见院子里面的狗叫。萧和尚扒着窗户一看,是村长带着几个人过来蹭饭了。

    萧和尚的脸贴在玻璃窗上,边看边说道:“年三十这顿饭还有人来蹭,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算是第一次……嗯?怎么甘大叶也来了”他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我爷爷一眼。

    甘大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孙胖子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在我的耳边说道:“甘大叶,甘县长。就你们县的父母官,上次的船戏就是他主持的。不是我说,辣子,你连你们父母官都忘了?”

    被孙胖子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甘大叶是谁,我仰着脖子向窗外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我说那么眼熟呢,甘县长啊,两三年不见他变了样子了。瘦得都快脱像了”看着大年三十甘县长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心里面纳闷,难不成上午纪委找他谈话了?

    第三十七章 甘大叶的烦恼(一)

    村长和甘县长进门之后,和爷爷寒暄了几句,就马上走到了我们这桌前。甘县长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的表情,满脸堆笑的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同时主动对着孙胖子伸出了手,说道:“孙局长现在莅临我们清河,真是我们清河父老的荣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孙胖子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局长喽,年前我就辞职了,现在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而已。”

    甘县长愣了一下,我不在什么民调局里面做什么主任,他早就听说了,但是没有想到就连孙胖子都不是局长了。听了孙胖子这么说之后,甘县长主动的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看他的意思,好像还想端起来一点。但是看到孙胖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船烂还有三斤钉,像孙胖子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甘县长笑了一下,说道:“下海好啊,孙局长,这么叫顺口,我就不改了。”他笑呵呵的看着孙胖子,继续说道:“孙局长,我早就想下海了,这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吗?我这是天生劳碌命,不认命不行啊。现在只能眼馋,可不敢跟着你们往海里跳啊。”

    打了个哈哈之后,甘县长的脸上又出现了刚才那种愁眉苦脸的表情。叹了口气之后,也不客气,直接盘腿坐在了炕沿上。正要张嘴说话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孙胖子身边有个生面孔。当下指着黄然向我说道:“沈处长,这位是……”

    我笑了一下,说道:“我们的生意搭档——黄然,黄先生是台湾人,想感受一下东北过年的氛围,我就把他领到这儿来了。”

    听到黄然是台湾人之后,甘县长愣了一下,随后把他刚才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台湾人——呵呵,你们这买卖是越做越大了。今天正好借沈老的这杯酒,祝沈、孙二位和这位来自台湾的黄先生前程似锦,在生意场上大展宏图!”

    说完之后,甘县长第一个先把杯中酒干了。我和孙胖子都没了民调局的职务,现在这里甘县长最大,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他的。我们几个人都干了杯中酒之后,甘大叶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今天是年三十,我就不耽误各位过年了。有什么话咱们年后再说,我再给大家拜个早年,提前说一句过年好,哈哈……”

    客套的话说完之后,甘县长带着他的秘书已经其他的办公人员离开了爷爷家。我们一大家子(除了孙胖子和黄然)一直送到了村口,才急急忙忙的回来继续吃这顿年夜饭。又过了一阵子,村长送走了县长之后,还真的领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过来蹭年夜饭了。

    人多显得热闹,我爷爷倒是不在意,无非就是多加几双筷子的事。吃喝了一阵子之后,孙胖子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村长,趁着大家都出去放鞭炮的时候,没话找话的说道:“刚才甘县长到底来干什么了?喝了杯酒就走了,他们家也不差这么一杯酒吧?”

    刚才孙胖子和萧和尚两个人都看出来甘大叶今天过来,是特地来着我们几个人的,但是听到了黄然是台湾人之后,又怕把事情闹大,才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们两个人暗中做扣,一起灌了村长半斤多的闷倒驴,现在村长的眼睛发直,脸色就跟一块大红布似的。

    听了孙胖子的话之后,村长先是一阵的傻笑,随后直愣愣的说道:“甘大叶……哪是为了这口酒?告诉你们……出事了,死人了。市长都拍了桌子,他姓甘的摆不平,才想过来……试试运气,可惜他还是……没有这个运气……”

    孙胖子又给村长倒了一杯酒,然后用自己的空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孙胖子做了做样子之后就将酒杯放下,随后又劝着村长干了这一杯,这才继续向他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让老甘这么火烧火燎的。”

    村长喝了这一杯就之后,却没有能力再回答孙胖子的话。他身子一软,整个人侧着趴在床上,不多时小呼噜就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正赶上三叔进屋,看了我和孙胖子一眼之后,三叔说道:“其实问我也一样,那件事我和辣子的爷爷都赶上了……”

    不过就在三叔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爷爷突然走了进来,听见三叔要说那件事情,眼睛就是一瞪,对我三叔说道:“老三,那件事情能三十晚上说吗?三十晚上说这个,明天不得倒霉一年吗?”

    说着,爷爷又回头对着我爹和二叔说道:“你们都听着,这件事你们想说也行。过完正月的。爱找谁说就找谁说,反正正月里不能说那么邪门的事情。”

    有了我爷爷这话,孙胖子也不好继续再问下去,打了个哈哈之后就算是遮过去了。不过萧和尚还是不死心,他冲着我爷爷说道:“老沈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这个屋子里面唯一不能这话的就是他,爷爷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一个老道,好意思说封禁迷信这个四个字吗?你来我们小清河也有三十多年了,没有封建迷信,你这个老家伙早就饿死了。”

    看着我爷爷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萧和尚先认了怂。他冲着我爷爷噗嗤一笑,说道:“急眼了……急眼了就没意思了啊。老沈头,听你的不就完了吗?不说就不说,知道了又不能当饭吃。”

    “满桌子的菜,还不够你吃的?”爷爷这时候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了,当下借着萧和尚的这个台阶走下来。当下在我们几个人碗里都夹了菜,才算把这一片揭了过去。有萧和尚和孙胖子的插科打诨,没有多一会,屋子里面又是有说有笑的,过了十二点之后,全家人都出来放完了鞭炮,年纪大的回屋睡觉,萧和尚、我爹和二叔加上我的一个亲戚他们已经支上了桌子开始打麻将,年纪小的熬一宿开始守岁。

    爷爷自然是熬不住了,他又多少喝多了一点。当下实在坚持不住,第一个回到屋子里面休息去了。不过就是这样,也还没忘了向三叔嘱咐了一句:“老三,没事你也早点歇着吧。小辣子还有话和小孙局长,黄先生说。你就别上去添乱了。”

    三叔打小就听我爷爷的话,当下应了一声之后,便也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去了。当时我和孙胖子也是多喝了几杯,轴劲儿上来一定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安心。

    当下我有挨个的去问了我爹和二叔,但是我爷爷和三叔说的什么,他俩看样子是真不知道。就在我们实在没有了办法准备放弃的时候,躺在炕上睡觉的村上突然从被村里面的一阵鞭炮声惊醒,迷迷糊糊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开始叫上自己的老婆孩子,准备要回家睡觉。

    见到村长醒了之后,孙胖子就是嘿嘿一笑,凑过去说道:“别着急走啊,反正不是睡觉就是守岁。困了你就在这儿,守岁咱们就一块唠唠,唠唠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向黄然要了一根雪茄。烤香点上之后将雪茄递给了村长,说道:“正宗的古巴哈瓦那,来一根提提精神。”

    村长自己搓烟叶卷大炮的习惯了,什么时候见识过真正的雪茄?他接过来抽了一口之后顿时心旷神怡,孙胖子又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让村长醒酒。

    “我自己来就行,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让当过局长的贵人给我倒茶,真是折了我的阳寿了。”村长有点诚惶诚恐的接过茶杯,孙胖子呵呵一笑,说道:“早就不是什么局长了,大家都是来老沈家蹭饭的,你要是太客气。就是说没拿我当朋友。”

    听到孙胖子这个前局长和他按朋友论,村长有点受宠若惊,一瞬间感觉到酒劲儿又上来,又开始天旋地转起来。这个时候,孙胖子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刚才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倒了,听半截话最让人难受了。不是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大过年的能让你们市长拍桌子。”

    村长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本来这事情不应该现在这场合说,不为别的,就是那事情实在太丧气。大过年说不大合适……”

    第三十八章 甘大叶的烦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