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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商场里的床乱七八糟,板式、布艺、皮艺、铁艺,欧式、韩式、田园、东南亚、复古,什么样的都有。

    导购看人下菜碟,认准谢岁辰,介绍个不停。

    起先柏以凡还跟着,走着走着耳朵累,转了个头跑去自己看。七转八转,猛然看到一张床,板式双人。从床头靠垫到床垫,再到床头柜,怎么看怎么眼熟。

    柏以凡坐上去,拍了拍床垫,干脆横着躺下了。

    真软和。

    四周没人,柏以凡滚了两圈,趴着闭上眼。

    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叫他:“凡凡。”

    柏以凡转头看。柏爸柏妈、沙老师、陈老师、舅舅舅妈,还有柏可非,好多人都站在他身后。

    柏以凡眨眼:“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不说话。

    柏以凡觉得很凉快,又转身。

    柏以凡:!!!

    一片空旷山谷,冷风嗖嗖。

    柏以凡抓脑袋,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柏以凡:“跳还是不跳?”

    说完他就跳下去。

    然后飞起来了。

    飘飘悠悠,头顶青天,脚踏山河。祥云引路,日月星辉做灯盏,四海遨游无拘束。

    抓着一只小螃蟹的钳子。

    柏以凡只觉自在,敲了螃蟹壳一下:“快飞。”

    谢岁辰找到柏以凡时,柏以凡横着躺在板式床上,四仰八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谢岁辰在柏以凡身边坐下,揉了揉他的脑袋,俯身在他耳边说:“以凡起床上学了。”

    柏以凡挠耳朵,咂嘴呢喃:“别吵再睡十分……”

    谢岁辰失笑,舍不得去叫他,抬手看表,时间还赶得上。

    谢岁辰站起来,拿了几个大抱枕,盖在柏以凡肚皮上。

    导购在一边想阻止,谢岁辰小声说:“就这张吧。”

    开单刷卡。

    柏以凡又在梦里飞了一会儿,睁眼翻身,抱枕从肚皮上掉下去。

    柏以凡鼻子痒痒,坐起来打了个喷嚏。发现谢岁辰坐在对面乐。

    柏以凡:……

    柏以凡揉鼻子:“你干什么坏事了?”

    谢岁辰咳了咳:“没什么,床买好了,我们得回去了。”

    柏以凡四处张望:“哪个啊?”

    谢岁辰拍了拍床垫:“就这个。”

    柏以凡:……

    柏以凡抓脑袋,憋了一会儿:“挺好。”

    柏以凡又问是不是送货上门,谢岁辰说送货上门,已经和元苗苗说好,让她帮忙收一下。

    柏以凡却想着谢岁辰晚上睡觉的问题。

    柏以凡:“打包送货。单独一张床,还是床上的东西都算?床垫算吗,抱枕呢?你被子怎么办?”

    谢岁辰站起来:“不是所有东西,被子我让元苗苗先把我旧的带去。这边只有床、床垫和抱枕。”

    柏以凡看了看,这床上除了床垫抱枕也没其他东西了。

    柏以凡困惑:“还差什么?”

    谢岁辰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拉着柏以凡一起往外走。

    柏以凡好奇问来问去,碎碎念。

    直到出了商场,谢岁辰无奈停下来:“还差你,我想把你也打包送过去。”

    柏以凡:……

    柏以凡闭嘴看天:“天气真好。”

    谢岁辰拉着柏以凡往地铁站走,安静了一会儿,还是找话题。

    谢岁辰没话找话问:“你刚才睡着梦到什么了,特开心。”

    柏以凡:“我梦到自己飞起来了。”

    梦到自己选了谢岁辰,一点犹豫都没有。

    实在是危险的信号。

    谢岁辰却不知其中内幕,两人地铁站告别。

    谢岁辰:“还有其他的家具,有空你再陪我来看好不好?”

    柏以凡犹豫:“有空的吧。其实你品味很好,选什么都好看。”

    想想又补充:“除了书架。”

    跌死之前为了新书架样式,两人可是干过一架的,咳咳。

    谢岁辰:“那还是等你有空的吧。”

    然而下面都没有空。

    晚上集中开会,辅导员出现,大家一起选班干。

    当然是竞选。

    柏以凡对班干没兴趣,只等着社团和学生会招新。他四下看看,倒是想起不少同学的名字来,还能说出几个人日后的事情——学生会主席、交流生、影视编剧和系草。

    不过柏以凡跌死之前那次,大学前半段忙着家里的事情和考试不挂科,后半段忙着赚钱攒学费和考试不挂科。他和班级里的人大多没深交。

    现在倒是抱着一切随缘的心态了。

    选好班干,第二天开始军训。

    大学军训比高中军训更严格,而且周末不放假。白天晒太阳,晚上学校纪校规,所有时间都是满的。

    难得有晚上不学校规了,大家排排坐,看学长学姐表演——迎新生晚会。

    节目一般,身边男生开始点评同班的女生。睡在柏以凡上铺的兄弟——大黄却对台上的学姐一见钟情,筹划要去写情书。

    众人立刻出谋划策,各个都是活诸葛,才高八斗,争论起情书字词句来。

    柏以凡耳朵生茧,莫名其妙想唱歌。

    这时身边的人问柏以凡:“柏以凡,你觉得怎么写好?”

    柏以凡机械地转脸:“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小螃蟹。”

    众人:……

    柏以凡知道自己魔怔了,在家时一个暑假不见谢岁辰也没什么。现在却是煎熬。

    大概军训走正步太无聊,让他的脑子太闲了。柏以凡只好拿出从前高中军训的法子,背书背菜谱背家具。

    晚上回去,柏以凡脑子里全是家具样式,上铺的大黄脑子里却全是情诗。

    大黄其实也是牛人,风流才子酸翻天,背过情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于是大半夜,大黄对月吟诗:“最是那温油的一瞥。”

    众人:……

    大家不管他发痴。

    大黄得不到相应很寂寞。

    柏以凡满含同情,提起球鞋:“让人魂飞魄也散。”

    大黄:……

    大家全乐了,大黄内心苦闷。

    柏以凡去安慰:“大黄别见怪,我不会写诗。”

    大黄不放弃:“因为我心里唯一的诗,是她滴名字。”

    众人全起哄,让大黄赶紧记下,递给学姐去。

    好兄弟讲义气,1床贡献信纸,2床拿出纸钢笔,3床冲下楼去小店买信封。

    奈何大黄字太丑,柏以凡被赶鸭子上架,端坐在书桌前,提起笔。

    柏以凡写酸话。

    白纸黑字:自见你,再不会吟诗,因为我心里唯一的诗,是你的名字——讠大黄嚎:“唉唉唉,柏以凡你干嘛,这是个什么字?我家女神姓穆!”

    柏以凡:……

    柏以凡把“丶”改成“丿”,一横拉长,又改了连笔。“讠”变成“禾”,写了别人的名字。

    这时手机响了,柏以凡扔了笔跑去找手机。

    第162章 一二三四五

    大黄抱肩酸溜溜:“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每天不是打电话就是发短信,腻歪。”

    然而来电不是谢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