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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那小太监看了朱厚照一眼,见朱厚照点头他这才离开。

    朱厚照问江夏,“你这究竟是准备干嘛?”

    江夏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纹身,纹一个大明朝最牛逼的文身。”

    第119章 上任,闪亮登场

    京师之中有一处很出名的地方叫做东四牌楼,位于京师东城区的中部。在东四牌楼的北边是大慈延福宫,此处乃大明大刹,香火极盛。而东四牌楼的南边则是勾栏胡同。

    勾栏是什么意思相信不少人都知道,说文明一点叫做大城市里的娱乐集中地,说通俗一点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因此,勾栏一词也含有妓院的意思。

    而这个勾栏胡同,就是大明教坊司所在。

    教坊司在官方的定义之中是隶属于礼部,主官乐舞和戏曲的衙门,但实际上在明见的定义里,教坊司就是专门负责管理官办青楼的衙门。

    教坊司当年刚刚在勾栏胡同成立时,东四牌楼周边的四条胡同里面只有两条胡同与教坊司有关。一条是专门开设戏园子和曲楼的演乐胡同,一条则是专门开设青楼的粉子胡同。

    可是现如今四条胡同里面,只有半条演乐胡同还开设的是戏园子和曲楼。另外三条胡同全都成为了青楼,并且大有往外发展的趋势。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很简单,大明律法规定,凡是抄家发配的官员或者百姓家中,女眷一律充入教坊司。而大明又有东厂和锦衣卫常常抓人,所以教坊司曾经一度人满为患。再加上教坊司本身也会招募女子入乐籍,或者从小培养歌妓,所以人数越来越多。

    说起教坊司的女子,如果拿她们和一般民办青楼里的姑娘相比,那么她们无论从地位上还是从生活上都要高于她们。毕竟她们是乐籍,属于国家编制的。

    但是无论什么编制都无法改变她们是妓女的事实,在官员们的眼里,她们就是玩物。

    按理说,根据制度教坊司里的姑娘只有一部分色妓是用来做那方面的营生的,其余的艺妓应该只负责节日宴会时的表演,或者招待宾客时作陪喝几杯酒。但大家都明白,制度上的规定叫做“规则”,而从古到今都免不了还有一样东西,叫做“潜规则”。

    在教坊司,除非你是红极一时,受到过皇上或者哪位大臣欣赏的姑娘可以免于大部分的骚扰以外,其余的姑娘多数还是难逃被侵犯的命运。

    作为教坊司的主官官员奉銮大人,在大明官场有不少人称其为“绿袍龟公”。因为其官服乃是绿色,而很多时候做的又是替上级官员们安排他们看中的姑娘的营事,所以有此外号。

    在勾栏胡同的南边有一家青楼叫做“教乐楼”,此处便是教坊司最大的青楼。据传言它是按照永乐宫的标准建造的,仅仅其一个大厅就可以同时容纳一千多人同时玩耍,而它的包厢包房则更多,此处就不一一赘述了。

    如今时辰不过是申时刚过没多久,换算到后代的时间也不过下午四点左右。这个时候多数没有人来勾栏胡同这边,所以奉銮大人吴六银便选在了此时给教坊司的姑娘以及四位韶舞、司乐开会。

    韶舞和司乐是从九品的官职,在教坊司主要负责姑娘们的舞艺和歌艺。

    此刻教乐楼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而这些人也只是四条胡同里的姑娘中比较红的一些姑娘,其余还有不少人根本没资格来参加这样的会议。

    吴六银站在那巨大宽敞的戏台上大声说道:“各位姑娘们,本大人今天呢就要离开教坊司,到鸿胪寺任署丞了。而今天,新任的奉銮就会来和大家见面,所以把大家叫来在此等候。”

    鸿胪寺的署丞其实也是正九品的官职,不过那总算是个名正言顺的官职,不至于会被人叫“绿袍龟公”吗。

    其实教坊司的俸禄并不像江夏想象中那样,可以随意潜规则下面的姑娘。如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比皇上要逍遥。

    对于奉銮来说,可悲的是手下姑娘成千上万,但他能碰的也就只有那些人人皆能碰的色妓。像那些艺妓,他若是碰了,人家随便给哪个大人说一句,他吴六银就得吃不完兜着走。还别说是碰,万一一个侍候不好人家姑娘给哪个大人吹一吹你的枕头风,那你就等着受苦吧。

    万千美人在旁,能看不能碰。明明是个官,偏偏被叫做龟公。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两者更加痛苦吗?

    不过还好,现在总算是要脱离苦海了。想起这个,吴六银就觉得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得到了升华一般。

    毕竟曾经在一起呆了这么久,现在吴六银要走了,底下的姑娘们也都纷纷客气道:“大人,此次出去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提携我们啊。”

    “就是就是,大人可以一定要记得再回来玩儿啊,最好是点我侍候。我那一招冰火九重天大人不是一直想试试吗?”

    “妖精。”吴六银在心中低声叫了一声,提起那“冰火九重天”吴六银的确一直很想去尝试一下,不过这一招整个教坊司只有十几个最红的姑娘学会过,刚才说话的雪意就是其中之一。

    说话的时候,雪意还伸出她那妖娆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弄的吴六银总感觉下面有一团火在烧。

    吴六银笑着点了点头,对下方众人说道:“好了,人都快走了,你们就不要再拿我玩笑了。我吴六银在教坊司的这些日子里,若是对各位有什么得罪的,各位还需多海量汪涵。若是日后各位有什么难处找到我吴六银,我吴六银虽然没甚能力,但是若能帮助一二我一定不会推辞。”

    说完,吴六银对着众人抱拳行了一礼。

    戏台下方,一名姑娘站起身来。此女名叫云韵虞,看上去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长得貌美如花,气质高贵优雅。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副高挑的身材,而身材上该凸的凸,该细的细,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当然,若是男人看了更多的会是一种冲动,一种把她拦腰抱起来扔到床上狠狠蹂躏的冲动。

    不过众人都知道,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之所以能够如此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乃是教坊司四大花魁之一,其人不仅精通诗词歌赋,更兼舞美歌甜。当今皇上就曾经赞过其一句“声如金玉,舞若惊鸿。”不过为什么她能在朱厚照手下逃脱仍旧保持处子之身,这是因为当时朱厚照已经喝醉了。

    不过谁也不敢保持朱厚照会不会什么时候想起她来,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该碰她。

    云韵虞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她款步走到戏台上,笑着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吴六银道:“大人,这些是姐妹们的一点心意。到了新的地方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少不了得上下多打点。我们都知道大人这些年为我们没有少费心,姐妹们感念您的恩德,都希望您此次出去能够飞黄腾达步步高升。”

    吴六银微微一愣,他已经猜到木盒之中是什么。吴六银心中一阵感动,他在教坊司这么几年的时间里,他比谁都知道,这些姑娘并非像世人所说的那样“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相反,她们比一般人更注重情义,只是这天下的人虚情假意的太多。她们受了太多太多的欺骗所以才会将自己的真情真义深深的藏起来,不轻易示之与人。

    吴六银接过木盒,他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感动地说道:“谢谢,谢谢云姑娘了。”

    云韵虞微微一笑,轻声道:“大人客气。”

    “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原来人都在这里,让我一阵好找。”说话间,一群人走进教乐坊,吴六银和云韵虞站在戏台上一眼看过去,两人的神情顿时一变。

    郑伯公家的护卫。

    郑伯公的祖上就是郑华启,当初跟随着中山王徐达一起替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的开国元勋之一。

    之所以吴六银和云韵虞两人看见这些护卫会双双色变乃是因为五日前,郑伯公在云雨楼惊鸿一瞥看见云韵虞后就一直恋恋不忘,几次请她去家中表演,其安存着什么心思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前几次云韵虞都托病没有前去,而今天却不曾想被伯公府家的护卫撞了一个正着。

    果然,那七八个护卫中为首的那个护卫统领伍世雄一看见云韵虞顿时眼睛一亮,他笑着走到戏台上,看着云韵虞说道:“哟,云姑娘也在。今日见云姑娘气色不错,想来应该不会再拒绝伯公爷的邀请了吧。”

    “这……”云韵虞顿时面露难色。

    她下意识地看了吴六银一眼。

    其实从吴六银的内心深处讲他是不想得罪伯公府的,再说像伯公府那么显赫的家庭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不过吴六银看了看手中的木盒,那白花花的银子就好像一道道勇气灌入他的身体里面。吴六银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伍……伍爷,还望见谅一二,今日是新上任的奉銮大人上任的日子,大家伙都在这儿等他呢,您看要不烦劳您跟伯公爷说说,能否改日再让云姑娘去府上?”

    “又改日?”伍世雄冷哼一声,他不悦地说道:“伯公爷请云姑娘这都是第六次的,你们难道当真认为伯公爷的耐性有那么好?”

    “小小九品奉銮而已,告诉他人是我们伯公府的人带走了,谅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若是他有什么不满,让他随时来伯公府找回场子就是。”

    伍世雄说完目光直视吴六银,余光看着云韵虞说道:“实话不怕告诉你,伯公爷今日给我下了死命令,就算是绑也得把云姑娘绑去见他,你们谁若是敢拦我。”

    伍世雄说着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刀鞘,冷笑着说道:“休怪我伍世雄不他留颜面。”

    “这……”吴六银不敢说话了,他看了云韵虞一眼,面露愧色。

    云韵虞美目一红,眼中顿时泛起泪光。那伯公爷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论年纪做她爹都嫌富余。难道自己的处子之身就要糟蹋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云韵虞全身都颤抖起来。

    “好大的口气,我就不让你带人走又怎样?并且爷今天告诉你,若是你再不走我就打断你两条腿扔出去!”

    说话间,又有两个人走进了教乐楼。

    这两个人都穿着便衣,前者身穿一身白色交领长袍,腰间挂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玉佩,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好像是一名大户人家的翩翩佳公子。

    跟在那公子身后的是一中年男人,男人腰间挎着钢刀,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那公子的护卫。

    看样子,方才说话的就是那位公子。

    来了一个出头了,整个教乐楼大厅所有人精神都没由来的一振。而云韵虞更是小手握紧,心中热切希望着这位公子能够有个大背景,镇得住伯公府。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几率很小……

    伍世雄眯着眼睛看向那白衣公子,他冷冷地说道:“怎么?阁下是准备管咱们伯公府的事咯?未请教阁下是?”

    说话间,那白衣公子依旧走到了戏台的楼梯那里。他和他的护卫一起踏着楼梯走上去。然后白衣公子对着下方那几百个姑娘微微抱拳行了一礼,支起身后这才对伍世雄说道:“在下就是这教坊司新上任的奉銮江夏,这教坊司从今天起,我说了算。”

    “新上任的奉銮?”伍世雄微微一愣,然后立刻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前俯后仰,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当是多了不起的人物来了,原来不过是小小的九品奉銮?”

    “啪!”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响亮的一记耳光煽在伍世雄脸上,伍世雄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是“啪”的一声。

    江夏眯着眼睛说道:“我提醒过你,我会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扔出去。我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信守承诺,说到做到。韩大哥,交给你了。”

    韩慕枫看向伍世雄,突然一下动了,速度快如鬼魅。伍世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他双腿便一下跪在了地上。

    第120章 报复与打脸(一)

    韩慕枫精于刀法,刀重势,而势的形成在于绝对的力量。他一出手,所有人都看见了伍世雄一下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靠近戏台的人还听见了“咔嚓”一声脆响。

    很明显,伍世雄的双腿真的被打断了。

    其余几个伯公府的护卫还准备动手,江夏当先一脚踢飞一个,然后转身一掌再打飞一个。而韩慕枫则一下拔出了钢刀,刀影闪动,那几个护卫手中的钢刀全都掉在了地上。再看那几个护卫,竟然被韩慕枫一招就全都割伤了手腕。

    如此武功险些没把几个护卫吓死,他们全都抱着自己的手往后退,好像离的韩慕枫近了会被他一口吃掉一般。

    江夏“哗”的一声,潇洒地将折扇打开。他微微煽动着扇子,目的微微下垂说道:“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以前快点滚,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几个护卫看了一眼江夏脚旁边躺着的伍世雄,想要将他带走,但是又不敢接近江夏。

    江夏抬脚一下将伍世雄踢飞出去,然后那几个护卫立即将他抬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一句撑场面的话都没敢留下。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江夏低声在韩慕枫耳朵旁边耳语了几句。韩慕枫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韩慕枫下了台,江夏这才面向台下面那几百个姑娘。他微微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动作潇洒至极。今天的衣服,手中的折扇,刚才打架的动作,每一个江夏都没忘记一个要素“要帅,要很帅,要帅到令万千少女一见倾心的地步。”

    很明显,江夏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了。戏台下面的姑娘们全都窃窃私语,有的说:“哎呀,这个真是我们新上任的奉銮大人吗?这么年轻这么潇洒的奉銮大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对啊对啊,他身手真好,你看他刚才那两脚。”

    “他长的俊不俊俏我倒是不关心,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勇气。明知道对方是伯公府的人他还敢出手那么狠,看来这次我们的奉銮大人十分的不简单呢。”

    “不简单怎么会来当奉銮?”

    “那希望他不是个愣头青吧,否则一会儿伯公府派人来报复就有他受的了。”

    下方的讨论江夏没有去理会,他将手中的折扇一收,然后说道:“各位美丽的姑娘,今后的同仁,大家下午好。本人就是这教坊司新上任的奉銮,也是今次科举的甲榜榜首。”

    “甲榜榜首?”下面一阵轻呼。甲榜榜首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状元爷吗?怎么可能,状元爷怎么可能来这低贱的教坊司做什么奉銮?他不是应该在翰林院做翰林老爷吗?

    下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江夏双手虚压,声音微微抬高:“也许你们全都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一个状元会来到教坊司当奉銮。”

    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大家都很想听听江夏这么一个金科状元为什么会来这里当什么九品奉銮。状元爷啊,怎么着一出官场就是从从六品的大官老爷开始做起吧。

    江夏扫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喉咙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教坊司要开始改变了。”

    “从今天起,再不会有一个人觉得我们教坊司是个低贱的地方。我们教坊司的姑娘,也不会再任人侵犯欺负。从今天起,我们教坊司的每一个人都会受到万众敬仰,你们所经过的地方,接受到的目光必定全都是崇拜和羡慕。从今天起……”

    “大人,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您老就不用跟我们讲故事了吧。”一个长相甜美,一脸古怪机灵模样的姑娘站起身来说道。

    江夏微微一愣,这丫头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啊。难道自己说的不够激动人心吗?难道现在不应该是所有人激动地对我叫“大人,干巴爹,加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