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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原来是他要娶天妃了(一)
    寒昱始终都没看慕惜一眼,直直从慕惜面前离去。

    “殿下”,慕惜唤了一声,寒昱已冷情驾云离开。

    她没想到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寒昱对她依旧冷淡至极。

    可见,就算她与他成亲结为连理,她的爱情仍旧是棵老枯树,发不了新芽。

    慕湘在后面可全都看见了,慕惜遭寒昱冷落,她走过去又是一片坏腹之言:“姐姐,我说过,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你也看见了,你的深情在殿下眼中根本不及那个贱人的万分之一。”

    此刻,慕惜的心被寒昱伤得不轻,慕湘的这番火上浇油的话慕惜全全深记于心了。

    她觉得慕湘说得没错,她的深情在寒昱面前一文不值,这还不都是拜天浴雪所赐。

    唯有天浴雪不存在了,寒昱眼中才能看到她,只看到她一人。

    寒昱云刚落寒月宫门外,天浴雪悻悻然跑上前来迎接他,“殿下,你回来了。”

    “嗯。”寒昱淡淡眨了下眸,似承载着满身繁琐而归,往日清冷淳净的双眸中藏满沉重神色。

    天浴雪侧着脑袋目光全锁在寒昱的脸上,追随着他的脚步与他并行入宫院,细细观看,见他不怎么高兴。可今早仙侍说天后召殿下前去有喜事,即是喜事殿下应高兴才是,为何去前归来都是满面忧愁?

    天浴雪思想不透,便问:“殿下,你好似不高兴呀?”

    寒昱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天浴雪,心塞得不知从何说起。

    便淡淡道了句:“没事。”

    寒昱一向如此,他背负太多别人永远无法背负得了的重责,在任何情况下永远不退不怯。身负六界安危的他曾面临无数妖魔鬼怪,永远冲锋在前,领首绞杀。

    十九万岁的他早已习惯了一人独挡一面,承担所有。

    他的宿命他不能左右,他为六界而活,为世间万物生灵而活。

    就算自己负伤也要表现得盛气凌人,安好无事,因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整个六界的安危。

    一句‘没事’了了诸多人的担忧,一句‘没事’将所有心事埋藏于心,不让旁人看出。

    这是他的宿命,不可改变的宿命。

    虽天浴雪才跟了寒昱一百年,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寒昱,他越说没事越证明有事。

    他心事重重的神色瞒不过她的眼。

    寒昱往月室去,天浴雪仍紧跟不舍,不求个事实安不了心似的,两步并做一步跨到在寒昱面前,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殿下说谎,浴雪明明看出殿下不高兴,还说没事?”

    在众人面前他一句‘没事’能瞒天过海,可在她面前再如何伪装都不攻自破。

    寒昱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他知天浴雪对他动了情念,他也亦如此。

    可婚已赐,婚事在即,若她知晓他与慕惜成婚不知她会伤心那般。

    思此,寒昱转了话锋,“天界天规颇多,不如凡界活得自在,你可愿下界?”

    下界?天浴雪神色一悲,以为寒昱这是要逐她下界,立马给他跪下恳求,“殿下,浴雪不要下界,你莫要赶浴雪离开寒月宫。

    浴雪一定乖乖听话,再不给殿下闯祸了。”

    天浴雪清澈澈的杏眸蓄满泪水,滚滚滑落。

    寒昱轻声道:“那你去溟月宫跟着溟君如何?亦或者,跟着沐君?”

    天浴雪真真不懂,为何寒昱去了趟瑶池参加仙宴归来,直要撵她走?

    她扯着他的衣袖,抬头望着这张不带一丝怒意的面孔,疑惑不已,“殿下为何要浴雪离开寒月宫?为何?”

    寒昱被天浴雪逼问得无处话凄凉。

    渝白一直在仙树下清扫落叶,见天浴雪把寒昱逼问得无法回答,知寒昱不忍心天浴雪难过才一度寻借口给她另寻去处,可天浴雪不知其用心良苦,咄咄逼问。

    渝白放下手里的扫帚,跑过去替寒昱解围,“天浴雪,殿下只是随便说说,看把你吓的,又是下跪又是哭鼻子,真丢人。”

    天浴雪没有计较渝白的话中不中听,而是望着寒昱问:“殿下,是这样的吗?”

    寒昱只好“嗯”了一声,就此作罢。

    天浴雪以为真如渝白说的那样,欣然一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我这么乖,殿下是不舍得我离开的对吧?”

    原本寒昱还一副忧心之色,此时却被天浴雪的卖乖打动,勾唇露出一抹浅笑。

    他虽未言,但那副神色已然否认了她的话,确确实实。

    天浴雪站起身来,寒昱要往月室去,天浴雪这才发现自己仍拽着寒昱的衣袖,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慌张地低头往寒昱的衣袖一看,见她手指的血迹果然给寒昱蹭到了衣袖上。

    她赶忙将手放开,只见寒昱衣袖已染斑斑血迹,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她以为寒昱是觉得她把他的衣裳弄脏了,故而眉头紧锁,不想,不是这样的。

    “你手受伤了?”他语气急切,神色满是在乎,关切。

    “嗯。”天浴雪如杨柳依依点头,喃喃道:“浴雪不小心把殿下的幻月琴又弄坏了。”

    她边说边细观寒昱的神色,她记得她第一次把幻月琴弄坏被寒昱发现时,他可生气了,她想今日他知她又把他的宝贝幻月琴给弄坏了,他肯定又要生气了。

    可观察下来,寒昱的视线紧锁在她的手上,丝毫不问其他,仿佛心在疼一般,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见他唇动了,她心间一紧以为要挨骂,却不是。

    “下次抚琴千万小心。”

    言落,他伸出一指欲要断袍取布给她包扎,她赶忙阻止,“殿下打住,浴雪手指的伤无大碍,浴雪自行包扎便可。”

    在天浴雪心中寒昱永远都是不可损毁的完美,他为她断袍取布,损了他的仙袍,折了他的完美形象,她不舍得。

    可她阻挡无效,寒昱提起袍摆,手指一划,一截仙女所织的上等布料从袍摆下方齐齐取下,下一秒,他牵起她的手给她细细包扎起来。

    他的意志举动都很坚决,无人可阻挡。

    天浴雪望着寒昱这副细致入微的神色,仿佛迎来了春季花开,心情格外的暖。

    感慨出言:“殿下是世间最最疼爱浴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