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史弃不客气的一脚踢开门。
房间内几人都吓了一跳,看过来。
史弃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如常说:对不住啊,吓到各位婶婶婆婆了。
小莲缓过来,堆起一个假笑,小弃你来的正好,快劝劝你妈妈,你妈妈她死脑筋,这都过了十几年日子了,夫妻俩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
解决什么啊,我这两天就带我妈走。
史弃皮笑肉不笑,说:带我妈去城里享福,我大学马上毕业,工作也快稳定了。城里特别好,吃的穿的,那商业街一眼看不到头,四五十岁的阿姨打扮的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白天热闹晚上更热闹。以前我觉得村里空气好,几年没回来才发现哪有那回事,简直太乌烟瘴气了,走在路上冷不丁听见叫唤,是人是狗都分不清,真怕突然冲上来咬一口,打个狂犬疫苗还得花老多钱。
都是乡下泼妇,哪吵过这样拐弯抹角的架,但总觉得史弃这话不像是好话,像是在骂人。
可又没证据。
傻愣愣的看他。
哦对,你们刚刚谁说林成田是好男人?史弃一脸客客气气的笑说:那简单啊!我正打算叫民政局的人来给我妈和林成田办离婚,婶婶你们谁觉得林成田好,就带上叔叔一起来,工作人员当场给你们办,离婚证结婚证一天办齐,让你们当天晚上换新郎。
也别不好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的东西我当然要先想着同村的婶婶婆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也帮了我妈不少,对吧?
现在是听明白了,众妇人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是长辈,在劝你妈好好跟你爸过!
就是,城里人怎么了,城里人惯出你一身阴阳怪气的臭脾气,也不看看自己人模人样的不学好,你妈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去卖屁股,跟个男人好,当被包养的小白脸,书都读狗肚子里去啊!!
林小莲被杯子狠狠砸到肩膀,当即骂了一声,转头看砸人的柳月春眼神凶狠愤怒,一时也怒了,好你个柳月春!冲过去就要跟她打架!
但还没碰到柳月春,头发已经被史弃一把用力抓住!
现场迅速混乱一片。
都是一群泼辣惯了的妇女,嘴巴比毒蛇还毒,能把他妈往绝路上逼的,这里没一个人能逃脱责任!加上史弃心里本来就攒着火,手下压根没留情,还是他妈生拉硬拽着才停下来。
有人通风报信,女人们的老公很快都赶来。
一个个庄稼汉虽然个子不高,但一年到头干农活,力气很大,何况手里还拿着各种扁担锄头铁锹当武器。
对峙上,这头站着史弃跟柳月春母子两人,其他十几号人全站在另一边。
你们敢动我和我妈一下试试。史弃勾唇一笑,眼底却冷,不是知道我被有钱人包养么?他多有钱林成田没跟你们说吧?别说一个村子,十个都买的下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林成田慌了,别打,别打史弃,那个有钱人真的会杀了我们所有人的!
杀人?真当没王法了!我们村子一百多条命,他哪来的胆子!
就是!
林成田还是说不行不行。
老公!林小莲倒在地上,她被打得最惨,脸已经肿成猪头,气疯了说:打死他!打死他回头我们就说谁也没见过这个人!
要打死谁?
门口忽然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一时间噤若寒蝉,齐刷刷看向门口。
门被保镖推开,冷风从外灌入。
西装革履的封正泽,高大英俊,面无表情,像是地狱里他出来的阎王,带一身凛冽寒气。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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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想把我气死吗史弃!
怎么不继续说了。
封正泽视线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史弃身上。
几天不见,今天还干脆跑得让人找不见,他的怒气值已经攒到了一个峰值,要知道他上午已经要让人把整个甲馆都翻过来!
现在已经傻到被欺负也不知道说话了是么。
封正泽看着史弃。
史弃也看着他,大脑却空白一片。
他怎么也没想到封正泽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距离A城有数小时车程的偏远小山村。
进山进村的路很难开,不平整的黄泥小路没做过板油路也不是水泥,路窄不说还没路灯,一路上指向标路牌都不一定能有几个,更不会出现在地图导航APP上。
封正泽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也许是他出现幻觉了。
史弃沉默又冷静的眨了两下眼。
面前的封正泽没消失。
不需要那些魁梧精悍的保镖衬托,只一个封正泽,周身的气势已经压得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
那气场真是吓人。
老村长最先反应过来,勉强挤出笑,小心的赔问:您好先生,请问您找
封正泽冷冷:就你们一群人在欺负的这个。
老村长表情僵住,大家伙儿可谁都欺负不了史弃,这满屋子里的女人不都是史弃打的么?!但他不敢说,只能很尴尬的解释:这里面有一点误会,我们在跟小弃好好讲。
是么。封正泽闻到了屋内各种奇怪的气味杂糅在一起。
从下车踩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他就不悦到了极点,那种不悦在看到史弃后稍微有所缓解,但还是令他不舒服。
可他没表露出来,径直往屋内走去。
昂贵的高定西装和手工皮鞋都落了灰,但无损他一分一毫的气势。
几位训练有素的保镖为封正泽开路。
众人仍旧僵持着一动不敢动。
屋内安静得只有封正泽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主座的木椅陈旧无比,一旁摆放着茶水的桌上铺着块材质廉价的桌布,桌布经年累月藏污纳垢,光看着就脏得令人头皮发麻。
封正泽面无表情的过去,落座,继续道:怎么讲的。
我们小弃年纪还小,有时候的确不太讲道理,你们先说来我听听。如果是他错,我替他跟你们道歉并且给予丰厚赔偿,但如果是你们错冷淡却锋利的目光从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脸上扫过。
本来应该最淳朴老实的乡下人,一个个都成了尖牙利嘴、不吃苦头不落泪的主。
这也难怪。
没有文化的人最可悲。
见识短,一根筋,偏偏还喜欢自以为是。
不知道自己愚蠢的人最愚蠢,而困在这样远离高科技和繁荣城市的一隅,她们可能至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多可悲。
一辈子庸庸碌碌无所作为,靠像是老鼠传播瘟疫一样,传播某处得来的小道消息并以此为乐,茶余饭后,一个传十个,管你消息是真是假,真了更兴起的添油加醋,假了也不道歉,错就错了呗说你两句怎么了,又不痛不痒。
她们的三观已经近乎于无。
为什么总要让孩子走出大山走出农村?
因为要接受更好的教育。
只有接受的文化跟上,道德素质跟上,一个人树立起了正确的三观,才能做出正确和对社会有用的事。
而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明着是在劝,其实只不过是在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回头就是逢人便说的谈资,指不定还要居一份功劳,直到下一个倒霉蛋发生下一桩可以供她们八卦的事,不然就是老调重弹不死不休。
别说不可能。
没有娱乐生活的她们,就有这样嘴碎。
我也不为难你们,一个个跪下来跟小弃道歉承认错误。
这人口气也太大了!
但架势看着也很危险,谁也没敢当第一个开口的人。
封正泽漠然的从皮夹里抽出一沓现金,放桌上,谁能说清楚话,谁就能拿走这笔钱。
那一沓少说有一两千。
几个妇人顿时七嘴八舌争着抢着要做第一个说话的人!
最后是封正泽抬手指了个。
林小莲。
就是先前说史弃卖屁股被柳月春愤怒的砸了杯子,也是被史弃打的最狠、后面更说要打死史弃的妇女。
记住,我要听清谁对谁错。
是月春的错!月春就是史弃的妈妈,她不守妇道,明明是林成田的老婆,还去勾引村里新来的教书老师。大家都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好容易养大了个儿子去城里几年了没音讯,眼看着靠不住了,她就想甩掉林成田,跟江老师去城里过好日子!林成田气不过,才说要拿刀砍了她!
事实要讲证据。封正泽说:你说勾引,证据在哪?
林小莲眼睛时不时看向桌上的那叠钱,说:是林成田说的,他到处说,他的老婆他最清楚了。
林成田是哪个?
林成田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我,我错了,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大老板对不起,月春她、她没跟江老师上床,我都是因为她不给我钱我生气了才、才瞎编的。
跟小弃道歉。
角落有人,小声说:老子跪儿子是要天打雷劈的。
淡看过去,是个扛锄头的男人,嘟嘟囔囔的一脸不服气。
封正泽于是给了保镖一个手势。
村内信号不太好,但能打通。
接电话的是公安系统的非值班公职人员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一起毕恭毕敬的蹲点等吩咐。
林成田,报身份证号。
林成田哪记得住啊,还是老村长拿了村谱资料,照着把名字和身份证报过去了。
封正泽本意是让人先查,然后叫民政局的人直接办离婚。
各种协议回头再补签,又或者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都不需要走那些官方程序,两个普通人在系统后台简单操作一下,婚姻记录就能消除。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给出的答案是,林成田婚姻状况至今仍然是未婚。
其实也不难理解。
农村结婚普遍摆几桌酒席,邻里乡亲知道两人是夫妻就行。
结婚证要特意跑镇里办麻烦得很,林成田压根不会费那个心思,如果后面柳月春怀孕了,说不定会去补一个证儿,好让孩子有名有姓的出生,但问题是柳月春已经不能再怀孕了。
所以,不需要离婚。
未补办结婚登记按解除同居关系处理就行。
喊什么爸。封正泽看向史弃,说:白喊多少年?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史弃终于回答:我一声都没喊过。
封正泽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史弃没动。
封正泽也就作罢,叫林成田走去那边跪下道歉。
屋子里那么多人看着,男人膝盖有黄金,凭什么要让他跪个被男人捅屁股的臭小子?再一想自己任打任骂十几年的老婆还跑了,林成田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马上要沦落为全村人的笑话,剩下半辈子都不可能抬起头!
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一步一步走过去后突然大吼一声就去掐史弃脖子!
但他快,保镖动作更快!
保镖一个扫堂腿把他绊倒,再把手用力的反拧。
只听咔擦清脆一声。
林成田撕心裂肺的叫!
保镖力气大,劲儿一用直接把林成田的手给折断了。
在屋子里的人全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到,心慌意乱的往门口看,却只看到门口也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保镖。
吓人得很。
根本不可能跑的出去。
拧断林成田手显然不是保镖自己擅作主张。
善良的人可不能在邓舒雅封正钧母子两人面前好好活下来,豪门只是表面风光,私底下的手段恶臭腐烂,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斗争。
封正泽亲身体会过,比谁都懂,见惯了的他并无表情。
听说你很喜欢喝酒。他轻轻转动了下腕表,神色不变,可就在那种轻慢从容中透着杀伐果决的残忍,喝醉了喜欢打人。小弃被你从小打到大,要不是命硬,早被你打死了。是不是?
林成田心说那是柳月春跟前头短命老公生的儿子,有他屁事!
看着碍眼,想打就打了!
吃他家一口饭,他还打不得了吗?!
但呼哧呼哧的喘气,手痛得鼻涕眼泪直往外冒,压根说不出话来。
特意带了好酒。封正泽说:请你品一品。
门口的保镖闻言向外示意,接过对方递来的匕首和一瓶人头马XO,交给了里屋的保镖,然后回到门口继续笔挺站着。
大伙儿谁也不知道外面多少人。
一个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六万一瓶的好酒,你肯定没喝过。
封正泽下颌轻轻一抬,说:林先生手不方便,你喂他。
是!保镖将林成田翻过来,直接将白兰地往林成田喉咙里灌,呛得酒液从他鼻孔里出来,林成田拼命挣扎,保镖就把他嘴巴用力捏起,房间里是吨吨吨的声音,两分钟不到,一整瓶烈酒已经全灌了进去。
林成田满脸通红,咳得不行。
酒精会让你兴奋,所以你喜欢借着酒劲打人。封正泽不紧不慢的陈述道:下手越狠,听到小弃痛叫的越响,你就越兴奋然后打得更狠,我说得对吧。
保镖噌的抽出匕首!
锋利的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寒森森的光。
柳月春有点怕了,攥着史弃的衣袖。
史弃沉默的回握住她的手。
我听说你还叫嚣着要砍人,这手长着又是打人又是砍人。不好。封正泽看林成田红着脸哆嗦,很尊重的问他意见,送你进监狱好吃好喝的伺候太便宜了,这样,你喜欢剁整只手,还是四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