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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炎黄子孙
    一柄透明杀剑斩碎婴胎妖龙,也不知道韩秋悟通了什么大道,竟然直接突破到了伟大的天衍之境。

    她依旧婀娜多姿,身体的曲线是如此柔美,如此令人神往,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身体是冰冷的,是金属打造而成的。

    蓝色的光是如此璀璨,她就在璀璨的最中央,天地上下,寰宇四方,都以她为中心。

    天衍的气息自她体内传出,却不能湮灭天地了,只因天地又被另外一种大道所守护,那是刚才声音的来源。

    几声惊吼,第一重世界非但恢复,且变得坚固无比。

    所有人都朝四周看去,他们感受到了那无边无际的压力。

    辜雀抱着芒,想要把她扶起来,但根本做不到。

    辜雀相信,自己就算把芒的骨头拉断,都无法将他拉起来。

    因为这一股威压来自于灵魂,来自于真正伟大的存在。

    在所有人的伏跪之下,远处天地的尽头,那一尊伟大的战神雕像终于动了。

    它双眼石皮脱落,透出两道血光,身影一动,一步跨出。

    仅仅一步,便跨过了数百万里,直接来到了辜雀等人的上空。

    高大、伟岸、巍然、磅礴、壮美,所有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威势,他此刻就是一尊战神,俯瞰着天下众生。

    而韩秋呢?

    韩秋此刻似乎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全身散发着蓝光,似乎正在接受天衍之境所带给她的馈赠。

    高空的战神低头一看,所有人的身体都龟裂,甚至连灵魂都有破碎的倾向。

    “永恒!你是永恒文明的余孽!”

    寒冷而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狂暴的压力不断袭来,所有人都承受不住了。

    境界较低的芒已然在死亡的边缘,哪怕辜雀死死挡在她的面前,都无法拯救。

    情况实在太危机,辜雀直接站了起来,大吼道:“刑天!收起你的威压!她不是永恒余孽。”

    “嗯?”

    辜雀此话一出,战神雕像顿时轻咦一声,天地之间所有的威压瞬间便消失了。

    所有人恢复了自由,一个个脸色惨白,连忙打坐疗伤,吓得胆裂魂飞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照顾好芒。”

    辜雀将芒抱到天姬的怀里,身影就要往上飞去,但手却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拉住。

    是天姬的手。

    辜雀回头一笑,道:“别担心。”

    “你在冒险。”

    天姬的语气并不是那么温柔,但辜雀足以感受到很多。

    他轻声道:“你知道的,我没得选择,否则这里的人都得死。其他人我可以不在意,但芒和韩秋我不能不管。”

    天姬缓缓松开了手,低声道:“小心。”

    辜雀直接朝天而去,他知道刑天之所以收起威压,正是因为自己喊出了他的名字。

    若非如此,他又哪里那么容易就收手。

    到底是什么境界呢?这虽然只是一尊雕像,但或许已然是圣雄级别了,要杀在场的人,太轻松不过。

    辜雀相信,即使是韩秋,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性。

    因为辜雀已然知道,这战神刑天,或许就是古天血路第一个世界的守护者。

    辜雀稳稳站在了韩秋身前,朝天大声道:“刑天战神是否因永恒而怒?晚辈辜雀,亦是华夏文明后裔,可以证明,她并非永恒余孽。”

    四周众位强者面面相觑,心头是疑惑万分,震惊不已。

    他们当然认为辜雀这是在找死,但却又疑惑为什么辜雀时华夏文明的人,更疑惑的是,辜雀为什么知道这尊雕像的身份。

    刑天听到辜雀的话,头颅缓缓朝下叹来,沉声道:“你是我华夏之人?”

    辜雀道:“事关民族,不敢诳语,我的的确确是华夏文明的后裔,只是现在被邪恶占据的躯壳罢了。”

    刑天眼中光芒湛湛,道:“不只是躯壳,还有灵魂。”

    说话的同时,天地间的威压又渐渐加重了。

    辜雀心中一颤,知道对方因为自己叫出他名字而施舍的耐心已然快被消磨干净了,于是不敢拖延,连忙大喊。

    “刑天老祖,切勿怀疑子孙身份,我辜雀喝的是黄河的水,流的是炎黄的血啊!”

    他说着话,声音却有些变了。

    唉,想不到离开故土六百年,历经生死,我辜雀还能有一天喊出自己是炎黄的子孙,是华夏的血脉。

    他眼眶莫名有些湿润,那埋葬在心底六百年的思乡之情如怒水决堤,滔滔不绝涌将而出。

    他大声道:

    “鸿蒙茫茫有盘古,开天辟地仅一斧。

    融化血躯与神骨,化作日月与黄土。

    女娲呕心造人族,后又采石将天补。

    燧人钻木以取火,巢皇沥血造房屋。

    伏羲日夜演八卦,仓颉不知造字苦。

    黄帝蚩尤共逐鹿,败魔一统天下族。

    神农踏遍万重山,以身试吃百草毒。

    舜帝传孝于四方,治服开化承太初。

    大禹九鼎治水患,三过家门而不入。

    后世子孙千千万,忘天忘地莫忘祖。”

    辜雀含泪道:“这古老的歌谣,辜雀从小吟唱,每念及此,总为身为炎黄血脉而骄傲啊。”

    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这一刻,唯有那压抑了六百年的思乡情绪在流淌。

    那一片古老的土地啊,黄河母亲,华夏黄土,你可知远在他乡的游子,已想你太久太久。

    “孩子......”

    刑天一声轻叹,摇头道:“孩子啊。”

    他仅仅只说了几个字,但话语中却蓄满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谁又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呢?谁又知道他是如何沦落成雕像呢?谁又知道地球之华夏与这里的华夏是否同属一脉呢?

    曾经的辉煌与苦难,早已被无尽的历史之水所淹没,留下的只是河边偶尔可见的枯骨,还有那一声声歌谣,一段段传说。

    辜雀缓缓退开,站到了韩秋的身边,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如此冰冷,如此僵硬。

    她已然醒来,已然恢复了神智。

    她看着辜雀,目光之中也涌起了淡淡的涟漪。

    她掩饰得很好,似乎无人可以看到。

    辜雀拉着她,朝上大声道:“她不是永恒文明的人,不是所谓的余孽,她是我的妻子。”

    “她曾经也有血肉之躯啊,她曾经也有敏锐的感情,她也曾欢笑过,也曾流过泪。”

    “她只是被永恒文明害了,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请,刑天老祖明断!”

    辜雀的声音响彻天地,传遍寰宇,震得四方都在颤抖。

    韩秋微微偏头,看着身旁这个所谓的恶魔。

    她眼中的蓝光不再璀璨,反而像是无尽的大海,汹涌着的都是温柔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