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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96节
    见白漓未生气,吉娃娃摇了摇尾巴,扭头看向洞外。
    白漓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就看到了空中飞舞的点点莹白色。
    吉娃娃很喜欢雪。
    也许是因为白漓在冬天捡到的他,他便像雏鸟一般,喜欢上了这寒风刺骨的冬天。
    白漓抱着吉娃娃走到洞口,依靠在洞壁上看雪。
    吉娃娃用脑壳蹭了蹭白漓的下颌,见白漓不反对,便蹬鼻子上脸,伸出小舌头舔她的脸蛋。
    白漓低头瞧了他一眼,揉了揉吉娃娃的脑袋。
    她呼出一口气,白花花的气体向外飘,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空中。
    吉娃娃陪了白漓许多年,就连白漓也记不得具体的年数。
    可以确定的是,每一次的离别都让白漓学会了很重要的东西。
    曾经无风自摇的青草教会了白漓什么叫怜悯。
    一蹦半尺高的大红鱼教会了白漓如何温柔的对待生命。
    没皮没脸的野猪让她知道了什么是奋不顾己。
    吉娃娃闭眼的时候,白漓再一次感受到了陪伴的重量。
    白漓收拾好包袱,梳起精致的发簪,穿好繁琐的衣裳,撑着油伞,小步踏出了阴凉的山洞。
    包裹里有闪着碎光的鱼鳞,打磨光滑的獠牙,和一块旧狗窝的碎片。
    ……
    所谓百生道,每一千年便要在人间走一遭。
    从蚊蝇鼠卵到花草鱼虫,再到飞禽走兽。
    最后一世,才会托生成百灵之首的人。
    金光在空中飘浮,他比上一世更加迷茫了。
    他原本以为,他只要再陪伴她一世,便可了却所有的执念。
    可他错了。
    每经历一世,他就变得越加贪婪。
    陪了她一世,便想再陪她一世,永生永世才好。
    ……永生永世?
    望着白漓下山远走的背影,金光想,他可能……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原地一闪,金光消失了踪影。
    白漓若有所觉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
    一年之后,京城某富贵人家。
    媒婆用红布裹着白胖胖的婴儿,贺喜道:“岁老爷恭喜,是个公子哥!”
    岁老爷激动的打量自己的小儿子,道:“这小子怎么不哭啊?”
    媒婆笑道:“小公子懂事,不想吵到夫人,方才出生时嘹亮的叫了几声,便再也不闹了!”
    岁老爷人逢喜事,眉开眼笑的接过酣睡的小儿子,连道:“好!赏!”
    人到中年,喜得幺子,岁家大摆宴席三天三夜。
    岁老爷唯愿幺子岁岁平安,悠然自得。
    遂取名,岁悠。
    作者有话要说:  到齐了,开戏~~
    第81章 13、一个人
    窗外的知了断断续续的鸣叫,声音粗粝燥耳,任谁听了都会皱两下眉头。
    夫子非常纳闷,在这样的干扰下,为什么还会有人睡的香甜无比,均匀的打起了呼噜?
    七八岁的顽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幸灾乐祸的捂嘴偷偷向后瞄。
    学堂倒数第二排中间的桌子上趴着一个男童,头发松松散散的梳在脑后,将头伏在胳膊上,睡得浑然忘我,好似不知今夕是何年。
    夫子额头青筋鼓起,忍不住高声道:“岁悠!”
    听见有人叫他,岁悠才翻了翻沉重的眼皮,慢悠悠的露出一双眼睛。
    看见叫他的人是夫子,岁悠懒散的从书桌上支起身子,白净的脸蛋上还有衣裳压出的睡痕。
    “夫子,您怎么入我梦中来了?”岁悠睡的迷糊,以为还在梦中。
    孩童们听到哄堂大笑。
    夫子拍了拍桌子,冲岁悠吼道:“不是我入你梦中,是你在堂上睡大觉!”
    “哦。”
    岁悠应了一声,立起桌上的书本,将头倚在左臂上,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东倒西歪,迷迷糊糊。
    若是其他孩童,早就慌张的站起身,鞠躬给夫子道歉。
    岁悠从来都不会,仿佛只要他足够镇定,他在堂上睡觉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夫子:“……站起来!”
    岁悠一动不动,一点没有对号入座的意识。
    夫子:“岁悠,站起来!”
    “哦。”岁悠慢慢的站起身,衣服松垮垮的,头发睡得有些乱。
    夫子:“站到下堂!”
    岁悠对罚站早就习以为常,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眼泪,口齿不清道:“好。”
    夫子叹了口气。
    他对岁老爷的小儿子很是头疼。
    岁悠从小天资聪颖,一点就透,一听就懂,非常有灵性。
    但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懒散。
    打从刚出生,他就爱睡觉。
    别的婴孩夜中醒四五次,岁悠最多一次,哼哼几声来表达自己的要求,喝完奶,或是给他换了尿布,他转眼就能睡着,不用你多费一点心。
    小时候的优点,长大来看就未必是好事了。
    他睡得有点太多了。
    白日在学堂上睡,归家在长塌上睡,晚上回床了还能睡。到哪都像一滩软泥,没个正形。
    多亏他长得钟灵毓秀,看起来很讨喜。
    岁家老爷夫人一度担心,自家的幼子是不是得了什么嗜睡的病症。招来数位京城名医,没有一个能看出名堂。
    反倒岁老爷一个颇有修仙造化的朋友看了岁悠半响,对岁老爷说:“不如,您找修仙之人看看?”
    这话一听,岁老爷就泛起了嘀咕,莫非自家幼子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了?还是有什么修仙机缘?
    可修仙之人要夏练酷暑,冬练严寒,他能吃得了那个苦吗?
    岁老爷越想越觉得煞有介事,就将这件事揣进了心里。
    待岁悠八岁生辰刚过,京城里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修士,玄道宗的天冥真人。
    玄道宗乃是赫赫有名的三宗之首,有名的修士遍布全天下,单拎出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名头。
    岁老爷正想带着岁悠去找天冥真人看看,没想到天冥真人倒是先在人群中瞧见了岁悠。
    年龄超两百岁的天冥真人白发白须,笑起来就像慈眉善目的老寿星。
    见天冥真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好奇的看着这位上下一身白的真人要去哪儿。
    天冥真人最后在岁悠面前停下了脚步,笑着问岁悠道:“小友灵根清明,可有修仙之意?”
    听到真人的这句话,身后随行的修士们都瞪大了眼睛,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不得了啊,真人这是要收徒啊!
    天冥真人两百余岁,只收过两个徒弟。
    一个是威震四方的剑修达坤,另一个就是玄道宗的宗长,璧琨掌门。
    哪一个都是一方大能。
    这样的天冥真人,居然要收徒?
    修士们认真打量岁悠,想看看这娃娃究竟有何不同。
    岁悠丝毫没有天选之子的自觉,他挠了挠头,看了眼白胡子白衣服,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老头,道:“没有。”
    非常的干脆利落。
    修士们:!!
    无知顽童!
    岁悠不给面子,岁老爷可是个人精。
    他虽然不懂修仙圈子里的弯弯绕绕,但天冥真人的地位他还是略有耳闻的,连忙摆出待客笑脸,对法师道:“小儿懵懂,还请法师勿要责怪。”
    天冥真人慈祥的笑了笑,问岁悠:“为何啊?”
    除了自家爹娘,很少有大人会耐着性子跟岁悠讲话,他不由得多看了老头一眼,道:“为何要修仙?他人所愿,并非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