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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老夫人说的是沂南城西的事?

    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全是,我只是在想,这个小畜生是从哪一步开始算计我的。

    如果从一开始去沂南就算计上了,李初尧就太可怕了。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可能,不然在听到不是张香兰亲生的时候,不会露出伤心的情绪来。

    若是去了沂南老夫人眯了眯眼,若不是窈遇的秘方,她倒是想直接将那个小畜生做掉!

    还是先忍忍吧,何况那边的人,还没有来信呢。

    嬷嬷回想起,李初尧从湖里被救起来,回来请安的场景,不由皱了皱眉,总感觉那个时候,这位二公子就不一样了。

    不过看老夫人没在意的模样,可能是她多心了。

    老夫人,为何不干脆说李初尧用了苏御的嫁妆呢?还要让琼叔拐弯抹角。

    沂南城西的桩子,本来就不在嫁妆内,若是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不是在打苏家的脸吗?别忘了,老爷在京城还有生意,决计不能让人误以为,我们同苏家一起陷人于不义。

    还有呵,邺城的新贵,不就只有那小畜生吗?何况邺城哪有人,欠了赌债回来的?不指名道姓,只是怕被反咬一口。

    那小畜生如今可精明着呢,她当然不能留下把柄。

    嬷嬷一笑,趁机恭维道:老夫人说的在理。

    老夫人勾唇一笑,无论这事是不是真的,只要能给李初尧添堵,她心中就觉得舒坦的不行。

    二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嬷嬷见老夫人捶了一下肩膀,连忙站到人身后,轻轻替人捶捏了起来。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最近让人好生伺候着呢。

    老夫人点点头,多派点人过去,让人注意点,别出什么事。

    好。

    另一边的钱氏,听到下人的禀告,眼睛一亮。

    以往自己没儿子,张香兰冷嘲热讽,如今她没了儿子,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自己,想想就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钱氏冲身后的丫鬟说:赏。

    丫鬟点点头,拿着碎银子打发汇报的下人。

    谢谢夫人!

    下人高兴地走了,钱氏看到嬷嬷端上来的补药,爽快接过,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嬷嬷一笑,夫人,什么事这么高兴?

    以前在院子里叫夫人,还怕被张香兰听到了不高兴,来找茬,如今张香兰那副模样,府中的丫鬟和小厮都是人精。

    看到钱氏,都是直唿夫人。

    何况二夫人受老夫人喜欢,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钱氏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蜜饯,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嚼着咽了,才说:我怎么不高兴,别忘了,当初我没有儿子的时候,张香兰是怎么说我的?

    如今她啊,儿子没有了,等女儿嫁人,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老爷对她也算用尽了情分,我怎么能够不高兴?

    嬷嬷笑着附和,夫人说的是。

    不过李常维到底是怎么死了的?这一点让她很奇怪,她记得李常维被赶出李家的时候,伤已经比以前好了。

    而且年轻人,又是男子,比她们身子骨可强多了。

    就这么没了,也挺突然。

    而且老爷那边,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冷漠。

    想到这里,钱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在你来的及时,不然为娘都不知道,要在府中这么立足。

    嬷嬷猜出她的想法,上前说:夫人,我听说老爷之所以派人去探望,还是四姨娘那边求得人。

    钱氏冷嗤一声,什么四姨娘,不过是个飞上枝头的小丫鬟。

    不过经嬷嬷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到了别处,先前沐染的孩子没了,不就是同李常维有关系吗?

    后来张香兰受了连累,又被关进了祠堂,想来新仇加旧恨,说不定啊,李常维的死,还是沐染找人做的呢。

    这倒是有趣,还专门让老爷派人去查看,回来禀报张香兰,是想将人气死么?

    在钱氏看来,沐染的孩子,就是李常维起了色心,偷偷在花园蹲人,结果没想到掉落的滚珠,让沐染摔了一跤,所以孩子就没了。

    沐染生了孩子,在李府的位置,可就不会只会原来的小丫鬟了,而是真正的四姨娘了。

    毕竟有孩子,和没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沐染报复张香兰,趁机让人去杀了李常维,也正常。

    李府这边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李初尧那边,正抱着自己夫郎,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一边听冷一的汇报。

    冷意低垂着头,装作看不见两人亲昵的模样。

    主子,查看的人已经回来了,李府那边的人,随意将尸体拖去了乱葬岗,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在尸体上,发现了中毒的迹象。

    苏御不由感叹,李家人太薄凉了!

    李初尧关注的重点,和苏御不一样,他皱了皱眉,声音难免放大了两分,中毒?

    苏御明白他是因为自己,安抚的握住李初尧的手。

    他吃了莫一配的药,嗓子已经舒服多了,至少说话,不会像锯子一样。

    只是声音比较小,他看向冷一,问:什么毒?

    砒霜。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这东西太常见了,随意去一个药铺,都有卖。

    李初尧: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我们找到一个桩子逃跑的下人,说是他不小心,看到桩子上的人,收了人的银两,接过了东西,应该就是砒霜。

    李初尧:那个人长什么样?

    平淡无奇,放在人堆里,根本认不出来,不过那人,不说话的时候,看来很木讷。

    李初尧和苏御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张脸临南!

    李舜维的人。

    动机不言而喻,报复张香兰,顺便嫁祸给钱氏,让沐染和张香兰一起对付钱氏,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李胜才再也没有孩子,李家的一切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李初尧抿了抿唇,就是不知道,李舜维会不会像上辈子,对待他一样,去对待老夫人和李胜才。

    你也想到了?苏御看向李初尧,语气笃定。

    李初尧点点头,他冲冷一点点头,示意他先下去。

    李家到底怎么对李舜维了?血亲都下的去手。

    不怪苏御,苏烈虽然是庶出,但对他保护的好,而且柳秀的其他子女,最多也就对他冷嘲热讽,但绝对不到危害生命的地步。

    只是苏御不知道,是兰舟安排的人,替他挡了灾祸,不然他早就死了。

    李初尧不由陷入回忆。

    要说李家有多么对不起李舜维,还得从三姨娘嫁入李府说起。

    三姨娘从小便被人卖到青楼,后来又成为了头牌,因为小时候总想着逃离,被打的满身伤,青楼请的大夫,有一个徒弟,每次跟着师傅一起来,一来二去,便用三姨娘熟识了。

    后来老大夫死了,徒弟继承了医馆。

    他承诺会拿钱去赎人。

    只是青楼不肯放人,加上三姨娘的姿色,又被李胜才看上了。

    老鸨便想了一出价高者得,于是三姨娘便被李胜才,纳为妾了。

    李家在邺城的地位,决计不是一个小医馆能够惹得起的,所以三姨娘便断了心思。

    但心不在李胜才身上,又怎么会争宠呢。

    所以两母子一直被人欺负,偏偏三姨娘性子软糯,让李舜维别去争,于是连带府中的下人,也变本加厉起来。

    要说李家对不起李舜维,不如说李胜才对不起三姨娘。

    三姨娘死了,李舜维的恨意,自然被放大了无数倍。

    但可怜之人,不应该就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之上。

    尤其是上辈子,李初尧永远忘不了,那种被背叛的锥心之痛。

    当然还有苏御的死,也让他耿耿余怀。

    听完李初尧说的,苏御不由好奇,那个大夫最后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得罪李家,但李胜才听说了他和三姨娘之间的事情,便让人将医馆砸了,至于这个大夫,不知所踪了。

    苏御唏嘘不已,李家做的缺德事,还真不是一两件。

    李初尧也深以为然。

    那现在看来,沐染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李舜维做的了?

    李初尧却没有点头,反而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什么?苏御一脸疑惑。

    从沐染的孩子没了开始,就像是一个人布的局,目的是让张香兰、钱氏、沐染结仇,而府中最能置之事外,又能参与其中的,就是李舜维这个变数。

    但这个变数,似乎全部在一个人的掌握之中。

    李初尧不由想起,自己之前的怀疑李府还有另一股势力。

    再回想起三姨娘死的时间,李初尧倒是有一种猜测。

    我好像知道,那个不知所踪的大夫在哪里了。

    李初尧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苏御不由更好奇了。

    结合刚才的问题,苏御眼睛一亮,你是说沐染的孩子!

    李初尧点点头,能够熟知府中所有人,并且将人全部算计在内,除了帮李胜才遮掩,得老夫人看的上的黄大夫,别无他选。

    第148章 以牙还牙

    听了李初尧的猜测,苏御不禁好奇地问:黄大夫就不怕被发现了身份?

    李初尧一手环住苏御的腰,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摩挲了两下,摇了摇头说:李胜才未必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当年的事情过了那么久,三姨娘又不受宠,恐怕李胜才根本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李舜维知不知道,还有待考究。

    苏御不由想起了苏青山,同样是父亲,都一样心冷。

    那黄大夫是想毁了李家?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八九不离十了。

    黄大夫若是离开李府,必然会传出话来,虽然只是一个大夫,但突然离开,闲言碎语免不了猜测。

    既然没有传出来,证明黄大夫没有离开。

    而三姨娘已经死了,能够支撑一个人卧薪尝胆多年,除了仇恨,李初尧想不到其他。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黄大夫这个人,我没有相处过,不知道为人怎么样,等待时机吧。

    李初尧如今并不打算同李家硬碰硬,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他要成为李家高攀不起的存在!

    苏御对上他雄心壮志的眼睛,靠在他怀里,伸手将他的手放在腰上。

    李初尧嘴角噙着笑,任劳任怨的帮人揉捏。

    下午的阳光带着温暖的热度,打在人身上,晒得暖唿唿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躺着睡一觉。

    李初尧低下头,见怀里的人,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如同一个芭比娃娃。

    他用下巴抵住苏御的头顶,又忍不住亲了亲苏御的发丝。

    抱着人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太阳从空中缓缓落在,从金黄变成了橙红色,连带着天边的云朵,也被染上了色彩。

    一点一点下沉,堕入无边的黑暗里。

    邺城最不缺的就是饭后茶谈。

    这日,李家的流言和笑话,变成了窈遇东家的讥笑。

    在川洲,平常百姓最看不起的便是,婆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逼着媳妇交出嫁妆;其二就是男子没有用,还要靠夫人的嫁妆养活。

    而这段传言,便是后者。

    李初尧听见乔天的禀报,丝毫没有焦急之色。

    倒是一旁的汁夏年纪小,看不过去,气愤道:这些人太过分了!竟然污蔑!

    李初尧笑了笑,半点没着急。

    苏御皱了皱眉,夫君,这些说你逼我,用我的嫁妆填赌债的窟窿的人,怕是背后有人教唆。

    嗯,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苏御对上李初尧的眼睛,默契道:老夫人?

    李初尧点点头,他将抽屉里的信递给苏御,一边说:前不久沂南来过信,说是有人在桩子找茬,不过被刀疤脸的人教训的很惨,夹着尾巴逃了。

    苏御了然,知道城西桩子事情的只有李家人,咽不下气的最属老夫人。

    煮熟的鸭子不翼而飞,怎么能不生气。

    何况里面还有老夫人的本钱,如今替别人做了嫁衣,没直接派人杀了李初尧,都算克制了。

    苏御将信放回抽屉里,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李家想要给我添堵,那我自然要还回去。

    苏御一脸疑惑。

    李常维。

    话点到即止,自从李常维出事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却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只能说明李家将此事捂得紧。

    竟然李家越不想传出来,李初尧就愈加要让人传。

    李初尧叫了一声了冷一,随后冷一从窗户,一跃而进。

    让人去准备一副棺材,把李常维的尸体,运到李府,就说找张香兰,等看热闹的人多了,再说李家取走随身玉佩,就将尸体扔乱葬岗了吗?对的起大夫人吗?

    冷一点点头。

    苏御见李初尧一副坏心眼的模样,竟然也觉得好看。

    忍不住开口道:李常维的尸体,不是已经坏了?

    我可是让人好好保存着脸,不然怎么相认?至于其他部位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李初尧这话,苏御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他现在都能想象,棺材揭开,是怎么一副场景。

    想到这里,苏御不由犯起了恶心。

    汁夏见苏御突然干呕,高兴道:主子不会是有了吧?

    毕竟这两天苏御吃的比往常也多了,而且口味也重了。

    苏御:

    李初尧闷笑一声,将人抱进怀里,手覆在苏御的肚子上,我帮夫郎摸摸看。

    苏御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了身后大惊小怪的汁夏一眼,笃定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