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完全没睡意的邱橙感觉到有件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
    衣服上充盈着男士香水的冷调，如同高岭雪山一般清冽，却又泛着幽远的温柔。
    邱橙觉得这个味道就像沉缓的暧昧在周身不断蔓延。
    她知道是他的西装外套。
    佯装睡着的她不动声色地轻咬住唇肉，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然而，没多久，邱橙肩膀倏然一沉。
    他的脑袋靠在了她的右肩上。
    邱橙登时呼吸一滞，心跳停了半拍。
    她咬紧嘴唇，僵硬在座位上几秒后，小心翼翼地抬手掀开一点眼罩，透过缝隙看到他合着眼眸，浓密的睫毛低垂。
    男人呼吸平缓，睡的正好。
    他精致却有锋利感的相貌此时此刻难得柔和下来，线条都不再凌厉。
    邱橙把眼罩往上拉起至额头。
    她的手慢慢地靠近他的脑袋，想把他一点一点推回去。
    但在她掌心贴到他头的那一瞬间。
    邱橙忽的想起，昨晚他因为她忙前忙后，又是报警取证又是送她去医院，守着她挂完点滴后又把她带回酒店。
    他是因为你才这么疲累。
    心里有道声音对邱橙说。
    她默默地往回缩了缩手，指尖微蜷。
    随即握紧，垂落。
    邱橙把眼罩拉下来，重新戴好。
    她假装自己早已睡熟，什么都不知晓，任他枕着她的肩膀安稳地睡着。
    就这一次。
    就当感谢他了。
    再次戴好眼罩的邱橙没看到，靠着她肩膀闭眼假寐的男人，嘴角克制地轻牵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
    小橙子没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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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知秋10 [vip]
    邱橙后来是真的睡了过去。
    她甚至不知道秋程是什么时候不再靠着她肩膀的。
    她是被秋程唤醒的。
    “橙子？橙子？”秋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而醒来的那一刻, 邱橙发现自己居然正枕着他的肩膀。
    还好她戴着眼罩，没有人能看到她眼底闪过的慌乱和窘迫。
    她故作镇定地坐直身体，在心里暗自沉了口气后，才慢吞吞地摘掉眼罩。
    “就要下飞机了, ”他温声说：“你醒醒神, 一会儿别着凉。”
    邱橙睡眼惺忪地点点头。
    她的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
    邱橙把西装拎起来, 递给他：“还你。”
    秋程没说什么, 接过衣服, 随意地搭在手臂上。
    从飞机上下来时, 正下着毛毛细雨。
    温度比平日要低些，寒凉的夜风轻吹过来, 让邱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这次去江城她只带了两条裙子，没有拿稍厚些可以保暖的衣物。
    谁想到在江城遇到秋雨, 温度降低，回到沈城又赶上下雨，比在江城还要冷些。
    就在这时，她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件衣服。
    秋程又把他的外套给了她。
    “穿上吧，天儿冷。”他低缓道。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拿在手中时的几分温热。
    这会儿很冷的邱橙格外贪恋这抹温暖。
    在继续挨冻和接受他的好意之间，邱橙选择了后者。
    她没有矫情, 对他说了句谢谢，就把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穿好。
    秋雨冷风登时被阻挡在西装外。
    邱橙终于觉得略微暖和些。
    拿到行李后时歆对秋程说：“公司有车来接，秋先生跟我们一道走吧。”
    秋程婉拒好意，回道：“不了，我的车就停在旁边的停车场。”
    时歆笑说：“既然这样, 那邱橙就交给你了。”
    邱橙：“？”
    她刚要开口说话, 时歆已经拉着唐然往前走去, 只留给他们一句：“我和唐然就先走了。”
    邱橙：“……”
    她就没见过这么上道的经纪人, 动不动就给她创造和“男朋友”独处的机会。
    秋程很自然地拉过邱橙的行李箱，语气含笑地说：“走吧。”
    放弃挣扎的邱橙跟着他往停车场走。
    她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想，提出关系终止的人是她，拒绝他追求的人也是她。
    可尴尬的是，她现在穿着人家的外套，让人家帮她拉着行李箱，还要坐人家的车回家。
    邱橙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过了今晚就会回归正轨。
    在回家的路上，雨越下越大。
    车窗上形成了一道道密密的雨帘，水流如注似的往下落。
    邱橙微微失神地望着车窗外模糊到只剩轮廓的夜景，不知为何会想起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个七夕。
    那年因为她高考失利，有好一段时间家里的氛围都比较沉重。
    她想要复读，因为她就想进沈大。
    她喜欢的他在那儿，她想去找他。
    他们说好了的，要一起读沈大。
    但父母更倾向于让她走她被录取的那所普通一本学校。
    他们不愿意再让她煎熬一年。
    谁都知道复读一年压力也在成倍增加，他们怕她扛不住压力，到头来比这次发挥的还要差。
    当初邱橙是典型的心理素质差，小考次次名列前茅，大考回回发挥失常。
    那年高考应该是她失常最严重的一次。
    最终父母还是没拗过邱橙，同意了让她回校复读。
    解决了上学的事，邱橙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稍微松懈下来。
    复读的事尘埃落定时，正好赶上他农历生日。
    距离他去大学报道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邱橙那天约他出来。
    他们和之前每次约会一样，一起吃饭、看电影。
    晚上买个小生日蛋糕，俩人在公园找个可以看星空的长椅坐下，用同一个小叉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蛋糕。
    “程哥，”邱橙喂他吃过一口蛋糕后，告诉他说：“我决定，要复读了。”
    坐在她身侧的男生垂着望着她，嗓音温和：“想好了？”
    她点点头，“嗯。”
    而后她就仰脸冲他绽开明媚的笑，坦言：“男朋友好优秀，我要努力追上你的脚步。”
    邱橙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莞尔说：“程哥，你在沈大等我一年，明年我去做你的小学妹。”
    他只笑，没说话。
    随即用小叉子叉了块带奶油的蛋糕喂进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