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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杀机现
    “是啊。”白微影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而后对着花影问道:“你和萧璟如今怎么样了。”

    花影没想到白微影会突然将话题歪到她身上,她有些局促地答道:“谷主那般光华霁月的人,岂是奴婢能够评头论足的,平白是让谷主笑话的。”

    事实上,虽然花影能够从萧璟身上察觉到对她的那一丝丝所谓的情意,但她却不敢贸然挑破这层窗户纸,若是待到萧璟新鲜劲褪去,那么徒留一地尴尬的人,便只会是她了。

    白微影听到花影如此妄自菲薄,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花影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就是太过小心谨慎,不过多考验考验萧璟,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须得照料好身子才是,而且……”

    白微影拉长了尾音,带着几分能看透人心的了然道:“再过几日便是要立夏了,你也不必穿如此厚重的襦裙了,我给你新做了几身衣裙,舒适又有些宽松,断然不会让你被瞧出什么端倪的。”

    花影忽地愣怔在原地,在反应了片刻后,又惊又喜地望向白微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白微影见状,更是轻笑着摇头道:“你是我身边儿的人,你有个什么,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之前不说,是为了让一切都水到渠成,但现下啊,正值多事之秋,萧璟对你又有了情意,我倒是不必再装聋作哑了。”

    “姑娘,谢谢你……”花影的声音哽咽,泪光闪闪,作势就要朝着白微影跪下。

    白微影眼疾手快地将花影扶起身,嗔怪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而且若是日后你和萧璟成亲时,我却是要将你认作我的妹妹,而后将你风光嫁与他的。”

    花影听着更是心头一热,她原先以为白微影只是说笑,却不想白微影是真真切切地将她放在了心上,一时间,花影的神色动容,“奴婢何德何能,得到姑娘如此倾心相待。”

    白微影顺势拉着花影的手在软榻之上坐下,四目相望,悠悠地开口道:“你对我好,我自然是会记在心里,且时刻惦记着你的,所以,你不必担心你配不上萧璟,除非你是觉着我这个姐姐拿不出手。”

    花影忙不迭地摇头否认道:“怎么会,姑娘就如同九天玄女一般,奴婢敬着您都是来不及的。”

    花影见白微影真的冷下了脸,更是急得语无伦次,白微影没想到花影竟是当了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眼角处的笑意更是喜人。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我却是要提前和你透个底的。”白微影压低了声音,神色染上了几分严肃道:“你若是能提早将怀孕之事告知萧璟,便尽量早些说,否则的话,将来若是我们退出京城时,舟车劳顿,你难免会吃不消。”

    眼下这局势,无非只有两种结果,一种便是司苑琼落败,司华圳扶持司鹤临登上皇位,另一种便是司华圳暂时退出京城,待到时机成熟,再行回京,与司苑琼决一死战。

    虽然白微影很想将事情朝着好的一方面想,但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另一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毕竟皇帝对司华圳眼下应当是动了杀机,司华圳便是想躲,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白微影思及此,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化不开的愁绪,也不知司华圳能否顺利度过这一劫。

    花影见着白微影如此模样,鼓起勇气将温热的掌心覆在白微影的手背之上,柔声宽慰道:“姑娘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够安然无恙的,您与王爷,定然是能够相守一生的。”

    “但愿吧。”白微影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视线幽幽地定格在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皇帝在看到司华圳和司苑琼各自派人呈上来的所谓证据之后,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皇帝却是谁都不肯再轻易相信。

    皇帝拿起其中一份奏折,再度粗略看了一眼那洋洋洒洒陈述司华圳罪状的内容,有些不耐烦地将奏折扔到了一边。

    若是按这封奏折上所言,司瀚之的出彩是有司华圳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能借着皇帝之手,光明正大地将司瀚之踢出局,从而使司鹤临受益。

    可据他所知,司华圳与司鹤临之间,似乎并无甚联系,而且之前江南水患一事,皇帝甚至张冠李戴,将功劳都安到了司鹤临的头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华圳又怎的会去帮司鹤临呢?

    可无风不起浪,若是这封奏折说的全然是真的呢?那他岂不是被司华圳玩弄于股掌之中?

    皇帝在书案前踱步了半晌,思绪却是越发得混乱,他又转过身,将另一封奏折展开,在看到奏折的落款之人时,皇帝的心底又蓦地打了一个突。

    上官顿此人最是公正,向来不站任何人的队伍,如今他说司苑琼是想挑拨司华圳和他之间的关系,而所谓司华圳帮着司鹤临之事,也是子虚乌有。

    因为司苑琼才是那个真正想要使司鹤临渔翁得利之人。

    各方自有不同的说辞,皇帝一时间却是无法再分辨真假。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浑浊的眸色中阴狠之色尽显,隐隐的杀机更是在眼底划过。

    “既是一个两个的都想算计朕,那便从最讨厌的人下手吧。”皇帝阴恻恻地说道,殿内并未点灯,在一片阴暗中,更是衬得皇帝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殿中离去,而后朝着黑暗中的某一处的走去。

    这皇帝所说的最讨厌之人,放到明眼人跟前一思量,便能够知晓是谁,而司华圳在得到宫内眼线所传来的消息后,也并不甚意外。

    暮色沉沉,今夜却是连半分的星光和月色都瞧不见,司华圳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夜幕,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讥诮而又讽刺。

    希望皇帝真的不要彻底将他自己送上绝路才好,否则的话,便是司华圳想要救他,怕也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