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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取舍
    千回不敢再继续深想,指尖不住地轻颤,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司苑琼瞧见千回这般慌乱无措的模样,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而后又像是故意点火一般,说道:“千回公主,不日这罪状定下,敬平王便会被问斩,公主是个聪明人,应该是知道该如何做的。”

    司苑琼说完,便云淡风轻地抬脚离去,留下千回在床榻之上愣怔地发着呆。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柳襄才出声道:“王爷,您为何要说那句话呢?您不是应该劝着千回公主莫要与敬平王和离吗?怎的会……”

    司苑琼狭长的凤眸微眯,瞧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声音不辩悲喜地开口道:“柳襄,你莫不是被近日的儿女情长给迷住了眼睛,这千回公主乃是北疆公主,司华圳与她和离,虽是成全了白微影,但是,他也无疑是自断羽翼,懂了吗?”

    先前司华圳会从城防图之事中脱身,多半是因着那北疆王横插一脚,致使司华圳能够绝境翻盘,但这次却不一样,司华圳的目的是为了与千回和离,既是断绝了关系,北疆王又如何再会管这个便宜女婿?

    到时,他便再这般忌惮司华圳,可以说,司华圳此举,却是正中司苑琼的下怀,不过是配合着司华圳作这出戏,司苑琼也不甚在意,只要最后达到目的,便是皆大欢喜了……

    只是,这喜的人,可是他司苑琼,而非司华圳。

    柳襄恍然大悟,暗骂了一声自己愚钝,赞道:“王爷果真是英明,属下自愧不如,如此筹谋,大业必将可成,敬平王这次,可谓是自掘坟墓了。”

    司苑琼对于这般的赞美之词早已听腻,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头,而后继续朝前走去。

    而在司苑琼走后,千回不顾肩上的伤口下了榻,赤脚出了房门,一眼望去,尽然都是下人们战战兢兢,人人自危的模样。

    许是觉着大祸将至,人性丑恶的一面便毫无顾忌地暴露了出来,平日里受到千回诸多责骂的下人们群起而攻之,对千回更是恶语相加,诸多谩骂,更有甚者,还想要越过莞香对千回动手。

    莞香被迫挡在千回身前,替她抵挡着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出了房门,却是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千回只能如过街老鼠一般,夹着尾巴再度回房。

    而千回前脚刚走,流风后脚便出现,那些面目可憎的下人便恢复了平静。

    “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待到王爷回来后,必然会奖赏你们的。”流风早就看千回不顺眼,眼下这么好的出气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而鼓动这些人也没有费什么力气,毕竟千回平日里刁蛮任性,下人们早已在暗地里千回怨声载道,如今能够堂而皇之地将所受的怨气给发泄出来,并且不用承担任何的责罚,自然是有不少人主动请缨。

    “流风侍卫实在是客气,我们早想着这一天了,只是可恨那毒妇还要霸占着王妃的位置不放。”说话的这人原先是想抱千回的大腿,得到些什么好处,但是经由这一段时间,却是对着当初的想法后悔至极,对白微影也是越发得想念。

    身为伺候人的奴才,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遇到一个脾性温和,好伺候的主子,在受过千回的磋磨后,王府众人对白微影的拥护和期盼已然是达到了顶峰。

    不然的话,先前白微影闯王府时,为何会没有敬平王府中的人站出来阻拦,千回也是知道自己使唤不动王府的人,便去求了司苑琼。

    “放心吧,很快了……”流风丢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便抱着剑闪身离去,却是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与深思。

    千回并不知晓自己已然在无形中跌入了司华圳设下的天罗地网之中,此刻的她又气又急,还在咒骂着那些胆敢以下犯上的下人。

    “本公主乃是北疆公主,是千金之躯,怎能任由那些贱奴这般地折辱,真是该死!”

    莞香顾不得自己,先替千回清理着衣裙上不慎沾染的污秽,劝道:“公主,如今的王府不胜从前,咱们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为今之计,应当是尽早寻得出路,脱离这漩涡中心才是。”

    千回闻言,眉头紧皱,她竟是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若是司华圳真的被问斩,她作为司华圳的正妻,必然也会被一同问罪。

    但她是北疆公主,皇帝在量刑时,应当会特赦于她吧……

    千回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犹疑不定地说道:“或许这事情还有所转机呢,阿圳虽是犯了大罪,但本公主有北疆撑腰,陛下也会对本公主网开一面的。”

    “公主,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莞香不知千回是真蠢还是假蠢,她深吸了一口气,分析道:“您的身份特殊,这可以是您的护身符,但也会是您的催命符,您要知道,王爷这次的罪名是通敌叛国,若是陛下顺势怀疑到了北疆的身上,那岂不是又会掀起更大的风浪,事到如今,您必须要尽快做出取舍才是啊。”

    千回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平日里还算激灵的脑袋竟是如一团浆糊一般,难道她真的要陪着司华圳一块儿去死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千回原以为自己深爱司华圳,但是在性命面前,她毫不犹豫地便选择了舍弃司华圳,只要留得一条命在,待回到北疆后,她还能遇到更多的像司华圳这般才能出众,俊朗不凡的男子,又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

    千回面色稍霁,沉入谷底的心再度活跃起来,只是,千回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苦恼,她若是想要脱离与司华圳的关系,和离便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之前的那封和离书被她撕毁,如今司华圳又身在监牢之中,怕是不容易见到。

    这样一来的话,还如何让司华圳在定罪前,再次写下和离书,放她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