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狐狸快乐地点点头。
为什么?
对方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想要找些什么但又不想离开一步,最后打开了手腕上的小机器。
这个他有印象,昨天那个人也是用这个放图像给他看。
机器投出的光影像是镜子一般反射出自己的面庞,幼年京墨发现自己的嘴角也是上翘的,看起来
是个笑容。
廊下的付丧神们目睹了小狐丸从僵硬挂在窗口到翻进房间的整个过程,那种柠檬树心情简直无法言表。
幸好这柠檬它后味还有一点点甜,不然真是没法维持人形了。
拿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的话语自我安慰了一下,付丧神们选择推脚步声最轻的药研上去听听发生了什么。
然而短刀什么也没听到,屋子里安静的就像没人存在一样,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轻轻叩了两下门。
总不能是因为擅闯大将卧室被斩了吧,也没闻到血腥味啊。
顶着身后因为太想知道结果已经呈团子状从一楼蠕动到二楼的大群付丧神目光,短刀忐忑着推开一条门缝。
随后他就面无表情地把门开大了点。
小狐丸那张有点可恶的脸出现在视线范围里,他把下巴支在床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床上仔细观察花朵的幼年审神者,就差摇起尾巴了如果他有的话。
气氛很平和,简直像是审神者还没变小的时候。
以往这个时候总是想要冲上去的长谷部这次却出奇的冷静,他哼笑了下,将手揣在和服袖子里向楼下走去了。
不论是变大还是变小,他所效忠的人果然是没有变的。
两天里愈演愈烈的焦虑在这时出奇地平静下来,就像是这场雨一样,敲在落叶上的沙沙轻响带着秋日特有的宁静之美。
只要我们的主人内心平和宁静,我们也就会安定下来,只要能感受到你,就是我们最好的抚慰。
审神者将目光移向门口,不出所料地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但是那上面不再带着隐隐的焦急,而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在他转头来时不躲闪地露出自然笑容。
自己的心里,也轻松了。
真是奇怪的关系啊,我们是在互相影响着吗?
幼年审神者压住自己的胸口,迷茫地想着。
小狐带你看看本丸好吗?大狐狸眨眨眼睛说,也许还有其他没有发现的花喔。
大将下去吃一点东西好吗?药研温和地问,烛台切又做了新的,尝一口也可以。
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去的鹤团子骄傲地说,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只会和你分享的秘密。
那个山姥切紧张地不停把大俱利向前推,被推的付丧神回头怒瞪他,然而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社障二人组推推搡搡地说:有秋千等雨停了,想荡秋千吗?
人家有好酒好痛!
你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想要干什么啦!加州清光收回刀鞘,主人和我去玩吧,我有很多珍藏,可以让人变得特别可爱喔
你才是,想要对主人干什么啊
幼年审神者看着这些试探着入侵他领域的生物,却没有觉得任何不快,甚至连最后一丝烦躁感也消失殆尽了。
他安静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死线
赶上了
所以,审神者是和付丧神互相影响的,不论是快乐也好难过也好都会有一个双向的反馈,这就是他们羁绊不断加深的原因啦~
这个加班啊真是考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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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爱大家~
104、敌袭
虽然愿意吃东西了是很好, 可是
大家忧心忡忡地看着板着脸坐在餐桌前的幼审。
左边是流水一般出现的空空盘子,右边是烛台切一整天在厨房发愤图强源源不断端出来的菜品。
初步判断盘子也用了五六十个吧,更可怕的是烛台切和歌仙现在还在厨房里。
幼审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只要端到面前他就面无表情地嚼嚼吃掉, 绝不是囫囵吞枣的敷衍态度, 是很认真地在品尝味道, 但进食的速度快得惊人。
在吃到喜欢的东西时会不明显的眼睛发亮一下。
目前来说是肉、肉还有肉。
为了能哄审神者吃一点, 厨房里的两振刀简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但凡会一点特色料理的付丧神也纷纷挽起袖子扎进厨房,剩余的那些则是默不吭声地接受了未来三天全吃剩菜的命运。
只要他有那么一两样爱吃,就算值得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也许是未来三天都要陷入食物短缺的境地?
脸好累。
幼审面无表情地摸摸自己有些酸痛的腮帮子,吃是吃不饱的, 只可以解解馋这样子,但是稍微有点咬不动了。
还有多少呢?长大的我说, 不可以辜负对方的心意, 所以还要再坚持一下。
原理不明,但确实隔着时空完成脑波对接的幼审很认真地端起了下一盘食物。
等到厨房里的歌仙与烛台切终于带着一点忐忑心情出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脸绝望的山姥切和麻木的围观群众们。
式神们端上的最后一盘菜刚好被吃完, 幼年审神者松了一口气, 放下筷子。
原料堆起来比审神者还要高两个头的菜肴被一扫而空, 而独自完成这项壮举的小生物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好像就是吃了一碟开胃沙拉那样轻松。
一个人、都吃完了?歌仙有点惊慌地问,不够吗?
问出这种明显思绪混乱问题的他居然收到了回应,身材高大的太刀完全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同手同脚地转身回答:那么我再去做一些来好了。
当然很快就被阻止了。
这怎么看都很不正常啊和泉守兼定自认为隐蔽地挪到了歌仙的身边,我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呢。
是人类!绝对是人类!时刻提心吊胆观察别人表情的山姥切光速移动了过来,一把抓住和泉守兼定的手大声强调, 绝对是人类,只是吃的多一点而已!
他连自己挡脸的白布掉下去都没发现,只是殷切地看着对方,试图将审神者是人类这个概念深深刻进对方脑子里。
是这样吗,国广?和泉守被对方眼里的认真震住,下意识地询问自己的搭档。
这很明显啊,兼先生。胁差模糊地回答。
那、那是我想多了,打刀一脸自我怀疑地说,我知道了,被被不用这么大声。
唉
人群中响起没能看到好戏的叹息声,但更多的人选择了默默偏过头,对这惨不忍睹的诈骗现场表示基本的尊重。
烛台切倒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态,对他来说,审神者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了等等,难道以前也是一次都没吃饱过吗?
他坐在幼审身边的椅子上,微笑着问出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喜欢哪种口味呢?
又等了一会确定再没有食物端上来,幼审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听到问题后很快速地指了指一些空着的碟子。
真是好大一排。
连配菜用的香芹叶也被一并吃干净的程度严重阻碍了烛台切的判断,幸好提前就开始做审神者观察笔记的龟甲给他提供了一点宝贵资料。
趁着他们都忙于记录空盘子的时候,京墨跳下椅子,冷冷地表示:不要跟来。
随后就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拐了好几个弯,在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夹角,幼审坐到廊边,蹬掉袜子,将赤脚伸出去感受凉凉的雨滴。
廊下长长的草叶柔顺地弯倒,避开雪白的皮肤,廊檐上的雨珠滴滴答答落在他的周围,将远处的人声远远隔开。
这里是我的,他们也是我的。
十分快乐地小生物想,虽然要花很多时间来吃东西,但是好悠闲啊。
不过敌人在哪里,什么时候才会来?
会飞吗,还是抓不住实体,又或者能变得超级巨大全是触手呢?
快点出现吧,然后撕碎你们,不论怎样的强,都比不上我哦。
小生物弯弯眼睛,忽略心底的一声叹息,随后脸上的异样感提醒了他跑出来的最初目的,他不情愿地伸出小短手,开始揉自己酸痛的脸颊。
搓着搓着他忽然感受到什么,警觉地扭过头,结果看见长谷部正用=口=的表情远远看着他。
潜意识觉得这种动作似乎不能在付丧神面前做,幼年京墨手保持着揉脸的姿势僵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幼审迅速放下手,长谷部则是快步上前蹲下,接替了揉脸的工作。
下次让他们做些软滑可口的食物来吧,长谷部一边揉一边认真地问,您意下如何?
看起来好像是路过的,所以不算违背我的命令。
压在脸上的手不轻不重,按的位置也恰到好处,幼审被呼噜的一脸惬意硬生生忍住了,他看看严肃认真的打刀,绷得紧紧的脸软化下来。
对方尊敬的态度让他稍微有一点放松,就算之前露出一点破绽,但也没造成影响对吧?
于是幼审用摇头来回答对方的问题,今天只是运动过度产生的酸痛,和食物的软硬没什么关系,如果需要的话,金属也可以随便咬咬就咽下去。
他微微张开嘴,骄傲地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小白牙,然后又迅速将自己的有力武器藏起来。
脸上的手有轻微的一滞,随后又温柔地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审神者才微微后仰,示意不用再按了。
帮您把袜子穿上吧,长谷部将廊上散落的白袜捡起来,入秋已经很深了,也许您不怕寒冷,但还是要好好着装。
打刀看了看审神者身上的装扮,依旧是幼鹤的小小和服,是刚才他自己躲进衣柜里换上的,本身就穿的不太好,现在因为跑来跑去已经不太成样子了。
给您再送些衣服过去,以备于随时更换,长谷部走下长廊,半跪在泥地里为小生物穿好袜子,换下的衣服请随意放置,我们会收拾整理的。
尽管只做过一次,幼年京墨还是很熟练地为对方驱散了雨带来的湿意,顺带还有和服下摆上的泥点。
他们好像不喜欢雨,可是我喜欢。
你们想要什么?小生物软软地问。
只要您平安快乐,就是我们的无上幸福,长谷部微笑着说,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你有想要的东西,黑曜石般的杏仁眼睛盯着他,不允许欺骗我,诚实地说出你的内心。
这带着命令的口气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通常情况下,这个语气都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骄傲地长谷部却并没有觉得不快,反倒是很想笑一下。
抱歉欺骗了您,他微微勾起嘴角,是的,我有想要的东西。
小小生物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果然两个字。
我想要的是您,他们已经不能再一次的失去主人了,而我不能失去您。
宗三,帮个忙可以吗?
什么事?粉发打刀侧头问。
拜托去看一下长谷部,就在他房间后面不远的地方,竹子假山旁边,陆奥守吉行挠挠头,咱看他一直在那站着,不知道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嘛,去问问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呢?打刀忧愁地说,我并不想管他,反正又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吧。
因为他状态不对你们不是同为织田的刀嘛,咱这个人粗枝大叶的,说错了话可怎么办啊哈哈。
呵,现在还要提醒我曾经属于那个男人的身份吗?打刀轻盈地走开,明明都有了新的主人
所以说咱不懂你们这些刀的想法啦!
宗三远远就看见了长谷部,并且大概理解了陆奥守拜托他来看看的原因。
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穿着羽织和服的打刀在廊边喃喃自语,额头抵在冰凉光滑的柱面上这动作不是山姥切经常干的吗?
幼年的主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可爱,不,比想象中更可爱!
长谷部心满意足地想,竟然用我狭隘的想象去局限主的魅力,这完全是大错特错啊。
小生物听完他的话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说什么,当然,长谷部说出这句话也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只是发现梗在心底的话在面对突然变幼的容貌时能非常顺利地吐出来。
说完有一点后悔,但也没那么严重,反倒是挺轻松的。
所以打刀又笑了笑:需要我送您回去
可以,我允许了。
您说什么?
我说允许了,小生物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给成年审神者挖坑,只是爽快地拍板决定,我会一直做你的主人,期限可以到你死掉为止。
从来没想过能得到这种承诺的打刀过于震惊,连幼审后面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是印象里长长的黑发拖在廊上远去。
今后主要走的地方就禁止一切生物踩踏好了。
呆呆的打刀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
然后平时总是严肃的脸微微泛起笑意,尽管这个承诺像是趁人之危骗来的,但他依旧想将之悄悄珍藏。
不论主以后还会不会记得这句话。
宗三远远观察了他一会,大概判断出来这家伙其实是在高兴,只是不想表现出来所以在这里冷静一会,嘴角抽搐什么的大概是在忍笑吧,只是看起来很狰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