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成素正半躺在床上玩手机，她自然听到外头叮叮当当有人试图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这次她没有怕，因为她知道外头的是付长川。
“……素素？”门外的付长川敲了敲门，小声喊着她。
她才不开。
成素没有回答，干脆躺下，关灯拉上被子准备睡觉。
门外的付长川看着门缝底下的灯光消失，知道成素熄灯了。
他又锲而不舍地敲门：“素素，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个宵夜？”
“素素？”
“……素素？”
门外的男人像是催魂一样不停喊着成素，成素被子一拉蒙过头，试图隔绝门外的声响。
这时，对门的邻居突然开门了。
“大半夜的，小夫妻吵架也不要影响我们休息好吗？”
大妈之前遇到成素付长川时还和颜悦色的，今晚被吵到后脸色不太好看，对着付长川不假辞色。
成素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忍不住拉下被子竖起耳朵听。就听到大妈训完付长川，付长川道了歉，然后“嘭”的一声，对门又合上了。
之后门外就安静了，付长川被骂走了？
还没几秒，屋内成素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不过成素没接，很快就挂掉了。
电话没人接，付长川无奈，只能给成素发消息：【素素，开门。】
这时，聊天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付长川一喜，结果下一秒就收到成素的回复：【你回家吧，你的行李我明天打包快递给你。】
付长川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他不得不在楼梯间打了篇道歉小作文发过去，希望成素能原谅他，结果犹如石沉大海。他贴到门板上听了听，里面安安静静的。
这时，付母打来了电话。
“妈……”付长川接起电话。他下午是想让付母帮他照顾一下成素，结果他妈背刺他，转头就让成素出院了，还让她有时间换门锁！
“下班了？”付母在电话那头幽幽问道。
付长川郁闷地“嗯”了一声。
“大晚上别打扰素素休息。”付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付长川现在在干嘛，“明天早上王姨要给素素送吃的，你自己把握机会。”
“知道了。”付长川兴致还是不高，等明早，那他今晚一晚上都见不到成素。她一个人在家睡觉不会害怕吗？他还记得他过来的第一天，成素以为是坏人敲门，吓得脸都白了。
而且她现在怀孕了，身体不是很舒服，她万一起夜撞到哪儿了怎么办？卫生间地滑，她要是摔了怎么办？
付长川忧虑很多，越想他越有种想让人来撬门开锁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不然素素会更生气的。
最后他给成素留言：【我就在楼下车里，你有事就喊我。】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车里了。
*
一晚上，身边少了个人，两人都睡得不踏实。
少了付长川身上的味道，成素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最后半夜爬起来从衣柜里拿了付长川的衬衫塞到床上，抱着衬衫睡了。
早上，王姨如约而至，提着一大盒保温盒就来了，还带了好多新鲜蔬果，准备填进成素的冰箱。
来之前在车上王姨还特意打电话给付长川通知他自己要到了。
成素今天醒得早，洗漱完正准备叫点外卖，外头的门就被敲响了：“素素，是我。”
王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哦，对了，昨天王姨就说要给她来送吃的。
成素连忙去开门，谁知门一开，付长川一闪身就就挤了进来，王姨跟在他身后。
“付长川！”成素看着付长川趁她不注意就进了门，气得喊他的全名。
“素素，我真的急，等下你再骂我。”付长川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进了卫生间。
鬼知道他真急还是假急。
王姨跟在后头进来了，假装不经意间说道：“我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长川了。”
是不是遇到大家心里都清楚。
“王姨麻烦您了……”成素抿抿唇，引着王姨进了屋子。
王姨一边进屋一边打量着屋子，屋子自然和之前的别墅不能比，但是两个人看起来也打理得不错，到处都有生活的痕迹，但又都整洁。
王姨把保温盒放到餐桌上摆开，招呼着成素来吃。然后又转身去了小厨房，把带来的蔬果整理进冰箱里。
成素看着王姨带来的早餐，先是动了动鼻子，没有闻到不喜欢的味道后，这才动筷。
付长川在卫生间里呆了好久，成素隔着墙听到淋浴的声响了，她额角直跳，这男人真的是得寸进尺了，居然直接洗起了澡。
“素素，再吃点水果。”这时王姨从小厨房里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小碗水果。
“嗯，谢谢王姨。”王姨准备了很多，但是成素怕等下又吐了，吃得很慢也很少。
王姨闲不下来，送完水果又进了小厨房，架起锅准备炖汤。
成素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然后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付长川，他拍了张扔在卫生间地上被弄脏的衣服，然后发了条消息：【素素，麻烦帮我拿一下干净的衣服。】
这人！
成素忍不住撂下筷子，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
【不管你！】
【素素，王姨在家，我不好光着身子出去。】
那他为什么自顾自就洗起了澡！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烦人！
出来就出来，要么光着身子，要么穿脏衣服。她才不管他呢！
成素打定主意不理他，但是还是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墙那边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她听不清，但是他好像真的要光着出来似的。
这时，卫生间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成素忍不住探头朝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这人居然真的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她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一把把付长川推回了卫生间。
“你变态吗！”成素压着声音骂道。
下一秒，她就被人拉进了卫生间，“咔嗒”一声，卫生间的门又关上了。
成素被人按在了墙边，付长川两手搂着她，把她固定在了自己和墙之间。
“素素……”付长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在成素的唇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在这狭小的卫生间里很是响亮，“我错了。”
“你！”成素立马捂住嘴，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流氓。
他只裹了件浴巾，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他抱着成素将她的衣服也打湿了。卫生间里还有湿热的水汽，空气黏腻，带着他身上的味道瞬间就裹住了成素。
他垂着眉眼，头发也湿漉漉地耷拉着，他弯下腰，又靠近成素，他看向她的眼睛，缓声道：“素素，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的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像只犯错的大狗在撒娇。
成素咬牙定了定神，想要推开他，但是他像块巨石一般，一动不动。
抓到机会就不能松手。
“你道歉就想掀过这篇了？”成素冷着小脸，“在你这我是不是就是这么好哄？骗我这么大的事只要一句对不起？”
她真的很难过，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他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甚至想和他一起生养一个孩子。在这个小出租屋里虽然要为了生活要努力打拼，但是两人恩爱甜蜜，足以让她感受到满足与快乐。
但是现在谎言揭穿了，她彷佛演了一出可笑的独角戏，被人当作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她不知道当他明明知道真相，却看着她为了他哭、为了他笑是什么感受，他是不是很骄傲自得，她就是这么傻，为了他似乎什么都可以做。
她无法否认她已经把心送到了付长川手上，但是要是如此轻易地原谅他，那么他会不会觉得她的爱很廉价？她就是那种因为喜欢他，可以没有底线，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她又开始不确定起来了，爱情真的可以长久吗？她和他不过结婚一年多两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未来还有十年，二十年，几十年，他们真的可以走下去吗？
成素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推开他的脑袋：“你搬回你的别墅去吧，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不要，素素……我不需要冷静。”付长川的手有些抖，他抬手擦了擦成素的眼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现在装满了对他的失望，他低声祈求道，“素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紧接着，他又急切道：“我爱你！素素！我真的爱你！这件事我绝对没有骗你！”
成素没有反应，只是无声地掉眼泪。
付长川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想要让她心软：“我们还要一起养小泡泡呢，我陪着你，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闻言，成素终于有反应了。她咬咬唇，推开了付长川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冷冷地说道：“不用了，以后我自己当个单亲妈妈。”